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草虫一样呢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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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岸边,几根枯朽的树枝,我看到的是温暖,他们没有死。
  一生只有一个方向,走多远并不重要,夜晚我需要休息,大地是床。
  里程是一堆不会说话的数字,梦轻,露重,我听到大地的心跳。
  草虫呢哝,在我的耳边。我多么像一朵野花,完成了一次生命的绽放。
  所有的文字都在改变,力求表达无穷。而这个美丽的陷阱却从改变过诞生的初衷。
  似乎拥有了一切,结果什么也没有。
  点燃星星,一个人的夜晚,只需一米的光明。
  (二)
  我就是属草虫的命,一生与草为伍。草中的世界,微小的无以言说,而我却以为大的无边无际。
  一只眼看世界,总会出现偏差。我嗅着草的气息,燃烧着世界。
  那里的歌叫呢哝,只有音,没有词。喜如此,悲也如此。
  很多很多,此起彼伏,我是你的舞台,你是我的舞台。
  那天,草被收割走了,我也被收割走了。
  那夜,我看见一辆装满草的马车,披着月光,走向了远方。
  我听见还有低微的呢哝,随马车一路颠簸。
  (三)
  把没有远方的世界当远方去走,结果走了很多弯路。生命没有假设,逝去了就不会重来。
  很多时候都是唱别人的歌,把自己唱没了﹔很多时候都是走别人的路。把自
  己走丢了。
  世界上没有一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世界上没有一个完全相同的生命。
  原谅我半路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追随。一个连自己的家园还没有认清的灵魂,怎么可以走远?比如就是比如,假设就是假设,我不可以在虚幻之中,渐行渐远。
  那怕是一只草虫,一只只会呢哝的草虫,快乐着就好。
  对于快乐而言,大小重要吗?
  ((四))
  那夜,你淌过小河,月色融进了你的眼睛,世界很朦胧。
  花开的声音,微微中摇摆起一首乐曲,心在跳舞,很像晚风送爽的殷勤。
  不眠的鱼不眠中,翻几多浪花。世界是你们的。
  岸边的灯火,一盏盏合上了疲倦的眼。月明星稀,静水流深。
  那只丢失的鞋子,安静地守候岸边。鞋中有水,盛满月色。
  一只小虫呢哝着,更多的小虫呢哝着,走了过去。
  岸边的青草,淹没了远去的脚印。
  (五)
  白色的牵牛花,和邻家小妹白色的裙子一样,翩翩而舞。
  那一双眼睛总是笑,像牵牛花开放的样子。
  盛夏游戏,挽一束洁白的牵牛花,送给月亮。
  洁白的牵牛花洁白了故乡的夜晚。
  柴扉的门虚掩着。
  流萤点点闪烁。
  那朵开放的白色的牵牛花
  像一个小喇叭一样,盛满了过去的声音。
  (六)
  很多时候,我都是在倾听,草木中的悲欢离合,很少有人关注。人们很忙,物价很高,高得人们都不敢轻言爱情。
  可是爱情还在。红尘滚滚,相信的人愈来愈少。爱情弥足珍贵,深藏不漏,不易发现。生活可以,爱情难觅。
  一生不易,困惑无声。竭力想摆脱草木的味道,结果是寸步难离。谶语曰:从哪里来的,最后还得回哪里去。
  没有不受伤的生活。
  没有不受伤的草木。
  那些大棚中成熟的草莓,肥得臃肿,冬天里穿着红裙子,到处招摇。
  那时草虫还在冬眠,他们的呢哝也在冬眠。
  作者简介:樊新忠,男,汉,1963年生。在新疆温泉县城镇小学任教,1992年进行诗歌创作,曾在《星星诗刊》、《伊犁河》、《兵团日报》、《绿洲》、《伊犁晚报》、《博尔塔拉报》等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数十首。博州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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