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人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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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原之旅
  总觉得我自己和西藏有着剪不断的缘分,从疯狂地爱上仓央加措的诗歌开始,格桑花、酥油茶、哈达这些美丽的镜像都一一被我收入无限的憧憬中去。
  我是忽然之间,有了去西藏旅游的决定。在西藏,我见到了昔日军校生活里一起摸爬滚打的战友,可以说此次西藏之行我的收获还是很大的,对西藏我有了感性的认知,对高原的艰辛有了亲身的体验。
  连我自己也很难说清楚,那片土地上究竟是什么在吸引着我。当飞机临近那片雪域高原的时候,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阳光,内心也随着清澈起来。当我走下飞机,一眼看见那片熟悉的蓝天,呼吸着那缕清冷的、却是无比新鲜的空气,像是遇见了挚友,我对着这片土地说:西藏,我终于来了!
  从林芝机场到八一镇的路上,我静静地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神奇的高原带着一种永恒的苍凉。这苍凉中蕴含着人类难以征服的力量,蕴含着我无法了解和进入的神秘。这个时候就会感到自己很渺小,渺小到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句感叹。
  同行的小唐是林芝邊防支队机动中队参谋,在西藏服役已是第7个年头,强烈的紫外线晒得他皮肤黝黑,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露出洁白的牙齿,很是可爱。他告诉我,这里的温差很大,白天最高能达到20摄氏度,晚上则在0摄氏度以下。要是在冬天,气温最低时达到零下20多摄氏度。
  看着车外绵延起伏的山川,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寂寞,我的脑海忽然闪现了这个词,于是我问小唐,你会寂寞么。他顿了顿,把脸转向窗外定神想了会,又转过头笑着对我说,寂寞或思念亲友的时候,我就爬到高处,猛吼几声,过去了就好了。现在我都习惯这里的生活了,说实话,边关的雪山、峡谷、冰雪,在很多人的眼里是美丽的景色,在我的眼里,它是考验我的苦难,只有面对他们,才能更深刻地体会到“祖国”二字的神圣和庄严。
  汽车继续行驶在渺无人烟、旷达无垠的高原,在这里,我看到了牛粪镶嵌在围墙上的藏民院落,看到了猎猎飘扬在路上、河上、山顶上的五色经幡,西藏,正以它的魅力将我吸引,将我诱惑。
  有人说,在遥远而又陌生的地方,有一个故乡。我想,西藏,它应是我灵魂的故乡。
  新郎不是他
  到八一镇的时候已是晚上6点,可是这里的天空却依旧敞亮,舍不得变黑。得知军校的几个战友正在这里的训练基地培训,我便兴冲冲地赶去与他们碰面,见到他们时,我愣了愣,黑了,精瘦了,个个都成了黑脸汉子,他们的黑并不纯粹,因为脸上又多了两团“高原红”。
  “是不是黑了。”战友李先腾见我愣着,用他质朴的山东口音问道。
  “还好,精神了。”晃过神来,我热情地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后来,久未谋面的几个战友开始了漫长而温暖的谈天,我们聊生活,聊工作,聊感受……一个个鲜活的故事重现在我脑海中,我也在他们的口述中感受着西藏边防军人献身边防,扎根高原带来的感动。
  他们说,在西藏,浪漫的爱情总是遥不可及,没有花前月下的厮守,没有瑰丽的玫瑰相送,有时候甚至连婚礼都可能错过。
  “你听过在婚礼现场,新郎不是自己爱人这样的事儿么,在我们单位就发生过。”战友继续说着他知道的故事。
  一年夏天,年轻的边防军官正在老家休假,在家人的介绍下,他遇见了漂亮善良的她,两人在愉快的攀谈中互生好感,第一次,他有了心跳的感觉,每一天他都会约着她在家门前的河边散步,两人陷入了爱河并约定终生。第二年11月,他请假回到老家云南,准备与相恋一年的她结婚。正在这时,部队配合公安部门开展了反偷渡社会治安整治专项行动。因为他熟悉辖区情况,部队通知他提前归队参战。当他吞吞吐吐把这一情况告诉她时,她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表示理解,让他提前归了队。
  婚礼上,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微笑着等待着新郎爱的告白,新郎不是那名年轻军官,而是他的好兄弟。原来,为了让婚礼如期举行,年轻军官让自己的兄弟代替自己举行了这场婚礼。场下,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在祝福新娘,那一天,新娘哭了,泪水冲花了新娘精心打扮的妆容,但是,她却是天底下最美丽的新娘。
  “孤儿”卓玛
  他们说,西藏军人黑的是脸,红的是心,奉献给辖区群众的,是一颗象征平安、和谐、幸福的赤诚热心。
  金东边防派出所辖区有一名困难儿童,她的名字叫卓玛,其父母在2006年至2007年期间由于盗窃牲畜相继被判刑人狱。她从2岁就跟着年迈的姥姥群宗老人生活,从来没有体会过父爱和母爱的温暖。由于没有父母的呵护,她失去了小孩子的童真和活泼,变得不敢见人,性格渐渐孤僻起来。
  2008年初,刚担任所长一职的普布次仁带领民警下乡走访时,得知这一情况,第一时间赶到小卓玛家中。进门后,只见小卓玛眼里充满了恐惧,躲在姥姥身后不敢见人。看到这一幕,普布次仁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小卓玛说:“孩子,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爸爸!”从那以后,他就和小卓玛建立了一帮一对子关系,隔三差五去群宗老阿妈家,问寒问暖。但性格孤僻的小卓玛不但不理睬,反而产生了敌对心理。有一次,他想给小卓玛擦擦满是污泥的双手,刚要抓小卓玛的手时,就被狠狠地抠了一把,鲜血从手背上顺流而下。回到派出所后,他彻夜未眠,一闭上眼睛,仿佛就看到小卓玛敌对而无助的眼神,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小卓玛像正常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日复一日的关爱使小卓玛思想有了很大转变,她虽然还保持着戒备心,却对经常来访的这个身穿绿军装的人不再排斥了。如何让小卓玛对自己由不排斥转变为友好呢?他主动放弃了休假的机会,把时间和精力全部用在教小卓玛读书、认字和沟通上,而渐渐开朗起来的小卓玛也和他一起在探索着与人沟通、交流的方式。
  离不开的西藏
  他们说,来西藏久了,会没有理由地爱上这里。
  单位有个小伙子是山东人,军校毕业分配进了西藏较为偏远的边防派出所。最初,他并不情愿去那里的,只盼着有机会就调走,后来感情是怎么变化的,连他自己也没察觉。一年后他探亲回家,家里所有亲人,都像迎接劳苦功高的英雄那样迎接他。他们在一家高档酒楼里订了包间,众星捧月般地将他围在中间。 酒桌上,他笑吟吟地说:“谢谢大家,我太高兴了,我……我今天……”
  突然,他的眼泪一下盈满了他的眼眶,他说不出话来。他垂下头,哇地一声,哭出了声。他一边哭一边说,我在这里吃这么好的东西,可是我的那些兄弟,他们还在屋里结冰的地方,他们好多人从来没吃过海鲜,我吃不下啊……
  后来,小伙子提前结束休假回到了所里。他提着满满两大包东西,全是好吃的。他看到那些兄弟乐呵呵的样子,心满意足。
  曾经看到这么一段话,有个在西藏服役的军人每次离开西藏回到内地的时候,心情就会像一块皱巴巴的烂抹布,会很烦躁,会想着回西藏。只要一回到西藏,在西藏的阳光下晒一晒,皱巴巴的心立即就被熨平了,重新变得舒展开朗。那名军人有这么一段独白:有人说,西藏军人做出了牺牲、需要理解时,我就说我不需要。因为西藏给予我们的,多过我们给予西藏的。我们从西藏获得的心灵愉悦、灵魂的跃升,没人能知道。
  我想,这种爱西藏爱到骨子里的感情,是真的。
  晚上9点,夜幕缓缓地降临,我凝望着那一轮明月,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五味杂陈。西藏之行,我所见过的风景,所听到的故事都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眼泪,泪顺着脸颊啪啪地掉在膝盖上,眼睛哭得酸疼。
  我想,这段和西藏的邂逅,该是最美丽的相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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