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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0年,伟大的英国哲学家和政治学家埃德蒙·伯克对欧洲的未来发表了悲观的预言:“骑士时代已经过去了,继之而来的是诡辩家、经济学家和计算机的时代;欧洲的辉煌永远成为历史。”经济学家们只是一个很小的群体,却摧毁了一个伟大的文明,我以为他们会因此获得某些尊重,当然这样的成就是难以赢得大家的钦佩和喜爱的。不过,伯克显然错了。事实证明,19世纪的英国成了人类发展的黄金时期,从经济到科学,甚至道德领域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经济学家没有带来什么麻烦,他们甚至还为创造一个辉煌的世纪略尽了绵薄之力。
然而,谴责经济学家的传统还是形成了,无论是伟人还是凡人都一直热衷于延续这一传统。我想提出的问题是,就算经济学家们罪有应得,为什么指责他们会成为一种潮流呢?主要原因非常明显——经济学家一直充当着对社会改革建议“泼冷水”的角色。在那些支持建议的改革者和慈善家看来,经济学家们带来的只会是绝望。
我最喜欢的一个代表经济学家怀疑精神的例子是芒蒂福特·朗菲尔德,他是一位极具天赋的爱尔兰经济学家兼律师。在英国一些地区,生活较富裕的人们通常会在粮食紧缺时期买下小麦,再以半价转售给穷人。显然,这些人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利他主义。但1834年,朗菲尔德在他的《政治经济学演讲集》中则指出,富人们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原因很简单:在下一个丰收季节到来之前,小麦无论如何都会继续短缺,因此除非富人们能少吃点粮食,否则穷人能够得到的小麦数量不可能有真正的增加。朗菲尔德天才般地证明,仅靠金钱的转移并不能在下个收获季节来临前生产出小麦,而只会使那些谷物交易商获益,穷人们最终为小麦付的钱还是和他们本来要付的一样多。
长期以来,经济学家大部分的公共角色,就是按照经济学的逻辑得出无情的结论:不管是在朗菲尔德的时代向穷人半价销售小麦,还是在我们这个时代规定最低工资和最高利率标准,都是如此。经济学家们总是给大家带来坏消息,也因此获得了坏信使的骂名。
但我认为,这种公共角色乃是必要而且重要的。那些办起事情来效率低下或效果适得其反的社会尤其需要知道这一点。医生必须提醒病人警惕那些对其身体无益甚至有害的“秘方”;工程师应该警告议会“世界上不存在永动机”。对经济学家而言,也是同样的道理。
如果人们同意“经济学家的存在是必要的”,那么,就像许多人对待殡葬行业的态度一样,我们并不要求大家对经济学家有特别的喜爱;经济学家们既不是特别好,也不是特别坏,在善良、勇敢、慷慨或忠诚等各方面,他们都和普通人差不多。如果他们——或者说我们——要求别人给予嘉许,那仅仅是因为他们有一点点与众不同。不谦虚地说,经济学是惟一一门发展得相对成熟的社会科学,它拥有一套广泛的、可操作和可检验的理论体系。■
《乔治·施蒂格勒回忆录》,(美)乔治·施蒂格勒著,李淑萍译,中信出版社2006年8月第一版。本文摘自作者前言,标题为作者原题
出版社新书录
《大国的博弈:改变世界的一百八十天》,(美)玛格丽特·麦克米兰著,荣慧、刘彦汝译,重庆出版社2006年8月第一版
《刚左营销:网络时代的商业艺术》,(美)克里斯托弗·洛克著,李华芳、梁捷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6年8月第一版
《中国新农村建设:乡村治理与乡镇政府改革》,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编,中国经济出版社2006年8月第一版
《黑暗时代的人们》,(美)汉娜·阿伦特著,王凌云译,江苏教育出版社2006年7月第一版
《货币的祸害——货币史片断》,(美)米尔顿·弗里德曼著,安佳译,商务印书馆2006年7月第一版
《中国文字学》,陈梦家著,中华书局2006年7月第一版
《江湖中国》,于洋著,当代中国出版社2006年6月第一版
《市场份额的神话》,(美)理查德·弥尼特著,徐芳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6月第一版
《“苏联共产党第二十次代表大会”日记》,(意)维·维达利著,王德树译,东方出版社2006年6月第一版
本刊8月荐书
《政治哲学关键词》,张凤阳等著,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7月第一版
《思考的力量:批判性思考成就卓越人生》,(美)理查德·保罗、琳达·埃尔德著,丁薇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6年6月第一版
《从江户到平成:解密日本经济发展之路》,(日)大野健一著,臧馨、臧新远译,中信出版社2006年5月第一版
《通向繁荣之路》,(美)鲁迪·多恩布什著,沈志彦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7月第一版
《东张西望——朱厚泽摄影作品散篇》,朱厚泽著,中国摄影出版社2006年5月第一版
然而,谴责经济学家的传统还是形成了,无论是伟人还是凡人都一直热衷于延续这一传统。我想提出的问题是,就算经济学家们罪有应得,为什么指责他们会成为一种潮流呢?主要原因非常明显——经济学家一直充当着对社会改革建议“泼冷水”的角色。在那些支持建议的改革者和慈善家看来,经济学家们带来的只会是绝望。
我最喜欢的一个代表经济学家怀疑精神的例子是芒蒂福特·朗菲尔德,他是一位极具天赋的爱尔兰经济学家兼律师。在英国一些地区,生活较富裕的人们通常会在粮食紧缺时期买下小麦,再以半价转售给穷人。显然,这些人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利他主义。但1834年,朗菲尔德在他的《政治经济学演讲集》中则指出,富人们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原因很简单:在下一个丰收季节到来之前,小麦无论如何都会继续短缺,因此除非富人们能少吃点粮食,否则穷人能够得到的小麦数量不可能有真正的增加。朗菲尔德天才般地证明,仅靠金钱的转移并不能在下个收获季节来临前生产出小麦,而只会使那些谷物交易商获益,穷人们最终为小麦付的钱还是和他们本来要付的一样多。
长期以来,经济学家大部分的公共角色,就是按照经济学的逻辑得出无情的结论:不管是在朗菲尔德的时代向穷人半价销售小麦,还是在我们这个时代规定最低工资和最高利率标准,都是如此。经济学家们总是给大家带来坏消息,也因此获得了坏信使的骂名。
但我认为,这种公共角色乃是必要而且重要的。那些办起事情来效率低下或效果适得其反的社会尤其需要知道这一点。医生必须提醒病人警惕那些对其身体无益甚至有害的“秘方”;工程师应该警告议会“世界上不存在永动机”。对经济学家而言,也是同样的道理。
如果人们同意“经济学家的存在是必要的”,那么,就像许多人对待殡葬行业的态度一样,我们并不要求大家对经济学家有特别的喜爱;经济学家们既不是特别好,也不是特别坏,在善良、勇敢、慷慨或忠诚等各方面,他们都和普通人差不多。如果他们——或者说我们——要求别人给予嘉许,那仅仅是因为他们有一点点与众不同。不谦虚地说,经济学是惟一一门发展得相对成熟的社会科学,它拥有一套广泛的、可操作和可检验的理论体系。■
《乔治·施蒂格勒回忆录》,(美)乔治·施蒂格勒著,李淑萍译,中信出版社2006年8月第一版。本文摘自作者前言,标题为作者原题
出版社新书录
《大国的博弈:改变世界的一百八十天》,(美)玛格丽特·麦克米兰著,荣慧、刘彦汝译,重庆出版社2006年8月第一版
《刚左营销:网络时代的商业艺术》,(美)克里斯托弗·洛克著,李华芳、梁捷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6年8月第一版
《中国新农村建设:乡村治理与乡镇政府改革》,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编,中国经济出版社2006年8月第一版
《黑暗时代的人们》,(美)汉娜·阿伦特著,王凌云译,江苏教育出版社2006年7月第一版
《货币的祸害——货币史片断》,(美)米尔顿·弗里德曼著,安佳译,商务印书馆2006年7月第一版
《中国文字学》,陈梦家著,中华书局2006年7月第一版
《江湖中国》,于洋著,当代中国出版社2006年6月第一版
《市场份额的神话》,(美)理查德·弥尼特著,徐芳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6月第一版
《“苏联共产党第二十次代表大会”日记》,(意)维·维达利著,王德树译,东方出版社2006年6月第一版
本刊8月荐书
《政治哲学关键词》,张凤阳等著,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7月第一版
《思考的力量:批判性思考成就卓越人生》,(美)理查德·保罗、琳达·埃尔德著,丁薇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6年6月第一版
《从江户到平成:解密日本经济发展之路》,(日)大野健一著,臧馨、臧新远译,中信出版社2006年5月第一版
《通向繁荣之路》,(美)鲁迪·多恩布什著,沈志彦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7月第一版
《东张西望——朱厚泽摄影作品散篇》,朱厚泽著,中国摄影出版社2006年5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