豫剧区域性接受向多级接受的传播路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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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豫剧是中华民族文化艺术的瑰宝,它最本质地传达着中华文化的血脉精神,是数百年来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的文化娱乐形式。豫剧以其剧团多,演员多,观众多,富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和乡土气息,成为全国戏剧大家族中的重要成员,遍布河南城乡,流布全国21个省市,拥有相当可观的受众群。同时,豫剧也形成了一种文化传播扩散的潜流,有着巨大的中原文化传播扩散发展的惯性。
  关键词:豫剧;区域性;区域传播;传播路径
  中图分类号:G2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751(2010)04—0269—03
  
  豫剧是中华民族文化艺术的瑰宝,它最本质地传达着中华文化的血脉精神,是数百年来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的文化娱乐形式。区域性是特定文化区域中所产生的一种独特文化现象。豫剧区域性传播是河南豫剧区域文化发展的动力,豫剧区域文化促进区域文化的个性化、多样化发展趋向。
  文化区域是区域文化的母体和载体,滋养、培育、维系着特定区域文化的形成,对区域大众文化产生一定的影响。豫剧在河北、山西、山东、湖北、广西、新疆、西藏和台湾等地域多级接受,随着河南人的流动或迁移进入另外的文化区域并融入当地文化,表现出固有的区域文化特点。在两个区域文化相交地带或是文化相交时,会出现文化的融合,导致区域文化特征的变异。研究豫剧文化区域性接受转向多级文化接受的传播扩散过程,对于艺术传播学、跨文化传播等方面研究将有着一定的积极意义。
  
  一、豫剧文化区域的划分与区域性接受特征
  
  区域性接受特征是以长期的文化滋养为基础,具有区域性文化特征,在长期中通过区域传播而形成的独立文化特性。豫剧生长在中原文化土壤中,传播可划分为豫北、豫南、豫东、豫西四个区域,不同区域有着各自不同的文化传播特点。豫剧艺术流派以地域的区别划分为祥符调、西府调、豫东调、沙河调、高调五个流派或豫东、豫西、豫南、豫北四大流派。豫剧艺术流派的形成与区域豫剧文化传播扩散有着密切联系。数百年来豫剧在各区域传播中根据不同群体的文化需求,逐渐形成了带有共性而边缘具有模糊性、具有一定的吸引辐射区域、区域间相互交错、庞杂无比的传播网络。
  祥符调是在以开封为中心的地区流行的具有独特风格和特色的豫剧腔调。西府调(通称豫西调)是豫剧在以洛阳为中心的豫西一带流行的具有独特风格和特点的豫剧腔调,是在东路秦腔和蒲剧的影响下,在洛阳一带流行的靠山吼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传播的大致范围包括郑州市、洛阳市以及平顶山市所辖的一些县市。豫东调是豫东商丘一带流行的具有一定风格和特色的豫剧腔调。由于该地语言发音和群众欣赏习惯不同,如唇音较多,吐字较轻,在行腔中喜加衬字,使唱腔较为轻巧、柔媚,于是形成所谓豫东调。沙河调是在豫南一带流行的豫剧流派,以周口、南阳为中心。沙河调是祥符调和南阳梆子相结合的产物,在祥符调还没有流传到豫南以前,豫南、淮北一带的沙河两岸,流行着南阳梆子,后来祥符调在漯河、周口一带扎下了根,又吸收了南阳梆子的精华,逐渐形成一个新的豫剧流派。高调是流行于豫北、鲁西南一带的豫剧流派,以安阳为中心。高调和豫东调的关系很密切,因为豫东调的艺人经常到鲁西南一带演出。豫剧在演唱上调高比平调要高八度,故称为“高调”。豫剧流派是一定历史时期内的艺术现象,流派能够顺应历史潮流,适应群众的审美要求,艺术条件成熟能延续发展,传播影响扩散影响面大。
  豫剧作为一个地区的文化,既具有相对的同质性或整体性,又具有多样性与差异性,它们之间的文化传播又具有双向互动的突出特点。豫剧作为区域性文化,与中原文化有着悠久的历史联系。近代以来,受“西学东渐”的影响以及东西文化的互相撞击,豫剧在建国初期一度呈衰退、变异之势,但豫剧所表现的内聚力和文化影响力依然强大,并具有鲜明的特色。
  
  二、豫剧区域文化融合与多级传播接受
  
  特定的地理环境产生特定的文化性格——一种先入为主的区域文化性格。文化地理学将文化区划分为机能文化区和形式文化区。机能文化区是指在政治、社会或经济上具有某种机能作用的地区。形式文化区是指一种或多种共同文化体系的人所居住的地区。文化区内有历史形成的文化核心,从文化核心向外传播越远,文化就越弱。文化区域随着历史的演进不断重组空间,区域文化特征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发生变化。区域文化既有地域的差异,又有时代的变迁,本身隐含着历史的内涵。
  1.豫剧区域传统文化的两面性
  豫剧是中原文化的代表,中原文化中的许多宝贵精神财富在豫剧剧目中都有所体现。如广为流传的愚公移山、木兰从军、岳飞刺字等剧目表现了顽强斗志和献身精神,民族精神和英雄气概。中原文化在发展实践中,传统与现代相互融合,在各区域文化中传播接受,那些能够广征博采、顺应时代发展、受到群众喜爱的剧种均能扩散发展。长期以来,豫剧塑造了一大批为广大戏曲观众所熟知和喜爱的戏曲人物形象。热情向上、充满理想的王银环、热心肠的二大娘、稳稳当当的栓保娘、老实巴交的栓保爹;质朴又狡黠的孙喜旺、心直口快、急公好义的李双双,等等,这些人物形象已经成为豫剧艺术的象征和标志。这种大众化、生活化的特点,使豫剧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任何一种文化区域都有着特定的历史横断面的空间结构,其稳定性是相对的。在特定意义上,文化区域既是以地域空间为载体的,又是以时间为载体的。文化区域与时代相关,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变迁及政治、经济中心的移动,原有文化区的文化特质会逐渐消退或淡化,次生或新生的文化区表现出鲜明的文化特质,具有强烈的时代区域文化特征。
  2.豫剧现代多级性的延伸
  现代社会物质生产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革,以文化产业为特征、以现代传媒为手段、以市场经济为导向、以市民大众为对象的新型大众文化,打破了旧有的形式。突破时空限制的大众传媒的兴起,改变了文化传播和表现方式,为大众提供了接受文化产品的条件。大众消费时代的到来,大规模的物质消费、文化消费出现,促进了文化产业在市场需求下的传播。
  大众文化以商品化、技术化的文化产业方式,为大众的精神需求和娱乐消遣提供情感的满足和意义的享受。豫剧的红火充分体现了区域文化方言传播中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这种归属感是在充分满足该文化区域内人们心理需求的基础上产生的。俞虹教授认为,方言是地域文化的载体。方言节目活跃的地区大都具备几个特点:经济发达,文化厚重而活跃,自然条件优越,生活悠闲而富足。而生活在这样环境中的市民,无不对自己的家园凭生自信甚至自恋。可见,这种归属性所产生的传播亲和力是其他文化所不能替代的。
  豫剧的传播方式是由低级向高级不断发展的综合的多级传播,各种传播行为之间相互渗透、相互补充,在数量、质量、速度、范围、效果上形成纵横局面。区域传播是在特定的区域即以某一个国家内部人为规定的、以现行的行政区划分为明确边界的地区内,具有该区域特色的大众传播活动及其规律。
  
  三、豫剧区域多级文化的跨区域传播
  
  文化自产生以来,就具有扩散流动的本能,其传承发展也在流动中进行。传播与文化自身有着跨区域的特性,区域传播可以说是一个信息共享过程。文化区域是历史形成的,在历史演进中随着历史积淀不断形成新的文化区域。区域文化性格在文化区域中形成,是以地域为载体并具有作为内化于心的文化要素,以人为载体向其他文化区域四处流动。随着社会发展和日益开放,出现了层层嵌套、复合交叉、互渗融合、媒介演变的文化特征。随着卫星和数字压缩技术在传播中的普及应用,跨区域传播成为可能,借用现代化的传播手段,各种文化在不同区域的传播舞台上同场竞技。如卫星电视台在立足本区域的同时勇于超越区域限制;在传播内容上,既要突出本地文化特性、区域特征,又需要体现他地共有的普遍性。比如河南卫视的扛鼎之作《梨园春》开播后,注重实施精品战略,从内容到播出质量力求精品化,形成了开发、开放、开拓的传播理念和文化精神,使得《梨园春》栏目在开播一年后,覆盖范围就已达8000万户,3.1亿人,共收到来自全国各地观众来信10000多封。
  不同地域的生产方式产生了不同的利益分配方式及生活习性,并由此形成不同的体制、观念和价值体系、行为方式,形成了不同的地域文化特征,在区域文化传播中体现出优势特征和独特性。区域文化的独特性,是指某一局部的传播内容或传播形式必须具备区别于其他文化的竞争优势,这种优势是独有的且不易被模仿的。
  文化学认为,生态环境是任何地域文化特征形成过程中最为明显乃至具有决定性作用的因素。从1948年开始,随着西北地区的渐次解放,西北地区的艺术事业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很多剧团在当时都有很大影响,比如作为西安市豫剧团前身之一的狮吼剧团。狮吼剧团1937年由樊粹庭在河南组建,1940年落户西安。陈素真、赵义庭等都曾是这个剧团的主要演员。20世纪50年代,狮吼剧团改称西安市豫剧一团,民众剧社改称西安市豫剧二团,1971年二者合并为西安市豫剧团。至今,西安市豫剧团仍然是有较大影响的豫剧表演团体之一。甘肃在豫剧向西北发展过程中有着很重要的位置,而兰州市则成为豫剧进入西北后影响最大的城市之一。许多著名豫剧艺术家如常香玉、陈素真、赵义庭等都曾在此演出,并获得当地人民群众的喜爱。
  河南是全国人口最多的省份,历史上几次大的自然灾害和社会动乱期间,大批的河南难民涌向全国各地,他们带着家乡戏走南闯北。大批河南移民的落户,为当地带来了自己的家乡戏豫剧,他们常常在闲暇之余组织在一起或唱豫剧或听豫剧自娱自乐。更为重要的是,在以后长期的生活中,他们的子孙后代对豫剧耳濡目染,这在无形中扩大了豫剧的影响,促进了豫剧的传播。20世纪90年代,豫剧发展到16个省、市、自治区,共有专业表演团体220多个,其中外省团体约占50%。豫剧艺术在各地政府的关怀支持下,已成为在全国范围内有着广泛群众基础和强大生命力的剧种,是河南人引为自豪的艺术奇葩。
  
  四、豫剧区域传播形态衍进的多级接受
  
  区域传播媒介的发展使区域文化传播的增值效果倍增。区域传播媒介是在20世纪诞生的新媒介,从报纸、电影、无线电广播、电视到电脑网路,随着传播媒介的衍进,信息传播与交流范围更大,沟通频率更快,受众人数倍增,使信息传播具有扩张性、包容性、快捷性。
  豫剧作为河南本区域比较先进的中原文化向周边地区、全国辐射,并产生巨大影响力,得益于区域传播媒介的迅速发展。豫剧通过报刊、广播、电视、电影、网络等大众媒体以及戏曲展演会、信息报道等多种途径向外传递。豫剧由区域性的接受经由多级受体、多途径向外传递的渠道传播,扩散到全国多个地区。豫剧的多级接受具有以下特征:
  1.相对优势接受。相对优势是一项创新比起其他被取代的方法所具有的优势。一项创新是否有相对优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个体是否认为该项创新具有优势。一项创新的相对优势越大,它被采用的速度就越快。豫剧区域文化的独特性成为相对优势。豫剧虽然在多个区域生存,甚至因为方言的差异还有豫东、豫西、沙河调等之分,但豫剧作为共有的区域文化的名称,已沿袭了数百年,其所具有的深刻而独特的文化内涵,早已成为人们的共识。
  2.相容性接受。相容性是指一项创新与现存价值观、潜在接受者过去的经历以及个体需要的符合程度。在一个区域系统和等级体系中,文化的价值是该区域传播系统核心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戏曲文化交流过程中,优势文化也会部分地受到低势能文化的影响,甚至会吸收低势能文化的一些精华。豫剧文化绵延数百年,以其特有的地域文化熏陶造就了独有品格,形成了以义为先的价值观念和道德意识,成为地域认同的核心,承载着丰厚的人文价值。
  3.复杂整合性接受。复杂性是一项创新被理解或被使用的难易程度。有些创新可以很容易就被一个社会系统的大部分成员所理解,而且容易被使用,而另一些创新则复杂得多,因而不容易被采用。每一部分独特的文化价值尽管有相对的稳定性,但并不是孤立的,而是不断地与其他部分进行对接、转化和融合。豫剧文化所呈现出的海纳百川、兼收众长、务实开放的独有品格,有助于吸纳不同的文化因子。这种集合的多种文化资源,经过有机的组合,发挥文化的整合效应,形成优于其他文化的竞争优势。
  4.可试凝聚性接受。可试性是在某些特定条件下,一项创新能够被实验的可能性。凝聚性是指特定区域文化的传播对于具有特定文化背景的受众来说,具有一种普遍的群体认同感和归属感,从而产生一种内在的凝聚力。豫剧集中体现着中原文化的特色,塑造了独具特色、符合时代要求的人文精神,不断增强区域的文化凝聚力,唤起人们对地域、家乡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5.可观察性接受。可观察性是指在多大程度上个体可以看到一项创新的结果。个体越容易观察到一项创新的结果,他们就越容易采用它。区域文化传播的无形资源,不像实物资源一样会随着使用而折旧,相反会在不断传播和分享过程中得到改进和精炼。只有持续不断的创新、发展和培育,才能维持或扩大其竞争优势。
  总之,不同的历史和传统造就了不同的文化,形成了区域性文化差异,跨区域的交往使区域文化之间相互补充,通过区域文化精华的汇合与交融,区域文化融入民族文化,成为中华民族文化整体的一部分。豫剧之所以能够得到大范围的传播和推广,与河南人遍布全国各地是分不开的,其中人口的迁徙和流动是带动和促进戏曲传播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大众传播媒介使区域文化传播具有跨越时间、空间的广度,进行反复传播的深度。豫剧的唱腔、语言和音像等象征符号,成为人们共享的文化进入文化信息系统进行传播交流,在共同的母体文化发展过程中促进豫剧传播由区域性接受走向多级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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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绿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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