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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日本高考，论述题，科举制度，历史思考力
中图分类号 G63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0457-6241（2019）13-0061-07
论述题集论述、论证和评析于一体，在教育测量上具有独特的作用，可以用来测量高层次的、复杂的学习结果。历史论述题由于能较好地考查学生的分析、概括、比较、评价等历史思维能力，是高考历史学科的重要题型之一。研究历史论述题的命制特点与题解方法，加强对学生的解题指导，提高学生历史论述的能力，是高中歷史教师不得不面对的重要工作。日本也不例外，日本大学的入校考试，①历史论述题分值较大，加强对论述题的研究和解题指导，也是日本高中教师研究的主要内容。
先看几道日本大学入学考试历史论述题：
1.（首都大学东京入学试题）请使用以下全部词语，说明西周分封制的特征。限120字以内，使用的词语：主从关系、宗族、宗法、封土。
2.（大阪大学入学试题）14世纪欧亚许多地区经历了战乱、传染病等带来的大混乱，其原因首先是北半球气候寒冷导致农业生产力下降;其次是蒙古帝国时代的中西间交流更加频繁。那么，请举出包括日本列岛在内的3个以上地区的例子，用120字左右进行说明。答题必须使用的词语：倭寇、红巾军起义、黑死病。
3.（早稻田大学入学试题）戊戌变法运动之前，清朝已尝试改革，那就是“同治中兴”时期开始推行的洋务运动。请在120字以内说明戊戌变法和洋务运动的差异。说明时必须恰当运用“中体西用”和“明治维新”两个词语。
4.（新潟大学入学试题）关于古巴危机，请使用以下词语在100字以内进行说明。须使用的词语：导弹、海上封锁。
5.（一桥大学入学试题）20世纪，为了实现国际和平与安全，已经两次尝试建立国际机构。请根据20世纪国际关系的发展，在400字以内说明当时面临什么问题？建立了怎样的国际机构？同时，须使用词语：总体战、安全保障理事会、意大利、冷战、PKO（维持和平的活动）。
6.（京都大学入学试题）就中国的科举制度，试从政治、社会、文化方面说明其历史变迁。要求：300字以内说明，包括标点。
7.（福井大学入学试题）阅读材料，回答以下问题（为了使史料易懂，有些地方进行了修改）。
……我们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一切人生来都是平等的，是由造物主赋予的不可剥夺的天赋权利，包括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①为了保障这些权利，人类才在他们之间建立政府，而政府之正当权力，是经被统治者的同意而产生的。无论怎样的政治形态，②当任何形式的政府对这些目标具有破坏作用时，人民便有权利改变或废除它，并有权建立新的政府，以便他们获得安全和幸福……
问题：关于①②画线部分，这样的想法在政治思想史上被称为什么？17世纪将此思想理论化的英国哲学家是谁？请论述这样的原理对近代民主政治发展的影响。（200字以内）
8.（东京大学入学试题）欧洲大陆的莱茵河·马斯河的低洼地区，从中世纪到现代在历史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个地区早就发展了城市和商业，包括内陆和海外贸易。16世纪末作为联邦的荷兰，由于是欧洲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吸引了众多的人才，并向海外扩展。这就是近代荷兰殖民国家。
请从中世纪末期开始直到现在欧洲的一体化，论述荷兰和荷兰人在世界历史中的作用。答案在600字以内，必须使用以下8个词语：共同体、咖啡、太平洋战争、长崎、纽约、哈布斯布克家族、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南非洲战争。
在此仅列的8道试题是日本不同时期、不同大学入学考试的历史论述题，或可从中一窥其命题特点。
第一，命题内容：主题、时空多元。从主题看，上述8题涉及政治、文化、国际关系等多方面。从时间上看，既有某一时段的重大历史事件考查，如第1题西周的分封制、第4题古巴危机;也有较长时段某一历史事件的纵向发展轨迹考查，如第6题中国科举、第8题荷兰的历史作用;还有考查不同时段历史事件的比较，如第3题。从空间看，既有独立考查某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如第1、3、6题;也有考查不同区域不同空间的联系，如第2、7、8题。
第二，命题方式：直奔问题。日本高考历史论述题较少使用材料，上述8道论述题，仅第7题有材料。通常情况下，有用一小段文字描述，引出内容主题，再提问，如第2、3、5、8题;也有直接提出问题，如第1、4、6题。
第三，答题要求：限词语、限字数。上述8题，除第6、7题没有要求必须使用的词语外，其他均有。题目要求的词语，都是反映该内容的核心和关键，有提示学生答题方向之作用。但同时，既然是要求必须使用的词语，在组织答案内容时，一个都不能落下，否则会扣分，这又限制了学生答题语言组织的灵活性。此外，上述每题均有字数限制，从100～600字不等，有利于考查学生总结归纳问题的能力和语言组织能力。当然，难度相应增加，因为答案内容须在规定的字数以内，绝对不能超过，但也不能比规定的字数少太多。
第四，考查层次：思维水平要求高。在日本，甚至全球都享有极高声誉的大学，对学生的能力考查要求更高。如第8题论述荷兰和荷兰人在世界历史发展中的作用，题目时间跨度大，从近代到现在;给出的词语时序混乱，需要学生按时序把词语进行排列，再联系相关词语的历史事件。从词语看，涉及荷兰的独立、海外殖民扩张（如建立纽约殖民地、在爪哇强制栽培咖啡等商品作物、在长崎与当时闭关锁国的日本进行贸易）、南非洲战争中与英国联合、太平洋战争中日本占领荷兰殖民地印度尼西亚、二战后荷兰在欧洲共同体和欧盟中的作用等内容。解答此题，学生不仅要有扎实的历史知识基础，更要有宏观驾驭历史知识的能力，特别是纵横联系和归纳概括问题的能力。
总体看来，日本的高考历史论述题题目大、难度高，个别题目真让人感到手足无措。其原因之一是题目的指向宽泛，如第8题，如果没有限定的词语，要说明“荷兰和荷兰人在世界历史发展中的作用”，真不知从何下手。再如第4题，要求学生在100字以内说明古巴危机，即使提供了词语，答题方向仍不够明朗。是要说明古巴危机怎么产生的？还是说明危机怎么解决的？或者是说明危机对国际局势的影响呢？如果这几个方面都要去详细阐述，100字显然是不够的。怎样组织内容才符合题目要求呢？笔者查阅了该题的参案答案：① 1962年，苏联在古巴建立导弹基地，美国总统肯尼迪实行海上封锁，一度出现了紧张的局势。最终苏联的赫鲁晓夫让步，解除了危机。以后，世界由紧张走向了缓和。（注：日语是99个字）
参考答案言简意赅，说明了危机的产生、解决和影响，在规定的字数内使用了要求的全部词语。但学生要形成这样的解题能力，需要在教师指导下，通过基本的解题思路和方法的训练方能达成。
针对大学入学考试历史论述题的特点，日本高中教师提出分析-框架-要素-关键词-判断-调整-形成答案的解题思路，①值得探讨与借鉴。
笔者试以日本京都大学入学考试历史论述题“中国科举考试”一题为例，②结合自己的理解，认识日本高中教师是如何指导学生进行解题分析的。
题目：就中国的科举制度，试从政治、社会、文化方面说明其历史变迁。（要求：300字以内说明，包括标点）
科举制度作为我国历史上重要的人才和官员选拔制度，滥觞于隋唐，成熟于宋代，鼎盛于明清，清中期以后开始衰落并最终于清末被废止。科举制度历史悠久，不仅对我国古代政治、文化、思想起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作用，给世界文明也带来深刻的影响。
此题时间跨度大，从隋创立到科举的废止，长达1300多年;涉及面广，包括政治、社会和文化的方方面面;答题要求高，300字要说清楚道明白它的历史变迁。
第一步：分析（analyze）。仔細阅读问题，分析应该解答的内容。
这个问题的主题是，陈述作为中国选拔官吏而知名的科举制度的历史变迁，从隋朝科举制度创立到1905年被废止。在列举有关变迁的重要事件的同时，要归纳总结，乍一看好像是非常单纯的论述问题，但是，这个问题须“从政治、社会、文化等方面进行说明”的条件要注意。要能十分准确地找到这个条件，必须好好斟酌内容，并控制好字数。
实际上，第一步就是审题，分析题目的核心内容和要求。题目考查的核心内容是科举制度的变迁，要求是从政治、社会和文化三个方面说明，且300字以内。准确审题，是做对、做好历史论述题的前提和关键。
第二步：框架（framing）。决定论述的“框架”，确立全部的“预测”
从隋朝科举制的创立到1905年被废止，关系到这期间诸多历史事件。所以，论述时定要把握大的框架，根据题目要求，最好按照政治、社会、文化方面的条件来组织内容。
选拔官员的科举制度，与每一个王朝都有着密切的关系，特别是与政治的关系。隋朝创立科举制的背景是什么？宋朝为什么要实行“殿试”？少数民族建立的统一政权——元和清与科举的关系又是什么关系？
在科举的社会因素方面，科举考试辈出的人才成为政治、社会、文化的担当者，如宋代的士大夫和明清的乡绅。另外，作为文化因素，由于科举考查儒学知识，应重点叙述以科举关联的儒学内容，如唐朝的《五经正义》和明朝作为官学的朱子学。
框架，乃指事物的组织与结构。根据题目的要求，确立按政治、社会、文化进行叙述的基本框架，同时教师分析了哪些是政治因素，哪些是文化因素，哪些是社会因素，并举例说明。这样有利于学生从宏观上把握答题的基本脉络和框架，并能将具体内容融入其中。
第三步：要素（factor）。写出能想到论述这一问题的全部的“要素”。
就各朝代特点，要试着把符合问题条件的内容写出来（见表1）。
除了表中内容，可能还有其他方面，如唐朝除进士科外增加了秀才、明经等新的科目;科举制度不仅仅在中国推行，还向朝鲜、越南等周边诸国扩展;通过传教士把科举制度传播到欧洲。
要素，即组成系统的基本单元。各要素间既相对独立，又相互影响。隋、唐、宋、元、明、清是构成该题的时序要素，是表现科举制度变迁的时间纬度。政治、社会和文化要素，是科举制度变化及其影响在不同领域的反映。所以，每一个时期的科举制度，在政治、社会和文化方面都有表现。如宋朝，为了防止出现唐末以来武将专横跋扈的弊端，加强中央集权，推行重文轻武的政策，主张“宰相需用读书人”，①“以文化成天下”，②故继续沿用唐朝的科举制度，并进一步向庶族地主及中小地主知识分子广泛开放，成倍增加科举名额，扩大录取范围。宋太祖为了选拔真正忠实于封建统治而又有才干的人，还实行殿试，这是科举制度中最高一级的考试，由此正式确立了解试、省试和殿试的三级科举考试制度。这是宋朝科举制度变迁在政治上的表现。随着科举制的推行，整个社会出现了浓厚的读书风气，促进了民众文化素养的提高。也正是在这样的政治和文化环境下，以学术造诣最深、影响最大的朱熹为代表的思想家，建立了庞大的理学体系，并为后世所称道，其思想后被尊奉为官学。这是宋代科举在文化上的反映。社会方面，衍生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社会风尚，科举打开了平民入仕为官的通道，推动了整个社会阶层的流动，孕育了一个拥有政治权力、经济优势和文化修养的士大夫阶层，也出现了享有封建特权的地主阶层形势户。据此分析，就能理解上表中的相关内容了。
第四步：关键词（Keyword）。探寻绝对不会脱离“要素”的关键词。
基于前面的“分析”和“框架”，按时期逐个进行说明
（1）关于隋
因为要说明科举制度历史变迁的问题，论述的起点从隋朝科举制度的创立开始，可从社会方面考察。魏晋南北朝以来的九品中正制下的门阀贵族仍占据高级官位，隋朝建立后，为了避免皇权再度被门阀贵族所挟持，开始重视更加公平的人才选拔，开始创立科举制。因此，“门阀贵族”是关键词。
（2）关于唐
因为科举考试考查的是儒学知识，所以，需要关注唐代的科举与儒学的关系。从文化方面寻找关键词，就是唐代作为科举考试内容的《五经正义》。 （3）关于宋
政治方面，关注宋朝的中央集权与科举的关系，特别是“殿试”的创设。社会方面，科举考试合格者或者官僚经验者成为政治和文化的担当者，通过科举活跃了社会阶层，形成了由知识分子组成的士大夫阶层。“殿试”和“士大夫”就是关键词。
（4）关于元
从元的统治和科举的关系分析，“科举实施次数的减少”作为关键词是合适的。
（5）关于明
与政治和文化相关的两个方面，从支配君主专制理论的朱子学的官学化方面思考。另外还要考虑到明代以来科举制度活跃了社会阶层，可把在地方对政治和文化起着主导作用的“乡绅”作为关键词。
（6）关于清
少数民族建立的清政权继续推行科举制。还有一个主题，清末的1905年科举制废止。
关键词乃是内容的核心和主题。以上就每一个朝代与科举关系最为密切的内容逐个进行分析，提炼出最能代表那一时期与科举相关的内容，从中梳理出关键词，便于学生解答时能抓住主题，突出核心。如唐朝的关键词为什么选择《五经正义》？魏晋南北朝时期，国家长期分裂，儒学内部宗派林立，各承师说，经学研究出现一派混乱局面。唐朝建立后，唐太宗下令召集一些著名的儒士共同撰修《五经正义》，该书最终成于高宗时期，作为注释儒经的标准，流传全国，并在各级学校和民间使用，科举应试亦须按此答卷，不许自由发挥。《五经正义》成为了科举考试的内容和答题标准，所以是关键词。
第五步：判断（judge）。判断使用哪些内容。
（1）隋
关键词是“科举的创立”和“门阀贵族”。门阀贵族独占高级官职的九品中正制废止，科举制产生。如果字数有多余的，科举考试科目，开始创立科举制度的皇帝可以写进去。
（2）唐
关键词是《五经正义》，这是从文化方面进行论述的要点。以《五经正义》作为科举考试内容，发展了以儒学为中心的训诂学。科举中的诗赋考试方式，推动了诗的发展，涌现了许多诸如李白、杜甫这样的诗人。政治方面，武则天时期重视通过科举的官吏。鉴于字数的限制，这些内容即可。
（3）宋
关键词“殿试”和“士大夫”。为强化中央集体，宋朝推行殿试。同时还必须论述的是，被称为士大夫的科举出身的文人官僚知识阶层成为文化的担当者。由于朱子学是在明代作为官学支撑君主专制理论而发达的，所以，在宋朝部分没有必要涉及朱子学的极大成者朱熹，因为要注意从政治、社会、文化方面论述的平衡性。
（4）元
在元代，只要谈到关键词“科举次数减少”就可以了。其他方面，因考虑到内容的平衡性，儒者被冷遇等内容，因字数限制，无需说明。
（5）明
关键词“官学化的朱子学说作为科举命题的标准”，科举制度达到顶峰。关于乡绅对地方的政治和文化的影响等内容可不触及。官方从朱子学的立场对《四书大全》和《五经大全》统一了经典解释，成为明代以后科举考试的标准，所以，是必须要涉及的内容。但是由于教科书中没有《四书大全》《五经大全》，所以即使不提及也不会扣分。其他的如明代的儒学又被称为阳明学，因和科举关系不大，没必要涉及。
（6）清
关键词是“1905年科举制废止”。义和团运动失败后，列强对中国的侵略加剧。为挽救危机，光绪实行新政，废除科举是光绪新政的措施之一。对于清代儒学中出现的考证学，由于与科举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没有必要涉及。
通过对各时期内容逐项分析，学生再结合分析的内容在表格中进行判断，确定内容取舍，以便作答时既能抓住各时期科举制度的核心与主题，又能兼顾政治、社会和文化内容的平衡性。
第六步：调整（adjust）。字数调整。
要论述6个王朝科举制度的变迁，可以用简单的办法计算出每一个王朝使用的字数，即300÷6=50字。大致基于每个王朝写50字的短文，再把它连成一体就可完成全部的论述。但是，由于各时期叙述内容的多少有别，有必要对每个时期50字内容进行增减。元朝的内容可少一些，宋要增加字数。
字数①和内容大致如下：
（1）隋（50字）：为了抑制门阀士族，录用有才能的人，隋朝废止了九品中正制，开启了通过考试选拔官员的科举制度。
（2）唐（50字）：唐朝时期，《五经正义》成为科举考试的内容和标准，加之科举赋诗考试方式，训诂学和诗歌得到了发展。
（3）宋（70字）：宋为加强中央集权，继续推行科举制度，创设殿试，形成了以科举出身的文人官僚和知识分子阶层士大夫，推动了朱子学的发展。
（4）元（15字）：元代科举实施次数减少。
（5）明（60字）：明朝为了强化君主专制，朱子学被官学化，并成为科举考试的内容标准。因科举而造就的乡绅阶层影响着地方的政治和文化。
（6）清（60字）：清朝继续推行科举制度。义和团运动失败后，由于列强侵略的加剧，光绪帝实行新政，于1905年废除了科举制。
第七步：形成答案（goal）。①按照以上的顺序写出答案。
最后将“调整”后的内容连接起来形成短文，使之完成论文叙述，不能超过限制字数。
參考答案：为了抑制门阀士族，录用有才能的人，隋朝废止九品中正制，开启了通过考试选拔官员的科举制。在唐朝，《五经正义》成为科举考试的内容，加之科举赋诗考试方式，所以训诂学和诗歌得到了发展。宋为加强中央集权，创设殿试。科举制的继续推行，形成了以科举出身的文人官僚的知识分子阶层士大夫，也推动朱子学的发展。元代科举实施次数减少。明朝为了强化君主专制，朱子学被官学化，并成为科举考试的内容标准。因科举而造就的乡绅阶层影响着地方的政治和文化。清朝，继续推行科举制度，义和团运动失败后，由于列强侵略的加剧，光绪帝实行新政，于1905年废止了科举制。 在前述各环节具体内容分析的基础上，第六步侧重于各朝代字数的规划与调整。由于题目要求说明科举制度的变迁，必然要涉及从隋到清的各时期。但科举制度在各时期的发展是不均衡的，鉴于其宋代成熟、明清鼎盛、晚清被废止的发展轨迹，这几个时期需浓墨重彩，于是便有宋70字、明清各60字的大致规划。第七步只是将各时期的内容汇总而已。
日本高中《学习指导要领（高等学校地理·历史·公民）》明确提出了培养学生思考力的课程目标。①从历史学科来说，要培养学生的历史思考力。那么，什么是历史思考力呢？笔者认为是指对历史事物进行领会、比较、分析、概括、评判，并能准确而有条理地说明自己思维过程的能力。永松靖典将历史思考力概括为以下层次：
1.从有关过去的社会现象的资料中，科学地适当地领会资料内容的能力。
2.对于过去的社会现象与其他事件的因果关系，以及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变化，逻辑性地考察和解释的能力。
3.对于过去的社会现象，进行多方面、多角度地考察，发现不同的解释，并说明解释的基础和逻辑的能力。
4.对于过去的社会现象，在总体表现其意义的同时，还能寻找到新的研究问题的能力。②
上述4个方面，由浅入深，历史思考力由“领会的能力—解释的能力—说明的能力—提出新问题的能力”构成。“科举考试”一题考查了学生解释的能力和说明的能力。科举制度从隋朝创立，历经唐宋元明，到清末废止。时间在推移，科举制度在变化，而变化要追究其深層的原因。如隋朝为什么要创立科举制度？宋朝为什么要大力发展科举？历经1300多年的科举制度，到清末为什么被废除了？科举制度作为过去的一个社会现象，虽只是一种选官制度，但其影响确是多方面的，因此题目要求从政治、社会、文化进行阐释，实际考查的是学生能否从多方面、多角度地考察、解释和说明问题的能力。“历史学是解释和说明的学科，解释的准确性和说明的逻辑性是相互关联的。”③所以，该题作为大学入学测试，能较好地考查高中学生是否达到《学习指导要领》的培养目标，又能作为选拔性考试所需要甄别学生的能力与水平。
我国《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2017版）提出了五大核心素养的课程目标，但如何使核心素养的培养与高考评价实现有效地互动，使高考这个“指挥棒”导向更科学，既能符合课程培养目标的要求，又能满足高校人才选拔的需要，日本高考历史论述题的命制与解题指导可给我们提供些许参考。首先，试题要直击学科的核心能力，能准确地检测学生的历史思维与历史认识;其次，教师要引导学生充分运用历史概念，多方面、多角度地把握历史现象，探寻历史问题，通过比较与分析，既能考察他人意见，还能有逻辑地说明自己的想法，由此方能形成学科的核心能力，实现核心素养的课程目标。
【作者简介】袁从秀，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王雅贞】
中图分类号 G63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0457-6241（2019）13-0061-07
论述题集论述、论证和评析于一体，在教育测量上具有独特的作用，可以用来测量高层次的、复杂的学习结果。历史论述题由于能较好地考查学生的分析、概括、比较、评价等历史思维能力，是高考历史学科的重要题型之一。研究历史论述题的命制特点与题解方法，加强对学生的解题指导，提高学生历史论述的能力，是高中歷史教师不得不面对的重要工作。日本也不例外，日本大学的入校考试，①历史论述题分值较大，加强对论述题的研究和解题指导，也是日本高中教师研究的主要内容。
一、试题特点
先看几道日本大学入学考试历史论述题：
1.（首都大学东京入学试题）请使用以下全部词语，说明西周分封制的特征。限120字以内，使用的词语：主从关系、宗族、宗法、封土。
2.（大阪大学入学试题）14世纪欧亚许多地区经历了战乱、传染病等带来的大混乱，其原因首先是北半球气候寒冷导致农业生产力下降;其次是蒙古帝国时代的中西间交流更加频繁。那么，请举出包括日本列岛在内的3个以上地区的例子，用120字左右进行说明。答题必须使用的词语：倭寇、红巾军起义、黑死病。
3.（早稻田大学入学试题）戊戌变法运动之前，清朝已尝试改革，那就是“同治中兴”时期开始推行的洋务运动。请在120字以内说明戊戌变法和洋务运动的差异。说明时必须恰当运用“中体西用”和“明治维新”两个词语。
4.（新潟大学入学试题）关于古巴危机，请使用以下词语在100字以内进行说明。须使用的词语：导弹、海上封锁。
5.（一桥大学入学试题）20世纪，为了实现国际和平与安全，已经两次尝试建立国际机构。请根据20世纪国际关系的发展，在400字以内说明当时面临什么问题？建立了怎样的国际机构？同时，须使用词语：总体战、安全保障理事会、意大利、冷战、PKO（维持和平的活动）。
6.（京都大学入学试题）就中国的科举制度，试从政治、社会、文化方面说明其历史变迁。要求：300字以内说明，包括标点。
7.（福井大学入学试题）阅读材料，回答以下问题（为了使史料易懂，有些地方进行了修改）。
……我们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一切人生来都是平等的，是由造物主赋予的不可剥夺的天赋权利，包括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①为了保障这些权利，人类才在他们之间建立政府，而政府之正当权力，是经被统治者的同意而产生的。无论怎样的政治形态，②当任何形式的政府对这些目标具有破坏作用时，人民便有权利改变或废除它，并有权建立新的政府，以便他们获得安全和幸福……
问题：关于①②画线部分，这样的想法在政治思想史上被称为什么？17世纪将此思想理论化的英国哲学家是谁？请论述这样的原理对近代民主政治发展的影响。（200字以内）
8.（东京大学入学试题）欧洲大陆的莱茵河·马斯河的低洼地区，从中世纪到现代在历史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个地区早就发展了城市和商业，包括内陆和海外贸易。16世纪末作为联邦的荷兰，由于是欧洲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吸引了众多的人才，并向海外扩展。这就是近代荷兰殖民国家。
请从中世纪末期开始直到现在欧洲的一体化，论述荷兰和荷兰人在世界历史中的作用。答案在600字以内，必须使用以下8个词语：共同体、咖啡、太平洋战争、长崎、纽约、哈布斯布克家族、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南非洲战争。
在此仅列的8道试题是日本不同时期、不同大学入学考试的历史论述题，或可从中一窥其命题特点。
第一，命题内容：主题、时空多元。从主题看，上述8题涉及政治、文化、国际关系等多方面。从时间上看，既有某一时段的重大历史事件考查，如第1题西周的分封制、第4题古巴危机;也有较长时段某一历史事件的纵向发展轨迹考查，如第6题中国科举、第8题荷兰的历史作用;还有考查不同时段历史事件的比较，如第3题。从空间看，既有独立考查某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如第1、3、6题;也有考查不同区域不同空间的联系，如第2、7、8题。
第二，命题方式：直奔问题。日本高考历史论述题较少使用材料，上述8道论述题，仅第7题有材料。通常情况下，有用一小段文字描述，引出内容主题，再提问，如第2、3、5、8题;也有直接提出问题，如第1、4、6题。
第三，答题要求：限词语、限字数。上述8题，除第6、7题没有要求必须使用的词语外，其他均有。题目要求的词语，都是反映该内容的核心和关键，有提示学生答题方向之作用。但同时，既然是要求必须使用的词语，在组织答案内容时，一个都不能落下，否则会扣分，这又限制了学生答题语言组织的灵活性。此外，上述每题均有字数限制，从100～600字不等，有利于考查学生总结归纳问题的能力和语言组织能力。当然，难度相应增加，因为答案内容须在规定的字数以内，绝对不能超过，但也不能比规定的字数少太多。
第四，考查层次：思维水平要求高。在日本，甚至全球都享有极高声誉的大学，对学生的能力考查要求更高。如第8题论述荷兰和荷兰人在世界历史发展中的作用，题目时间跨度大，从近代到现在;给出的词语时序混乱，需要学生按时序把词语进行排列，再联系相关词语的历史事件。从词语看，涉及荷兰的独立、海外殖民扩张（如建立纽约殖民地、在爪哇强制栽培咖啡等商品作物、在长崎与当时闭关锁国的日本进行贸易）、南非洲战争中与英国联合、太平洋战争中日本占领荷兰殖民地印度尼西亚、二战后荷兰在欧洲共同体和欧盟中的作用等内容。解答此题，学生不仅要有扎实的历史知识基础，更要有宏观驾驭历史知识的能力，特别是纵横联系和归纳概括问题的能力。
总体看来，日本的高考历史论述题题目大、难度高，个别题目真让人感到手足无措。其原因之一是题目的指向宽泛，如第8题，如果没有限定的词语，要说明“荷兰和荷兰人在世界历史发展中的作用”，真不知从何下手。再如第4题，要求学生在100字以内说明古巴危机，即使提供了词语，答题方向仍不够明朗。是要说明古巴危机怎么产生的？还是说明危机怎么解决的？或者是说明危机对国际局势的影响呢？如果这几个方面都要去详细阐述，100字显然是不够的。怎样组织内容才符合题目要求呢？笔者查阅了该题的参案答案：① 1962年，苏联在古巴建立导弹基地，美国总统肯尼迪实行海上封锁，一度出现了紧张的局势。最终苏联的赫鲁晓夫让步，解除了危机。以后，世界由紧张走向了缓和。（注：日语是99个字）
参考答案言简意赅，说明了危机的产生、解决和影响，在规定的字数内使用了要求的全部词语。但学生要形成这样的解题能力，需要在教师指导下，通过基本的解题思路和方法的训练方能达成。
二、解题思路
针对大学入学考试历史论述题的特点，日本高中教师提出分析-框架-要素-关键词-判断-调整-形成答案的解题思路，①值得探讨与借鉴。
笔者试以日本京都大学入学考试历史论述题“中国科举考试”一题为例，②结合自己的理解，认识日本高中教师是如何指导学生进行解题分析的。
题目：就中国的科举制度，试从政治、社会、文化方面说明其历史变迁。（要求：300字以内说明，包括标点）
科举制度作为我国历史上重要的人才和官员选拔制度，滥觞于隋唐，成熟于宋代，鼎盛于明清，清中期以后开始衰落并最终于清末被废止。科举制度历史悠久，不仅对我国古代政治、文化、思想起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作用，给世界文明也带来深刻的影响。
此题时间跨度大，从隋创立到科举的废止，长达1300多年;涉及面广，包括政治、社会和文化的方方面面;答题要求高，300字要说清楚道明白它的历史变迁。
第一步：分析（analyze）。仔細阅读问题，分析应该解答的内容。
这个问题的主题是，陈述作为中国选拔官吏而知名的科举制度的历史变迁，从隋朝科举制度创立到1905年被废止。在列举有关变迁的重要事件的同时，要归纳总结，乍一看好像是非常单纯的论述问题，但是，这个问题须“从政治、社会、文化等方面进行说明”的条件要注意。要能十分准确地找到这个条件，必须好好斟酌内容，并控制好字数。
实际上，第一步就是审题，分析题目的核心内容和要求。题目考查的核心内容是科举制度的变迁，要求是从政治、社会和文化三个方面说明，且300字以内。准确审题，是做对、做好历史论述题的前提和关键。
第二步：框架（framing）。决定论述的“框架”，确立全部的“预测”
从隋朝科举制的创立到1905年被废止，关系到这期间诸多历史事件。所以，论述时定要把握大的框架，根据题目要求，最好按照政治、社会、文化方面的条件来组织内容。
选拔官员的科举制度，与每一个王朝都有着密切的关系，特别是与政治的关系。隋朝创立科举制的背景是什么？宋朝为什么要实行“殿试”？少数民族建立的统一政权——元和清与科举的关系又是什么关系？
在科举的社会因素方面，科举考试辈出的人才成为政治、社会、文化的担当者，如宋代的士大夫和明清的乡绅。另外，作为文化因素，由于科举考查儒学知识，应重点叙述以科举关联的儒学内容，如唐朝的《五经正义》和明朝作为官学的朱子学。
框架，乃指事物的组织与结构。根据题目的要求，确立按政治、社会、文化进行叙述的基本框架，同时教师分析了哪些是政治因素，哪些是文化因素，哪些是社会因素，并举例说明。这样有利于学生从宏观上把握答题的基本脉络和框架，并能将具体内容融入其中。
第三步：要素（factor）。写出能想到论述这一问题的全部的“要素”。
就各朝代特点，要试着把符合问题条件的内容写出来（见表1）。
除了表中内容，可能还有其他方面，如唐朝除进士科外增加了秀才、明经等新的科目;科举制度不仅仅在中国推行，还向朝鲜、越南等周边诸国扩展;通过传教士把科举制度传播到欧洲。
要素，即组成系统的基本单元。各要素间既相对独立，又相互影响。隋、唐、宋、元、明、清是构成该题的时序要素，是表现科举制度变迁的时间纬度。政治、社会和文化要素，是科举制度变化及其影响在不同领域的反映。所以，每一个时期的科举制度，在政治、社会和文化方面都有表现。如宋朝，为了防止出现唐末以来武将专横跋扈的弊端，加强中央集权，推行重文轻武的政策，主张“宰相需用读书人”，①“以文化成天下”，②故继续沿用唐朝的科举制度，并进一步向庶族地主及中小地主知识分子广泛开放，成倍增加科举名额，扩大录取范围。宋太祖为了选拔真正忠实于封建统治而又有才干的人，还实行殿试，这是科举制度中最高一级的考试，由此正式确立了解试、省试和殿试的三级科举考试制度。这是宋朝科举制度变迁在政治上的表现。随着科举制的推行，整个社会出现了浓厚的读书风气，促进了民众文化素养的提高。也正是在这样的政治和文化环境下，以学术造诣最深、影响最大的朱熹为代表的思想家，建立了庞大的理学体系，并为后世所称道，其思想后被尊奉为官学。这是宋代科举在文化上的反映。社会方面，衍生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社会风尚，科举打开了平民入仕为官的通道，推动了整个社会阶层的流动，孕育了一个拥有政治权力、经济优势和文化修养的士大夫阶层，也出现了享有封建特权的地主阶层形势户。据此分析，就能理解上表中的相关内容了。
第四步：关键词（Keyword）。探寻绝对不会脱离“要素”的关键词。
基于前面的“分析”和“框架”，按时期逐个进行说明
（1）关于隋
因为要说明科举制度历史变迁的问题，论述的起点从隋朝科举制度的创立开始，可从社会方面考察。魏晋南北朝以来的九品中正制下的门阀贵族仍占据高级官位，隋朝建立后，为了避免皇权再度被门阀贵族所挟持，开始重视更加公平的人才选拔，开始创立科举制。因此，“门阀贵族”是关键词。
（2）关于唐
因为科举考试考查的是儒学知识，所以，需要关注唐代的科举与儒学的关系。从文化方面寻找关键词，就是唐代作为科举考试内容的《五经正义》。 （3）关于宋
政治方面，关注宋朝的中央集权与科举的关系，特别是“殿试”的创设。社会方面，科举考试合格者或者官僚经验者成为政治和文化的担当者，通过科举活跃了社会阶层，形成了由知识分子组成的士大夫阶层。“殿试”和“士大夫”就是关键词。
（4）关于元
从元的统治和科举的关系分析，“科举实施次数的减少”作为关键词是合适的。
（5）关于明
与政治和文化相关的两个方面，从支配君主专制理论的朱子学的官学化方面思考。另外还要考虑到明代以来科举制度活跃了社会阶层，可把在地方对政治和文化起着主导作用的“乡绅”作为关键词。
（6）关于清
少数民族建立的清政权继续推行科举制。还有一个主题，清末的1905年科举制废止。
关键词乃是内容的核心和主题。以上就每一个朝代与科举关系最为密切的内容逐个进行分析，提炼出最能代表那一时期与科举相关的内容，从中梳理出关键词，便于学生解答时能抓住主题，突出核心。如唐朝的关键词为什么选择《五经正义》？魏晋南北朝时期，国家长期分裂，儒学内部宗派林立，各承师说，经学研究出现一派混乱局面。唐朝建立后，唐太宗下令召集一些著名的儒士共同撰修《五经正义》，该书最终成于高宗时期，作为注释儒经的标准，流传全国，并在各级学校和民间使用，科举应试亦须按此答卷，不许自由发挥。《五经正义》成为了科举考试的内容和答题标准，所以是关键词。
第五步：判断（judge）。判断使用哪些内容。
（1）隋
关键词是“科举的创立”和“门阀贵族”。门阀贵族独占高级官职的九品中正制废止，科举制产生。如果字数有多余的，科举考试科目，开始创立科举制度的皇帝可以写进去。
（2）唐
关键词是《五经正义》，这是从文化方面进行论述的要点。以《五经正义》作为科举考试内容，发展了以儒学为中心的训诂学。科举中的诗赋考试方式，推动了诗的发展，涌现了许多诸如李白、杜甫这样的诗人。政治方面，武则天时期重视通过科举的官吏。鉴于字数的限制，这些内容即可。
（3）宋
关键词“殿试”和“士大夫”。为强化中央集体，宋朝推行殿试。同时还必须论述的是，被称为士大夫的科举出身的文人官僚知识阶层成为文化的担当者。由于朱子学是在明代作为官学支撑君主专制理论而发达的，所以，在宋朝部分没有必要涉及朱子学的极大成者朱熹，因为要注意从政治、社会、文化方面论述的平衡性。
（4）元
在元代，只要谈到关键词“科举次数减少”就可以了。其他方面，因考虑到内容的平衡性，儒者被冷遇等内容，因字数限制，无需说明。
（5）明
关键词“官学化的朱子学说作为科举命题的标准”，科举制度达到顶峰。关于乡绅对地方的政治和文化的影响等内容可不触及。官方从朱子学的立场对《四书大全》和《五经大全》统一了经典解释，成为明代以后科举考试的标准，所以，是必须要涉及的内容。但是由于教科书中没有《四书大全》《五经大全》，所以即使不提及也不会扣分。其他的如明代的儒学又被称为阳明学，因和科举关系不大，没必要涉及。
（6）清
关键词是“1905年科举制废止”。义和团运动失败后，列强对中国的侵略加剧。为挽救危机，光绪实行新政，废除科举是光绪新政的措施之一。对于清代儒学中出现的考证学，由于与科举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没有必要涉及。
通过对各时期内容逐项分析，学生再结合分析的内容在表格中进行判断，确定内容取舍，以便作答时既能抓住各时期科举制度的核心与主题，又能兼顾政治、社会和文化内容的平衡性。
第六步：调整（adjust）。字数调整。
要论述6个王朝科举制度的变迁，可以用简单的办法计算出每一个王朝使用的字数，即300÷6=50字。大致基于每个王朝写50字的短文，再把它连成一体就可完成全部的论述。但是，由于各时期叙述内容的多少有别，有必要对每个时期50字内容进行增减。元朝的内容可少一些，宋要增加字数。
字数①和内容大致如下：
（1）隋（50字）：为了抑制门阀士族，录用有才能的人，隋朝废止了九品中正制，开启了通过考试选拔官员的科举制度。
（2）唐（50字）：唐朝时期，《五经正义》成为科举考试的内容和标准，加之科举赋诗考试方式，训诂学和诗歌得到了发展。
（3）宋（70字）：宋为加强中央集权，继续推行科举制度，创设殿试，形成了以科举出身的文人官僚和知识分子阶层士大夫，推动了朱子学的发展。
（4）元（15字）：元代科举实施次数减少。
（5）明（60字）：明朝为了强化君主专制，朱子学被官学化，并成为科举考试的内容标准。因科举而造就的乡绅阶层影响着地方的政治和文化。
（6）清（60字）：清朝继续推行科举制度。义和团运动失败后，由于列强侵略的加剧，光绪帝实行新政，于1905年废除了科举制。
第七步：形成答案（goal）。①按照以上的顺序写出答案。
最后将“调整”后的内容连接起来形成短文，使之完成论文叙述，不能超过限制字数。
參考答案：为了抑制门阀士族，录用有才能的人，隋朝废止九品中正制，开启了通过考试选拔官员的科举制。在唐朝，《五经正义》成为科举考试的内容，加之科举赋诗考试方式，所以训诂学和诗歌得到了发展。宋为加强中央集权，创设殿试。科举制的继续推行，形成了以科举出身的文人官僚的知识分子阶层士大夫，也推动朱子学的发展。元代科举实施次数减少。明朝为了强化君主专制，朱子学被官学化，并成为科举考试的内容标准。因科举而造就的乡绅阶层影响着地方的政治和文化。清朝，继续推行科举制度，义和团运动失败后，由于列强侵略的加剧，光绪帝实行新政，于1905年废止了科举制。 在前述各环节具体内容分析的基础上，第六步侧重于各朝代字数的规划与调整。由于题目要求说明科举制度的变迁，必然要涉及从隋到清的各时期。但科举制度在各时期的发展是不均衡的，鉴于其宋代成熟、明清鼎盛、晚清被废止的发展轨迹，这几个时期需浓墨重彩，于是便有宋70字、明清各60字的大致规划。第七步只是将各时期的内容汇总而已。
三、小结
日本高中《学习指导要领（高等学校地理·历史·公民）》明确提出了培养学生思考力的课程目标。①从历史学科来说，要培养学生的历史思考力。那么，什么是历史思考力呢？笔者认为是指对历史事物进行领会、比较、分析、概括、评判，并能准确而有条理地说明自己思维过程的能力。永松靖典将历史思考力概括为以下层次：
1.从有关过去的社会现象的资料中，科学地适当地领会资料内容的能力。
2.对于过去的社会现象与其他事件的因果关系，以及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变化，逻辑性地考察和解释的能力。
3.对于过去的社会现象，进行多方面、多角度地考察，发现不同的解释，并说明解释的基础和逻辑的能力。
4.对于过去的社会现象，在总体表现其意义的同时，还能寻找到新的研究问题的能力。②
上述4个方面，由浅入深，历史思考力由“领会的能力—解释的能力—说明的能力—提出新问题的能力”构成。“科举考试”一题考查了学生解释的能力和说明的能力。科举制度从隋朝创立，历经唐宋元明，到清末废止。时间在推移，科举制度在变化，而变化要追究其深層的原因。如隋朝为什么要创立科举制度？宋朝为什么要大力发展科举？历经1300多年的科举制度，到清末为什么被废除了？科举制度作为过去的一个社会现象，虽只是一种选官制度，但其影响确是多方面的，因此题目要求从政治、社会、文化进行阐释，实际考查的是学生能否从多方面、多角度地考察、解释和说明问题的能力。“历史学是解释和说明的学科，解释的准确性和说明的逻辑性是相互关联的。”③所以，该题作为大学入学测试，能较好地考查高中学生是否达到《学习指导要领》的培养目标，又能作为选拔性考试所需要甄别学生的能力与水平。
我国《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2017版）提出了五大核心素养的课程目标，但如何使核心素养的培养与高考评价实现有效地互动，使高考这个“指挥棒”导向更科学，既能符合课程培养目标的要求，又能满足高校人才选拔的需要，日本高考历史论述题的命制与解题指导可给我们提供些许参考。首先，试题要直击学科的核心能力，能准确地检测学生的历史思维与历史认识;其次，教师要引导学生充分运用历史概念，多方面、多角度地把握历史现象，探寻历史问题，通过比较与分析，既能考察他人意见，还能有逻辑地说明自己的想法，由此方能形成学科的核心能力，实现核心素养的课程目标。
【作者简介】袁从秀，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王雅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