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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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观看NBA比赛时,经常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在球员出手投篮的瞬间,炫目的闪光灯亮起,但他们丝毫不受干扰,依然能稳稳地将球投进。即使有球员偶尔手感不佳,也很少有人把这归咎为闪光灯。
  这是为什么?是他们天生就不畏惧这种干扰?或者是经过一种特殊的训练?
  答案是后者,因为NBA拥有一种神级武器——闪光镜。
  神秘武器
  新赛季揭幕战,马刺与勇士的对决堪称重头戏。当比赛第三节仅剩20秒时,波波维奇在场边吼叫着,示意马刺四名球员让开空间,随后他向左边迈了两步,双臂交叉,向站在中圈附近的伦纳德发出了单打伊戈达拉的进攻信号。
  伦纳德开始慢慢逼近伊戈达拉,用令人迷惑的胯下运球后试探这位堪称是NBA最令人惊惧的防守者的反应,一次,两次,三次……一年前,伦纳德是常规赛MVP的有力竞争者,他熟知场上的一切法门。但无论如何,他的动作充满了挑衅戏弄的味道。
  伊戈达拉非常冷静,他只是伸手不停干扰球,并没有失位。这时但见伦纳德将球拉回,在胯下又运了一次球,跨出一步,在距离篮筐20英尺处干拔跳投。而这时,伊戈达拉的手臂甚至还没有扬起来。
  当皮球还在空中滑行时,马刺的三名替补球员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伦纳德也仿佛像知道此球必进一般,充满自信地后退着。
  球果然空心入网,发出悦耳的嗖嗖声。马刺靠着此球,一举领先勇士22分之多。
  伦纳德进化了吗?从NBA新赛季初他的表现来看,的确如此。这个25岁的年轻人,不但是个令人生畏的防守专家、定点射手,如今更是具备了控卫般的持球进攻技能,每晚都令防守者们束手无策。新赛季,伦纳德在持球占有时间这项数据上位居前锋第三,仅次于控球前锋勒布朗·詹姆斯和扬尼斯·阿德托昆博。而上赛季,他仅仅排在第17位。
  伦纳德仍是常规赛MVP的热门人选,这源自刚刚过去的這个夏天他独特的训练手段。就在杜兰特、克莱·汤普森、德雷蒙德·格林征战里约奥运会的时候,伦纳德来到圣迭戈的一处篮球馆,努力将自己打造成NBA最出色的持球进攻球员。
  如今,这项升级工作已经完成,这要多亏一项堪称NBA最神秘的训练武器。
  闪光之惑
  在乔丹的全盛期,他曾主动要求在训练中增加闪光灯——类似于夜店炫目灯光的那种玩意。对此,美国阿泰克运动训练康复中心的创始人、同时也是乔丹的私人训练师蒂姆·格罗弗并不感到奇怪。为什么?你只要去看看乔丹以前的比赛录像就知道答案了。
  “当乔丹站在罚球线上时,你看到了什么?”格罗弗说。
  那是什么?
  “无数的闪光灯。”格罗弗说。
  这种场景你可能看到,也可能看不到,这可能是NBA史上最糟糕的秘密。摄影师们会反复用带有闪光灯的相机来定格乔丹的精彩瞬间。当那些炫目的闪光灯亮起时,球员该怎么投篮?
  这些干扰显然会影响到乔丹,但他如何进行有效的调整,至今还是个秘密。同样令人迷惑的是,他为摆脱困境而成功修复的强大精神力量,触发出科学研究的一项新领域,并令今天的库里和伦纳德从中受益。
  当时的公牛主教练菲尔·杰克逊非常讨厌闪光灯,为此他经常抱怨NBA资深摄影师安德鲁.D.伯恩斯坦,他经常把闪光灯安置在球馆天花板上,在球场的不同角度也架设了遥控相机。由此,他拍出了不少用作海报或是杂志封面的经典照片。
  杰克逊其实更担心闪光灯对裁判造成困扰,尤其是在那些电视回放的关键时刻(乔丹被犯规了吗?乔丹有没有在被犯规前就做出了投篮动作?)这些真相往往都会被闪光灯所遮蔽。尤其是在乔丹做出高难度投篮动作时,裁判在眨眼之间往往很难看到对手的犯规动作。
  后来,杰克逊还和伯恩斯坦合著了一本书《总冠军之旅》,书中详细记述了杰克逊一次次对伯恩斯坦发出不满的怒吼。
  “当菲尔在场边执教时,我就是他的头号敌人。”伯恩斯坦笑着说,“现在他去了尼克斯管理层任职,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我们现在已经很难看到电视画面出现一片雪白了,这是因为电视信号的刷新率要远远快于闪光灯的闪光频率,雪白的画面在屏幕上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1秒。而在1990年代,情形却恰恰相反,按照伯恩斯坦的估计,一场比赛中这样的情况会出现不下千次。
  “我需要重现那种情境。”格罗弗说,“所以我买来了闪光灯。”


  格罗弗的做法非常独特。他找来芝加哥当地的DJ,把闪光灯安置在体育馆的四周,并邀请朱万·霍华德、肯德尔·吉尔、迈克尔·芬利和其他一些在芝加哥出生的NBA球员当陪练——他们都发誓不会外泄训练内容。在常规的投篮训练中,格罗弗偶尔会按动闪光灯的开关,他把训练馆变成了舞池。
  乔丹起初对这种效果非常满意,但很快他希望这种训练模式能延伸到客场征途中。最终,他在网上花费两千美元买到了一种叫做“StrobeSpex”的第一代闪光镜。
  乔丹戴着这种闪光镜训练的次数并不多,在他看来,这玩意儿只是一种辅助工具。但很快,乔丹发现闪光镜还有其他的妙用,他觉得比赛节奏似乎慢了不少,同时能看到以往不易察觉的细节。他无法解释其中的原因,但的确变得越来越强,至少不再惧怕摄影师架设的闪光灯了。
  格罗弗也为此深深着迷,但他没有向外人公开,否则这种训练模式就毫无秘密可言了。但过了一段时间,问题来了——由于电池供应商中止了合作,厂家不再生产这种闪光镜,他必须要寻找新的替代品。
  阿兰·雷丘博士曾帮助格罗弗购买第一代闪光镜,后来他成为了耐克公司SPARQ训练项目的全球市场调研总监。1990年代末,格罗弗找到他,两人迅速联手为特训球员提供新款、性能更好的闪光镜。作为回报,雷丘将球员使用闪光镜的反馈报告传给耐克总部。   当时,格罗弗告诉雷丘,其实他早就在乔丹身上用过这种产品。
  “你是如何保密的?”雷丘问他,“我居然对此毫不知情。”
  2011年,經过了十年的技术改进,也就是在乔丹退役数年后,耐克将一款名为“NikeSPARQVaporStrobe”的闪光镜投入市场,售价300美元。他们在这款闪光镜的内部植入了一种可调节速度的LCD液晶显示灯,可分散渗进大脑,使其吸收尽可能多的相关视觉信息。来自杜克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使用这种闪光镜,可大幅提升视觉记忆保持率与感知能力。
  “综合报告显示,运动员们使用这种闪光镜,感觉比赛节奏慢了不少,掌控比赛也更容易了。”雷丘当时在一段产品促销视频中这样说。“基本上我们进行的是一种感官系统的肌力训练,就像物理方面的抗阻训练,我们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强化大脑。”
  一时间,这种新产品引来了科技媒体的广泛关注……然而一年之后,格罗弗又面临了一个新问题——耐克公司废止了整个SPARQ训练项目。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格罗弗说。
  SPARQ项目曾研发过很多产品,其中有一项就是专用于比赛的“VaporStrobes”。
  去年,雷丘又与他人创办了维玛公司,2017年初,他们新研发的一款“旋转”眼镜将正式投入生产。赫比·柳曾在耐克公司和雷丘一起获得了十多项专利,如今也自己创办了一家公司,售卖Senaptec闪光镜。还有一种在军队被广泛使用的MJ脉冲眼镜,被命名为“黑盒子”,据业内人士称系日本制造。而一款由感官评价技术公司制造的护目镜,则得到了库里的偏爱。


  库里之谜
  上赛季,当勇士取得25胜1负时,在他们主场迎战雄鹿前,库里的私人训练师布兰登·佩恩被邀请到现场表演。佩恩身穿一件带拉链的深蓝色长袖运动衫,身边还有两名电视主持人——他们要解释一下在库里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神奇。
  在之前一个赛季创纪录地投中286个三分球后,库里再次震撼了篮球界。他在上赛季的前26场比赛中,将2014-15赛季的场均23.8分提升至32.0分。佩恩就是要告诉大家,库里这位NBA史上最高效的得分手,是如何变得更为高效的。
  在视频中,人们看到了一段时长30秒、以前从未见过的库里训练细节——他带着一副护目镜,一边左手运球,一边右手不停地抛掷网球。
  看上去就像是哈林篮球技巧与硅谷现代科技的完美结合。
  “它完全还原了闪光灯的效果。”佩恩指着视频画面解释说。“就像是百叶窗,以不同的速率开开合合。”
  同时,派恩还能通过调整眼镜上的开关,来控制左镜片和右镜片的闭合频率,以带来更大的干扰。但人们注意到,这并没有破坏库里的运球节奏。
  “我讨厌人们把它称之为训练运球技巧或者是手眼协调性的一种方式。”佩恩说。“这是一般人理解不了的方式,会给球员的神经肌肉带来极大帮助。”
  佩恩从2011年开始担任库里的私人训练师,他看重的是单位时间内的攻击效率,而非得分。
  “记住,我们着重提高的是在百分之一秒内出手投篮的能力。”佩恩说。“是否具备这种能力,差别是非常大的。比赛通常会被分解成极小的部分,我们不想浪费时间。”
  如今,在南卡罗莱纳州米尔堡的训练基地,佩恩已经将四副NikeVaporStrobe眼镜装箱收拾起来。那些眼镜是2012年佩恩在eBay网上购买的,但经测试后他发现,一旦眼镜沾上汗液,就会完全失效,库里已经很久不用这种产品了。
  去年夏天,佩恩四处打听,希望寻找到一个替代品。一个在圣路易斯红雀队工作的朋友,送给他一副护目镜。
  “这个产品很好地解决了此前出现的问题。”佩恩说。“戴上它,感觉比赛就像是慢放一样。”
  上赛季,库里就是戴着这种新型眼镜训练,肌肉潜能得到全速释放。他视防守球员为无物,在场均得到30+的同时,投篮、三分和罚球命中率还来到惊人的“50+40+90”(即进入“180俱乐部”),并成为NBA史上首位全票当选的常规赛MVP。
  当然,他也打破了由自己保持的赛季三分球纪录。
  “从286个到402个,这(闪光镜)就是他提升的秘诀。”佩恩说。
  火力升级
  伦纳德没有像乔丹和库里那样拿到常规赛MVP。这一点往往被人忽略了,因为他曾拿到过一次总冠军、两次年度最佳防守球员、一次全明星和一次总决赛MVP。也许一个常规赛MVP可以让伦纳德更为清晰地确立联盟地位,但他没有抓住机会。
  在令人失望地告别2016年季后赛后,伦纳德明白他必须操控更多的球权。一直以来,托尼·帕克都在担当这个球场指挥官的角色,但他已经35岁。吉诺比利39岁,邓肯退休,迪奥到犹他打球——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现在伦纳德也在使用频闪护目镜,他是如何搞到的还是个谜,马刺上下也对此讳莫如深。人们所知道的是,伦纳德经常带着这种高科技眼镜练习运球、传球和投篮,看上去它比当年霍勒斯·格兰特的护目镜更为时尚。但和 Nike Vapor Strobes相比,这种MJ脉冲型号的护目镜被广泛地应用在军事训练中。


  对军人来说,使用这种护目镜可以更精确地识别目标,这点对伦纳德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目标换成了防守球员。
  “戴上这种眼镜,球的运转好像变慢了,而且会让你改变对比赛的看法,更依赖神经直觉。”伦纳德说,他还谈到以前马刺队对这种东西不是很重视。“我用过了一两次……它可以让你更好地控球,随之增强你的自信。”
  无论如何,护目镜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新赛季,尽管伦纳德承担的进攻任务增加了一倍,但失误率却没有增多(8.5%,职业生涯第二低)。另外,他还学会了像哈登那样靠身体接触制造犯规,目前他场均可以获得7.4次罚球,相对于上赛季的4.6次有了大幅提高。而你要知道,伦纳德的罚球命中率高达94.2%,他在场上得分变得更容易了。
  很显然,伦纳德如今已经成为马刺队攻守两端的发动机。上赛季,他通过单打或者挡拆场均能得4.7分,如今已经提高到9.6分,比勒布朗·詹姆斯还多。
  让我们回到之前伦纳德成功单打伊戈达拉的那个镜头,暴露了很多秘密。如果你再看看慢镜头回放,会察觉到更多:当伦纳德运球上前时,伊戈达拉曾两次下手掏球,但他毫不退缩,就像能够预见到随后发生的事情。
  当伦纳德冷静地干拔跳投时,伊戈达拉上扑的时间就晚了百分之几秒——对伦纳德来说,这点时间差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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