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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东方大酒店”里的男人李冰忽然冲进了3088号房,意图将妻子陈青及其奸夫张真捉奸在床,但却被张真杀死了。
接到报警之后,杨渏和公安局的同志一起赶往现场。
持刀杀人的张真已经被酒店的保安当场抓住,另一名涉案者陈青也已被控制住。
看起来这是一起普通的情杀案,但是刑侦大队长李镇眉头紧锁,将还在放映的碟机中的碟片拿了出来。仔细地察看,一边摇头一边喃喃地说了一句:“真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李大队?”杨渏不由得问道。
李镇道:“在半年时间内,这已经是第三起类似的案件了。”他扬了扬碟片:“这三起案件都是一对情人在酒店幽会,然后女方的丈夫冲了进来,被女方的情夫所杀死,而且,每一次碟机里都在放这张名为《偷欢》的碟子。”
杨渏从他的手中接过那张碟片,看了一下碟片,又看了一下放在碟机上的碟片的封套,只见封套上的内容是这样的:“自从她有了外遇之后,她无数次地和情人偷欢,终于,在她与情人的又一次幽会时,她的丈夫冲了进来,却被妻子的情人杀死了。
“看到了吧。”李镇道,“现实生活发生的案件居然和碟片中的内容一模一样,而且是三起同样性质情节极其相似的案件。现实与电影居然如此巧合。你说奇不奇怪。”
杨渏疑惑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李镇一摆手:“先把他们都带回去审审再说吧。”于是杨渏便跟着刑侦大队的人一起回到了局里。
审讯并没有问出什么新的东西,陈青说她和张真看这个碟子是为了增加刺激性。至于现实中发生的惨剧和碟片中的内容一样,那完全是一个巧合,极可能是张真经常地看到《偷欢》的内容,所以潜意识中受到了影响,所以当陈青的丈夫张俊峰一闯进来,他便做出了碟片中男主人公所做出的杀人动作。审讯张真时,张真自己也承认是这么回事。
李镇让队员把张真带去看守所,而陈青,则按规定予以释放,毕竟,她的问题,是属于道德范畴之列。看来这也就是一起普通的情杀案了。
快下班的时侯,杨渏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公齐泰打来的。约她下班以后在玫瑰园吃晚饭,她答应了。等她打车赶到玫瑰园,齐泰已经等了很久了,她刚坐下来,目光却忽然被一个人吸引住了。
那个人正是白天才死了老公,情人被抓,在宾馆和警局哭得死去活来的陈青,但她现在却就在他们附近的餐桌上,非常开怀地畅饮着,大笑着。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五个年轻的少妇,频频地向陈青举着杯,看情景竟似在向她庆贺?!
杨渏不禁感到十分惊讶,这个陈青,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而和她在一起的这些人,又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餐桌上,而在那边的女人堆里。
杨渏看见陈青向坐在东边的一个女人举杯道:“盈姐,这一杯我敬你,感谢拯救了我。”
那被称做盈姐的是一个极为漂亮,对男人极有吸引力的少妇,只见她淡淡地一笑,同陈青碰杯道:“青青,别这样说,我们是好姐妹,我只是希望你不会上男人的当,来干杯。”两人一饮而尽,随后,盈姐又端起了酒杯,向众女人道:“来,众姐妹,我们一起干一杯,祝我们的同心结会所办得越来越好。会员越来越多。”众女子一起举杯道:“干杯。”然后开始边吃边窃窃私语起来。杨渏再也听不到她们再说些什么了。不过,方才的那些情景已经让杨渏渐渐地听出了一些眉目。
在座的这群女人都是一个叫做同心结会所的成员,而那个叫盈姐的人无疑是她们之中的大姐大。
杨渏正惊疑不定之时,同心结会所的那一桌人已经吃完了,全都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杨渏决定跟踪她们,便放下食物,对齐泰道:“对不起,老公,我不能陪你吃饭了,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办。”齐泰道:“可是你根本一点都没有吃。”此时,那帮女子已经全走了出去,杨渏急忙站了起来,“来不及了,你自己吃吧。”便冲了出去。
那帮女子似乎不是去聚会,互相道别了之后,她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杨渏注意到盈姐上了车之后便往东面开去,她急忙也上了自己的小车,紧紧地跟上了盈姐。
盈姐竟是驶向郊外,然后她的车在郊处的公墓处停了下来。杨渏看见盈姐下了车,来到了一处墓碑前,还用手抚摸着墓碑,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着话,过了很久,盈姐才离开,等她离开之后,杨渏走到了她方才站过的地方,看清了那块墓碑上的名字,叫做江波。她把这个名字牢牢地记了下来。
她转过头来,又继续跟踪盈姐,一直跟到了她的家,杨渏一直看到她关灯睡觉之后才悄悄离去。在跟踪盈姐的过程中,拍下了盈姐的照片。
二
第二天,杨渏把昨天所看到的情景一口气全告诉了李镇。指出陈青昨天涉及的案子肯定有疑点。
“盈姐?”听完杨渏的话,他立刻对她道:“你拍的照片给我看看。”
杨渏拿出了照片。
“是她,果然是她。”看着照片,李镇脸色大变。随即又喃喃道:“江波,唉,她还是想着江波。”反应敏锐的杨渏立刻问道:“江波是谁?”
李镇又沉默了半响,才缓缓道:“江波是我的好兄弟,也是一名警察,他和我,还有刑警队以前的大队长曾武都是好兄弟,而方盈是——是曾武的妻子。”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哀伤。“方盈原来和江波是一对恋人,两人的感情很好,可是后来江波被上级派出去做卧底,江波为了取得黑帮的信任,天天和黑帮份子在一起吃喝嫖赌,他又是一个讲原则纪律的人,卧底的事,他始终没有告诉方盈,结果方盈以为他真的堕落了,非常伤心,和他断绝了关系,在这个时候,曾武对方盈非常关心,两个人渐渐地走得很近,后来,他们结婚了。等江波完成了任务归队后,才知道这件事,而且,方盈已经有了曾武的孩子!”
啊!杨渏的心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深为江波感到可怜和可惜。
“江波深爱着方盈,他不能够接受现实,为了麻醉自己,他竟然又去吃喝嫖赌,结果越陷越深,不但真地被局里开除,而且后来他被人追赌债时,被黑帮分子用刀捅死了。”
“江波的死让方盈非常难过,也非常自责,她迁怒于曾武,不但自行跑到医院做了人流手术,而且到后来,还找了一个情人,她和她的情人经常在外面幽会,后来被曾武发现了,他跟踪到宾馆,和方盈的情人打了起来,结果方盈的情人把他捅了几刀,他则对准方盈的情人连开了几枪!两个人都死了,这件事一直不允许媒体公开报道。只有我们警队内部的一些人知道内情。”
杨渏已经被这个故事深深地吸引了,同时对方盈这个人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后来方盈呢?”
“她从局里的住房搬了出去,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听说她开了一家美容院,名字就叫同心结会所。”
“曾武原来知道江波是卧底吗?”杨渏又问道。
“事实上,江波是他向上级提名的。”李镇回答道。
“那就是说,曾武明知道江波是做卧底,但却打着公事秘密的旗号不告诉方盈,但是他却乘方盈误会江波之际,乘虚而入?”
“不知道。”李队长叹了一声,“我们三个都是同学,感情很好。”
他回避了杨渏的提问,转移话题道:“算了,我们还是来研究一下那三起相似的案件吧。刚才,你的话提醒了我,我不能因为涉及到方大姐而有意地忽略这三起案件,我想我应该正视问题,应该主动采取行动,否则,如你所说的,可能真地会继续发生第四起、第五起同样手法的案件。”
他调出了前两起案件的资料,给杨渏仔细阅读,又将队员组织起来,大家在一起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最终,大家一致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一边要了解同心结会所及其成员的情况,一方面必须对方盈进行跟踪,了解她的一举一动。
“我来吧,我来跟踪方盈。”杨渏自告奋勇地报名,她实在是太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了。
就这样,杨渏开始日夜跟踪方盈。可是方盈似乎并没有什么出轨的行为,每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她的“同心结会所”美容院,唯一的发现就是那天吃饭的几个女人经常地到美容院一楼做美容,然后到二楼和方盈密谈,因为怕被陈青认出来,所以杨渏只有乘陈青不在的时候才能跑进去装出做美容的样子。同那些女人们搭讪,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一天,杨渏做完美容之后,又装做好奇的样子东问西问,这时,一名美容小姐忽然走到她近前,轻轻地说:“姐姐,我们老板请你到二楼坐一坐。”杨渏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马上站了起来道:“好的。”
一推开二楼办公室的门,杨渏就看见一个女人端坐在椅子上,那女人正是方盈,她淡淡地一笑,站起身来徐徐道:“你叫杨渏,二十八岁,记者,父亲杨志是东升集团老总,两个月前你父亲去世,你继承了其亿万家财。但是你并没有回去掌管公司,因为你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一名记者,所以现在东升集团由你老公齐泰掌管。”
本来杨渏是跟踪调查方盈的,却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方盈竟然反过来在暗中跟踪她,调查她。
杨渏猛地抬起头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你——竟然在调查我?”
“那是因为你先调查我,使我注意到你,所以才会对你进行调查。其实你早就被我的姐妹发现了。”方盈微微一笑,“难道你想否定你在调查我吗?”
杨渏完全傻了。
三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踪我,调查我?你想知道什么?”方盈微笑着问。
“我?”杨渏当然不会说出真盯,她灵机一动道:“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记者,我曾听李镇说过关于你和江波、曾武之间的事,坦白讲,我对你所经历的事很感兴趣。”
杨渏身子震动了一下,但随即平静道:“没有问题,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但不是现在,在适当的时机,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不过我们现在还是来谈谈关于你家庭的情况吧。”
杨渏不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扬了扬眉毛。
方盈不紧不慢地从皮包中拿出了几张照片。“你先看看这些东西吧。”
陈青有些诧异地接过她手中的照片,一看之下,不由得整个人全都呆住了。
几张照片上,竟然都是她自己的丈夫齐泰和一个女人牵手、拥抱、亲昵的照片!一向正正经经,老实本分的齐泰竟然——竟然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杨渏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不,这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方盈的声音非常冷酷,“你丈夫的情人叫做杨小曼,是电影学院的一名女学生。”
“你是怎么知道我老公在外面有情人的,又是怎么弄到这些照片的?你为什么想到调查我的老公?”
方盈微微一笑道:“当我知道跟踪我、调查我的是东海亿万富翁杨志的女儿时,我就对你很感兴趣,凭我的经验,像你这样的女人一定会有很多男人打你的主意,而得到你的那个男人,也就是你的老公,他嘴里会说爱你,其实心里却是爱你的钱财,而且,他还会一边拿着你的钱财,一边背着你在外面寻欢作乐,而你,却对此一无所知,这样的例子,我看得太多太多了,而你的老公,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找人一查便查到了他的狐狸尾巴。”
方盈继续道:“我曾经深深地受过男人的伤害,所以我很清楚,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所做出来的事,我们女人永远也无法想象得到。所以,我们女人为了保护自己,必须尽最大程度地想象男人的坏,据我所了解,你的父亲才死不久,报上说你父亲死于心肌梗塞,但证明,你丈夫是一个虚伪之徒,所以我很怀疑,你父亲会不会是你老公害死的。”
方盈的怀疑实在是太恐怖了,杨渏本能地反驳起来,“不,这绝不可能。”
“就像你之前认为他老公非常爱你,绝不可能会找情人一样!”方盈用一种讥笑的语气道。
杨渏无言以对。
“你还是回去好好地调查一下吧,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回头再来找我,我受过男人的骗,我愿意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每一个受害的女人。”方盈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虽然杨渏离开同心结会所时她的心中依然对方盈的话持十分怀疑的态度,但是,之后的秘密调查却让她不得不承认,方盈所说的是完全正确的。她先是在齐泰的手机里找到了一个联系十分密切的号码,也多次看到了和这个号码来往的内容暧昧的短消息,证实了齐泰的情人正是方盈所说的杨小曼。杨渏还几度跟踪齐泰,亲眼看到他和杨小曼幽会!
不仅如此,杨渏重新翻看父亲的病历时也发现了不正常之处。
根据病历记载,父亲去世前曾发生过强烈的动脉痉挛。杨渏知道,父亲的确一直都有动脉硬化的病史,但是经过不断的治疗,他的病早已逐渐好转,为什么会又突然发生动脉痉挛呢?
经过反复思考,杨渏悄悄地从厨房的每一种调料中取出一点样品送到专门的机构化验,等化验完后,化验人员神情严肃地告诉杨渏,原来在番茄酱中含有一种类似味精的成分,那是种特殊的食品添加剂,这种东西能够增加食物的口感,但是很容易引起动脉痉挛!
父亲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凶手就是齐泰!他的目地显然就是为了谋得财富和公司的管理大权。
那些日子杨渏简直要疯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竟是一个衣冠禽兽。她很想将他绳之以法,可是,她又很清楚地知道,仅凭番茄酱里的那些东西根本不足以指控齐泰,因为,没有证据证明那东西是他加进去的,况且它原来也只是一种食品添加剂,只是近年来才被禁用。
明明知道杀父仇人就是齐泰,可是杨渏却没有办法报仇,她感到既压抑又痛苦,几次都想打电话给方盈,可是又担心家丑外扬,所以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来,可是心中终究是愤恨难当,所以她常常在家中无缘无故地冲齐泰大发脾气,摔东西,甚至有时候还跑到公司去闹,渐渐地,东升公司老板夫妻不合的消息传了出去。
为了缓解精神压力,她便经常一个人到酒吧喝酒。渐渐地,“流金岁月”酒吧成了她的固定点。
这天晚上,杨渏又一个人跑到“流金岁月”狂饮,当她喝得有几分醉意的时候,忽然,一个极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小姐,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许我可以帮助你。”杨渏抬起头来,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帅小伙子站在她的面前,带着微笑看着她,酒精的作用下让杨渏忽然觉得他是如此的亲切,禁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和他聊了起来。那小伙子一边说着善解人意的话,一边劝她喝酒,不一会儿,杨渏就喝得大醉,被那小伙子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向停车场,走向她的小车。
车门打开,帅小伙和杨渏一起滚进了车里,她绝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但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她脆弱的心灵需要安慰,她竟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当一切结束,帅小伙忽然拿出了手机,对准了裸体的她好一阵猛拍,并发出了得意的笑。
“我知道你是谁?”帅小伙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有磁性,可是却多了阴森森的味道,“你是东升集团大老板的女人,是亿万富婆。”
看来,对方竟然是有备而来!她一下子傻了。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杨渏吓得更厉害了。
“不要怕,我没有恶意的。”帅小伙笑得很恐怖。
她想逃跑。
“先把你身上的钱给我。”帅小伙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哦,有,有。”杨渏乖乖地将钱包时的所有的钱拿了出来。帅小伙接了过来,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我先走了,哦。对了,我叫胡强,记住我的名字,我们以后会经常在一起的。”
他走了,杨渏感到了前所末有的恐惧,她可以想象得出从今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她的脑海中,猛然想起了方盈,这时她也顾不上许多了,`赶紧拿出手机,拨打方盈的电话。
四
才两分钟,方盈就赶到了停车场。杨渏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不由得惊讶之极。
“我其实就在‘流金岁月’。”方盈的眼中既有责怪,也有心疼之意,“这些天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看着你夜夜买醉,我知道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出了事才想到我呢?”
杨渏听出了她话中真切的关心之意,她不禁捂着脸,哭了起来。
方盈边将纸巾递给她,边安慰她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一切问题都会有他的解决方法的,将一切都告诉我吧。我可以帮助你。”
杨渏停止了哭泣,一口气将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地讲给了方盈听。好半天,她才以一种冷静得近乎冷酷的态度问杨渏:“告诉我,你想要怎么样?”杨渏摇头道:“不知道,我恨齐泰,我恨胡强,我想要报仇,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报。”方盈道:“那你找我就找对了,你加入我们同心结会所,我能给予你的,不仅仅是精神上的安慰,而且还有复仇的手段!”杨渏霍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同心结会所真正的作用,是帮助那些无法通过法律伸张正义的女子维护她们的权益。为她们讨回公道。”
看到杨渏依然迷惑不解的样子,方盈打开了话匣子。
“你不是对我和江波、曾武的事非常感兴趣吗?我也曾告诉过你,在恰当的时机,我会告诉过你,我想,现在时机到了。
原来曾武早在我们一起读警校的时候就开始追求我,但是我喜欢的人是江波,他为了得到我,就想出一个卑鄙的计划,他向上级建议要江波去做卧底。故意设计出江波鬼混以打入黑帮的计划,然后再以好朋友的身份关心我,很容易地便得到了我,等我知道真相,一切已太迟了,江波受不了这个打击,竟然真地沉伦堕落,最后死于非命。
我恨曾武,如果不是他采用卑鄙的手段,江波就不会死,可是他是那么的无耻,他说他之所以不对我透露真相是因为他必须要遵守警队的纪律,是的,他的理由无懈可击,法律无法定他的罪,可是我知道,他其实是有罪的,我知道。
那时的我就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样,我恨他,我想要报复,可是我又束手无策,于是我也天天跑到酒吧里喝酒,就是在这里,在‘流金岁月’酒吧,和你一样,我有了一次艳遇,我碰上了一个关心我,爱护我的男人。叫做方力,为了报复曾武,我和方力上床,成了他的情人。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曾被曾武抓过,坐过几年牢,所以他故意地接近我,他知道我是曾武的女人;他之所以要找我做情人,既是为了报复曾武,另一方面他又是在向外人炫耀,看,刑警队长抓我坐牢,但是我却玩了他的女人,我多么了不起。
我十分气愤,原以为我找到慰籍,没想到却又落入了圈套。我恨透了这个男人,却又不能拒绝他,因为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他有一张我们俩在床上的照片,我不但震惊,而且恐惧。从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 要除掉他。
有一次方力给我看了一张碟子,名字叫做《偷欢》,内容说的是,妻子有了外遇,丈夫无意中发现,于是跟踪他们,在妻子与情人的又一次幽会中,杀死了妻子的情人。
我在大学里曾经修过心理学,我觉得我可以利用所学的知识来实施自己的计划,而且是一箭双雕,此后,每到高潮迭起的时候,我就会挑逗性地问他,“亲爱的,如果我的老公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我想他一定会杀了你,你怕吗?”他总是装出很痴情的样子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即使被杀死,我也心甘情愿。”我听到这里,总是假装不高兴的样子说,“亲爱的,你千万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要死的人只能是他。”听了这话之后,他不知有多么得意,总是附和我说,“对,死的应该是他,如果他敢冲进来,我一定要他死!”
再后来,每一次他约会,我都要求看那张碟片,然后我假装曾武,和他展开疯狂的打斗,渐渐地,每当这个游戏一开始,他就会非常的兴奋,每到这个游戏的尾声,我所扮的曾武就总是在游戏中死去,并且告诉方力:“亲爱的,你知道吗?只有他死了,我和我的钱才整个属于你。”
这样的游戏一直秘密持续了两个月,我感到他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刺激,每当他听到我说,亲爱的,我和我的钱只属于你时,他都会激动地颤抖。
这时,我决定进一步地深入诱导,所以每一次在他兴奋前,我都故意地削一只苹果递给他,然后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将刀放到床头柜上,接着,我故意地对他说,“亲爱的,曾武对我们的事有所察觉了,他多次在我面前扬言,如果他要是真的发现我在外面有男人,他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我反复地编造着曾武发出的威胁信号,强调方力的生命面临曾武的威胁,由此将他从一个情敌变成了一个危险的敌人,因为从心理学上讲,一个人只有在消灭仇敌时才会觉得杀人是天经地义的。
反反复复地演练之后,我看到他的眼中怒火越来越旺,我觉得时机成熟了。
按照计划,我主动和方力约会,然后我趁方力洗澡的空档,偷偷地给曾武打了一个电话,曾武迅速地赶到,等他发现了赤裸裸的我和方力时,他疯狂了,一边掏枪,一边疯狂地向床上冲了过来,如此熟悉的情景一下子激起了方力的恐惧和斗志,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床头的水果刀,对准曾武连连捅去,在曾武准备向他射击的时候,他又猛地想夺枪,曾武连连开枪。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血泊之中。
警察赶到之后,我做出既害怕又痛苦的样子,向警方哭诉了一番他们俩为我争风吃醋的情景,最终,我无罪释放了。
然而,我的心情并没有因复仇而好转,因为我后来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女人都处在男人的威胁之下,而且,有很多的邪恶并不能受到社会规则的惩罚,所以我决定帮她们去复仇。同心结会所便应运而生了。我将那些正处在男人威胁之下的女人都吸收进同心结会所,然后策划为她们复仇,她们都是沿继了我的心理复仇方式,其中一名就是你认识的陈青。我想,下一个复仇的会员,应该轮到你了。”
杨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尾声
“考虑好了吗?”方盈对杨渏考虑那么长的时间感到十分奇怪。
杨渏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神情很奇怪。目光很复杂。
“怎么啦?”方盈刚刚开口这样问道。忽然,四周警灯闪烁,几辆警车从四面包抄过来,将她们俩团团围住,李镇带着手下的队员,跳下警车,冲了过来。
按照计划,杨渏应该跳下车,奔到李镇的身边,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不仅如此,她看着方盈,眼中竟然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你,是你出卖了我。”方盈脸色大变。
“对不起。真地对不起,我录下了刚才你所说的话,并向他们发出了信号。”眼泪一滴滴地滴到了杨渏手中的的一个微录机上,“我并不想这么做,可是,我和你所深爱的人一样,也是卧底。我老公他根本没有杀我的父亲,他也没有情人,杨小曼和胡强都是电影学院的学生,他们都是配合我们工作的。报纸上捅出的所谓豪门内幕其实也是我们故意安排的,事实上,我和我老公非常恩爱。对不起,为了找出案件的真相,为了使你相信我,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够了!”方盈打断了她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正义的,我是真心地想要帮助你吗?”
“对不起。”
“原来一切都是你,还有你们设下的一个圈套。你们同曾武一样无耻,无耻,无耻。”
方盈的目光扫过杨渏,又扫过那些持枪的熟悉的面孔,李镇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方大姐”。持枪的手一直在抖。
“带着你肮脏的证据,下去。”方盈喝令杨渏道。
杨渏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顺从地下了车。
方盈忽然发动了车,竟向人群猛地冲了过来。架式十分疯狂。
无数的枪声无可奈何地响了起来。车窗上,顿时开满了无数的血花。
“盈姐!”杨渏失声痛哭了起来。
责编:黄素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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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大酒店”里的男人李冰忽然冲进了3088号房,意图将妻子陈青及其奸夫张真捉奸在床,但却被张真杀死了。
接到报警之后,杨渏和公安局的同志一起赶往现场。
持刀杀人的张真已经被酒店的保安当场抓住,另一名涉案者陈青也已被控制住。
看起来这是一起普通的情杀案,但是刑侦大队长李镇眉头紧锁,将还在放映的碟机中的碟片拿了出来。仔细地察看,一边摇头一边喃喃地说了一句:“真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李大队?”杨渏不由得问道。
李镇道:“在半年时间内,这已经是第三起类似的案件了。”他扬了扬碟片:“这三起案件都是一对情人在酒店幽会,然后女方的丈夫冲了进来,被女方的情夫所杀死,而且,每一次碟机里都在放这张名为《偷欢》的碟子。”
杨渏从他的手中接过那张碟片,看了一下碟片,又看了一下放在碟机上的碟片的封套,只见封套上的内容是这样的:“自从她有了外遇之后,她无数次地和情人偷欢,终于,在她与情人的又一次幽会时,她的丈夫冲了进来,却被妻子的情人杀死了。
“看到了吧。”李镇道,“现实生活发生的案件居然和碟片中的内容一模一样,而且是三起同样性质情节极其相似的案件。现实与电影居然如此巧合。你说奇不奇怪。”
杨渏疑惑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李镇一摆手:“先把他们都带回去审审再说吧。”于是杨渏便跟着刑侦大队的人一起回到了局里。
审讯并没有问出什么新的东西,陈青说她和张真看这个碟子是为了增加刺激性。至于现实中发生的惨剧和碟片中的内容一样,那完全是一个巧合,极可能是张真经常地看到《偷欢》的内容,所以潜意识中受到了影响,所以当陈青的丈夫张俊峰一闯进来,他便做出了碟片中男主人公所做出的杀人动作。审讯张真时,张真自己也承认是这么回事。
李镇让队员把张真带去看守所,而陈青,则按规定予以释放,毕竟,她的问题,是属于道德范畴之列。看来这也就是一起普通的情杀案了。
快下班的时侯,杨渏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公齐泰打来的。约她下班以后在玫瑰园吃晚饭,她答应了。等她打车赶到玫瑰园,齐泰已经等了很久了,她刚坐下来,目光却忽然被一个人吸引住了。
那个人正是白天才死了老公,情人被抓,在宾馆和警局哭得死去活来的陈青,但她现在却就在他们附近的餐桌上,非常开怀地畅饮着,大笑着。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五个年轻的少妇,频频地向陈青举着杯,看情景竟似在向她庆贺?!
杨渏不禁感到十分惊讶,这个陈青,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而和她在一起的这些人,又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餐桌上,而在那边的女人堆里。
杨渏看见陈青向坐在东边的一个女人举杯道:“盈姐,这一杯我敬你,感谢拯救了我。”
那被称做盈姐的是一个极为漂亮,对男人极有吸引力的少妇,只见她淡淡地一笑,同陈青碰杯道:“青青,别这样说,我们是好姐妹,我只是希望你不会上男人的当,来干杯。”两人一饮而尽,随后,盈姐又端起了酒杯,向众女人道:“来,众姐妹,我们一起干一杯,祝我们的同心结会所办得越来越好。会员越来越多。”众女子一起举杯道:“干杯。”然后开始边吃边窃窃私语起来。杨渏再也听不到她们再说些什么了。不过,方才的那些情景已经让杨渏渐渐地听出了一些眉目。
在座的这群女人都是一个叫做同心结会所的成员,而那个叫盈姐的人无疑是她们之中的大姐大。
杨渏正惊疑不定之时,同心结会所的那一桌人已经吃完了,全都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杨渏决定跟踪她们,便放下食物,对齐泰道:“对不起,老公,我不能陪你吃饭了,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办。”齐泰道:“可是你根本一点都没有吃。”此时,那帮女子已经全走了出去,杨渏急忙站了起来,“来不及了,你自己吃吧。”便冲了出去。
那帮女子似乎不是去聚会,互相道别了之后,她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杨渏注意到盈姐上了车之后便往东面开去,她急忙也上了自己的小车,紧紧地跟上了盈姐。
盈姐竟是驶向郊外,然后她的车在郊处的公墓处停了下来。杨渏看见盈姐下了车,来到了一处墓碑前,还用手抚摸着墓碑,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着话,过了很久,盈姐才离开,等她离开之后,杨渏走到了她方才站过的地方,看清了那块墓碑上的名字,叫做江波。她把这个名字牢牢地记了下来。
她转过头来,又继续跟踪盈姐,一直跟到了她的家,杨渏一直看到她关灯睡觉之后才悄悄离去。在跟踪盈姐的过程中,拍下了盈姐的照片。
二
第二天,杨渏把昨天所看到的情景一口气全告诉了李镇。指出陈青昨天涉及的案子肯定有疑点。
“盈姐?”听完杨渏的话,他立刻对她道:“你拍的照片给我看看。”
杨渏拿出了照片。
“是她,果然是她。”看着照片,李镇脸色大变。随即又喃喃道:“江波,唉,她还是想着江波。”反应敏锐的杨渏立刻问道:“江波是谁?”
李镇又沉默了半响,才缓缓道:“江波是我的好兄弟,也是一名警察,他和我,还有刑警队以前的大队长曾武都是好兄弟,而方盈是——是曾武的妻子。”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哀伤。“方盈原来和江波是一对恋人,两人的感情很好,可是后来江波被上级派出去做卧底,江波为了取得黑帮的信任,天天和黑帮份子在一起吃喝嫖赌,他又是一个讲原则纪律的人,卧底的事,他始终没有告诉方盈,结果方盈以为他真的堕落了,非常伤心,和他断绝了关系,在这个时候,曾武对方盈非常关心,两个人渐渐地走得很近,后来,他们结婚了。等江波完成了任务归队后,才知道这件事,而且,方盈已经有了曾武的孩子!”
啊!杨渏的心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深为江波感到可怜和可惜。
“江波深爱着方盈,他不能够接受现实,为了麻醉自己,他竟然又去吃喝嫖赌,结果越陷越深,不但真地被局里开除,而且后来他被人追赌债时,被黑帮分子用刀捅死了。”
“江波的死让方盈非常难过,也非常自责,她迁怒于曾武,不但自行跑到医院做了人流手术,而且到后来,还找了一个情人,她和她的情人经常在外面幽会,后来被曾武发现了,他跟踪到宾馆,和方盈的情人打了起来,结果方盈的情人把他捅了几刀,他则对准方盈的情人连开了几枪!两个人都死了,这件事一直不允许媒体公开报道。只有我们警队内部的一些人知道内情。”
杨渏已经被这个故事深深地吸引了,同时对方盈这个人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后来方盈呢?”
“她从局里的住房搬了出去,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听说她开了一家美容院,名字就叫同心结会所。”
“曾武原来知道江波是卧底吗?”杨渏又问道。
“事实上,江波是他向上级提名的。”李镇回答道。
“那就是说,曾武明知道江波是做卧底,但却打着公事秘密的旗号不告诉方盈,但是他却乘方盈误会江波之际,乘虚而入?”
“不知道。”李队长叹了一声,“我们三个都是同学,感情很好。”
他回避了杨渏的提问,转移话题道:“算了,我们还是来研究一下那三起相似的案件吧。刚才,你的话提醒了我,我不能因为涉及到方大姐而有意地忽略这三起案件,我想我应该正视问题,应该主动采取行动,否则,如你所说的,可能真地会继续发生第四起、第五起同样手法的案件。”
他调出了前两起案件的资料,给杨渏仔细阅读,又将队员组织起来,大家在一起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最终,大家一致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一边要了解同心结会所及其成员的情况,一方面必须对方盈进行跟踪,了解她的一举一动。
“我来吧,我来跟踪方盈。”杨渏自告奋勇地报名,她实在是太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了。
就这样,杨渏开始日夜跟踪方盈。可是方盈似乎并没有什么出轨的行为,每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她的“同心结会所”美容院,唯一的发现就是那天吃饭的几个女人经常地到美容院一楼做美容,然后到二楼和方盈密谈,因为怕被陈青认出来,所以杨渏只有乘陈青不在的时候才能跑进去装出做美容的样子。同那些女人们搭讪,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一天,杨渏做完美容之后,又装做好奇的样子东问西问,这时,一名美容小姐忽然走到她近前,轻轻地说:“姐姐,我们老板请你到二楼坐一坐。”杨渏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马上站了起来道:“好的。”
一推开二楼办公室的门,杨渏就看见一个女人端坐在椅子上,那女人正是方盈,她淡淡地一笑,站起身来徐徐道:“你叫杨渏,二十八岁,记者,父亲杨志是东升集团老总,两个月前你父亲去世,你继承了其亿万家财。但是你并没有回去掌管公司,因为你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一名记者,所以现在东升集团由你老公齐泰掌管。”
本来杨渏是跟踪调查方盈的,却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方盈竟然反过来在暗中跟踪她,调查她。
杨渏猛地抬起头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你——竟然在调查我?”
“那是因为你先调查我,使我注意到你,所以才会对你进行调查。其实你早就被我的姐妹发现了。”方盈微微一笑,“难道你想否定你在调查我吗?”
杨渏完全傻了。
三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踪我,调查我?你想知道什么?”方盈微笑着问。
“我?”杨渏当然不会说出真盯,她灵机一动道:“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记者,我曾听李镇说过关于你和江波、曾武之间的事,坦白讲,我对你所经历的事很感兴趣。”
杨渏身子震动了一下,但随即平静道:“没有问题,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但不是现在,在适当的时机,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不过我们现在还是来谈谈关于你家庭的情况吧。”
杨渏不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扬了扬眉毛。
方盈不紧不慢地从皮包中拿出了几张照片。“你先看看这些东西吧。”
陈青有些诧异地接过她手中的照片,一看之下,不由得整个人全都呆住了。
几张照片上,竟然都是她自己的丈夫齐泰和一个女人牵手、拥抱、亲昵的照片!一向正正经经,老实本分的齐泰竟然——竟然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杨渏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不,这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方盈的声音非常冷酷,“你丈夫的情人叫做杨小曼,是电影学院的一名女学生。”
“你是怎么知道我老公在外面有情人的,又是怎么弄到这些照片的?你为什么想到调查我的老公?”
方盈微微一笑道:“当我知道跟踪我、调查我的是东海亿万富翁杨志的女儿时,我就对你很感兴趣,凭我的经验,像你这样的女人一定会有很多男人打你的主意,而得到你的那个男人,也就是你的老公,他嘴里会说爱你,其实心里却是爱你的钱财,而且,他还会一边拿着你的钱财,一边背着你在外面寻欢作乐,而你,却对此一无所知,这样的例子,我看得太多太多了,而你的老公,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找人一查便查到了他的狐狸尾巴。”
方盈继续道:“我曾经深深地受过男人的伤害,所以我很清楚,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所做出来的事,我们女人永远也无法想象得到。所以,我们女人为了保护自己,必须尽最大程度地想象男人的坏,据我所了解,你的父亲才死不久,报上说你父亲死于心肌梗塞,但证明,你丈夫是一个虚伪之徒,所以我很怀疑,你父亲会不会是你老公害死的。”
方盈的怀疑实在是太恐怖了,杨渏本能地反驳起来,“不,这绝不可能。”
“就像你之前认为他老公非常爱你,绝不可能会找情人一样!”方盈用一种讥笑的语气道。
杨渏无言以对。
“你还是回去好好地调查一下吧,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回头再来找我,我受过男人的骗,我愿意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每一个受害的女人。”方盈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虽然杨渏离开同心结会所时她的心中依然对方盈的话持十分怀疑的态度,但是,之后的秘密调查却让她不得不承认,方盈所说的是完全正确的。她先是在齐泰的手机里找到了一个联系十分密切的号码,也多次看到了和这个号码来往的内容暧昧的短消息,证实了齐泰的情人正是方盈所说的杨小曼。杨渏还几度跟踪齐泰,亲眼看到他和杨小曼幽会!
不仅如此,杨渏重新翻看父亲的病历时也发现了不正常之处。
根据病历记载,父亲去世前曾发生过强烈的动脉痉挛。杨渏知道,父亲的确一直都有动脉硬化的病史,但是经过不断的治疗,他的病早已逐渐好转,为什么会又突然发生动脉痉挛呢?
经过反复思考,杨渏悄悄地从厨房的每一种调料中取出一点样品送到专门的机构化验,等化验完后,化验人员神情严肃地告诉杨渏,原来在番茄酱中含有一种类似味精的成分,那是种特殊的食品添加剂,这种东西能够增加食物的口感,但是很容易引起动脉痉挛!
父亲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凶手就是齐泰!他的目地显然就是为了谋得财富和公司的管理大权。
那些日子杨渏简直要疯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竟是一个衣冠禽兽。她很想将他绳之以法,可是,她又很清楚地知道,仅凭番茄酱里的那些东西根本不足以指控齐泰,因为,没有证据证明那东西是他加进去的,况且它原来也只是一种食品添加剂,只是近年来才被禁用。
明明知道杀父仇人就是齐泰,可是杨渏却没有办法报仇,她感到既压抑又痛苦,几次都想打电话给方盈,可是又担心家丑外扬,所以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来,可是心中终究是愤恨难当,所以她常常在家中无缘无故地冲齐泰大发脾气,摔东西,甚至有时候还跑到公司去闹,渐渐地,东升公司老板夫妻不合的消息传了出去。
为了缓解精神压力,她便经常一个人到酒吧喝酒。渐渐地,“流金岁月”酒吧成了她的固定点。
这天晚上,杨渏又一个人跑到“流金岁月”狂饮,当她喝得有几分醉意的时候,忽然,一个极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小姐,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许我可以帮助你。”杨渏抬起头来,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帅小伙子站在她的面前,带着微笑看着她,酒精的作用下让杨渏忽然觉得他是如此的亲切,禁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和他聊了起来。那小伙子一边说着善解人意的话,一边劝她喝酒,不一会儿,杨渏就喝得大醉,被那小伙子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向停车场,走向她的小车。
车门打开,帅小伙和杨渏一起滚进了车里,她绝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但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她脆弱的心灵需要安慰,她竟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当一切结束,帅小伙忽然拿出了手机,对准了裸体的她好一阵猛拍,并发出了得意的笑。
“我知道你是谁?”帅小伙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有磁性,可是却多了阴森森的味道,“你是东升集团大老板的女人,是亿万富婆。”
看来,对方竟然是有备而来!她一下子傻了。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杨渏吓得更厉害了。
“不要怕,我没有恶意的。”帅小伙笑得很恐怖。
她想逃跑。
“先把你身上的钱给我。”帅小伙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哦,有,有。”杨渏乖乖地将钱包时的所有的钱拿了出来。帅小伙接了过来,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我先走了,哦。对了,我叫胡强,记住我的名字,我们以后会经常在一起的。”
他走了,杨渏感到了前所末有的恐惧,她可以想象得出从今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她的脑海中,猛然想起了方盈,这时她也顾不上许多了,`赶紧拿出手机,拨打方盈的电话。
四
才两分钟,方盈就赶到了停车场。杨渏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不由得惊讶之极。
“我其实就在‘流金岁月’。”方盈的眼中既有责怪,也有心疼之意,“这些天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看着你夜夜买醉,我知道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出了事才想到我呢?”
杨渏听出了她话中真切的关心之意,她不禁捂着脸,哭了起来。
方盈边将纸巾递给她,边安慰她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一切问题都会有他的解决方法的,将一切都告诉我吧。我可以帮助你。”
杨渏停止了哭泣,一口气将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地讲给了方盈听。好半天,她才以一种冷静得近乎冷酷的态度问杨渏:“告诉我,你想要怎么样?”杨渏摇头道:“不知道,我恨齐泰,我恨胡强,我想要报仇,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报。”方盈道:“那你找我就找对了,你加入我们同心结会所,我能给予你的,不仅仅是精神上的安慰,而且还有复仇的手段!”杨渏霍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同心结会所真正的作用,是帮助那些无法通过法律伸张正义的女子维护她们的权益。为她们讨回公道。”
看到杨渏依然迷惑不解的样子,方盈打开了话匣子。
“你不是对我和江波、曾武的事非常感兴趣吗?我也曾告诉过你,在恰当的时机,我会告诉过你,我想,现在时机到了。
原来曾武早在我们一起读警校的时候就开始追求我,但是我喜欢的人是江波,他为了得到我,就想出一个卑鄙的计划,他向上级建议要江波去做卧底。故意设计出江波鬼混以打入黑帮的计划,然后再以好朋友的身份关心我,很容易地便得到了我,等我知道真相,一切已太迟了,江波受不了这个打击,竟然真地沉伦堕落,最后死于非命。
我恨曾武,如果不是他采用卑鄙的手段,江波就不会死,可是他是那么的无耻,他说他之所以不对我透露真相是因为他必须要遵守警队的纪律,是的,他的理由无懈可击,法律无法定他的罪,可是我知道,他其实是有罪的,我知道。
那时的我就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样,我恨他,我想要报复,可是我又束手无策,于是我也天天跑到酒吧里喝酒,就是在这里,在‘流金岁月’酒吧,和你一样,我有了一次艳遇,我碰上了一个关心我,爱护我的男人。叫做方力,为了报复曾武,我和方力上床,成了他的情人。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曾被曾武抓过,坐过几年牢,所以他故意地接近我,他知道我是曾武的女人;他之所以要找我做情人,既是为了报复曾武,另一方面他又是在向外人炫耀,看,刑警队长抓我坐牢,但是我却玩了他的女人,我多么了不起。
我十分气愤,原以为我找到慰籍,没想到却又落入了圈套。我恨透了这个男人,却又不能拒绝他,因为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他有一张我们俩在床上的照片,我不但震惊,而且恐惧。从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 要除掉他。
有一次方力给我看了一张碟子,名字叫做《偷欢》,内容说的是,妻子有了外遇,丈夫无意中发现,于是跟踪他们,在妻子与情人的又一次幽会中,杀死了妻子的情人。
我在大学里曾经修过心理学,我觉得我可以利用所学的知识来实施自己的计划,而且是一箭双雕,此后,每到高潮迭起的时候,我就会挑逗性地问他,“亲爱的,如果我的老公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我想他一定会杀了你,你怕吗?”他总是装出很痴情的样子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即使被杀死,我也心甘情愿。”我听到这里,总是假装不高兴的样子说,“亲爱的,你千万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要死的人只能是他。”听了这话之后,他不知有多么得意,总是附和我说,“对,死的应该是他,如果他敢冲进来,我一定要他死!”
再后来,每一次他约会,我都要求看那张碟片,然后我假装曾武,和他展开疯狂的打斗,渐渐地,每当这个游戏一开始,他就会非常的兴奋,每到这个游戏的尾声,我所扮的曾武就总是在游戏中死去,并且告诉方力:“亲爱的,你知道吗?只有他死了,我和我的钱才整个属于你。”
这样的游戏一直秘密持续了两个月,我感到他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刺激,每当他听到我说,亲爱的,我和我的钱只属于你时,他都会激动地颤抖。
这时,我决定进一步地深入诱导,所以每一次在他兴奋前,我都故意地削一只苹果递给他,然后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将刀放到床头柜上,接着,我故意地对他说,“亲爱的,曾武对我们的事有所察觉了,他多次在我面前扬言,如果他要是真的发现我在外面有男人,他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我反复地编造着曾武发出的威胁信号,强调方力的生命面临曾武的威胁,由此将他从一个情敌变成了一个危险的敌人,因为从心理学上讲,一个人只有在消灭仇敌时才会觉得杀人是天经地义的。
反反复复地演练之后,我看到他的眼中怒火越来越旺,我觉得时机成熟了。
按照计划,我主动和方力约会,然后我趁方力洗澡的空档,偷偷地给曾武打了一个电话,曾武迅速地赶到,等他发现了赤裸裸的我和方力时,他疯狂了,一边掏枪,一边疯狂地向床上冲了过来,如此熟悉的情景一下子激起了方力的恐惧和斗志,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床头的水果刀,对准曾武连连捅去,在曾武准备向他射击的时候,他又猛地想夺枪,曾武连连开枪。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血泊之中。
警察赶到之后,我做出既害怕又痛苦的样子,向警方哭诉了一番他们俩为我争风吃醋的情景,最终,我无罪释放了。
然而,我的心情并没有因复仇而好转,因为我后来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女人都处在男人的威胁之下,而且,有很多的邪恶并不能受到社会规则的惩罚,所以我决定帮她们去复仇。同心结会所便应运而生了。我将那些正处在男人威胁之下的女人都吸收进同心结会所,然后策划为她们复仇,她们都是沿继了我的心理复仇方式,其中一名就是你认识的陈青。我想,下一个复仇的会员,应该轮到你了。”
杨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尾声
“考虑好了吗?”方盈对杨渏考虑那么长的时间感到十分奇怪。
杨渏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神情很奇怪。目光很复杂。
“怎么啦?”方盈刚刚开口这样问道。忽然,四周警灯闪烁,几辆警车从四面包抄过来,将她们俩团团围住,李镇带着手下的队员,跳下警车,冲了过来。
按照计划,杨渏应该跳下车,奔到李镇的身边,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不仅如此,她看着方盈,眼中竟然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你,是你出卖了我。”方盈脸色大变。
“对不起。真地对不起,我录下了刚才你所说的话,并向他们发出了信号。”眼泪一滴滴地滴到了杨渏手中的的一个微录机上,“我并不想这么做,可是,我和你所深爱的人一样,也是卧底。我老公他根本没有杀我的父亲,他也没有情人,杨小曼和胡强都是电影学院的学生,他们都是配合我们工作的。报纸上捅出的所谓豪门内幕其实也是我们故意安排的,事实上,我和我老公非常恩爱。对不起,为了找出案件的真相,为了使你相信我,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够了!”方盈打断了她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正义的,我是真心地想要帮助你吗?”
“对不起。”
“原来一切都是你,还有你们设下的一个圈套。你们同曾武一样无耻,无耻,无耻。”
方盈的目光扫过杨渏,又扫过那些持枪的熟悉的面孔,李镇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方大姐”。持枪的手一直在抖。
“带着你肮脏的证据,下去。”方盈喝令杨渏道。
杨渏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顺从地下了车。
方盈忽然发动了车,竟向人群猛地冲了过来。架式十分疯狂。
无数的枪声无可奈何地响了起来。车窗上,顿时开满了无数的血花。
“盈姐!”杨渏失声痛哭了起来。
责编:黄素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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