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审女巫案揭开宗教法庭黑暗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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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德国历史上,因“黑魔法”而受害的,绝不仅赫纳特一个人。在1500年至1782年两百多年的时间里,德国至少有2.5万人涉嫌使用“巫术”而被判处火刑。据报道,目前,德国有很多城镇和村庄已经着手恢复那些受害者的名誉。德国这次重审女巫案,除了试图证明赫纳特清白之外,还想为日后其他类似案件的重审投石问路。
  
  遭政敌陷害冤判火刑
  卡塔琳娜·赫纳特的故事在德国可谓家喻户晓。不仅科隆市市政厅摆放着她的雕像,德国还有一本关于她生平事迹的畅销书。她与兄长海格·赫纳特从父亲那继承了一家邮局。据说因为他们对建立中央邮局有不同看法,由此卷入了一场宫廷政治斗争。
  1627年1月,科隆大主教下令逮捕赫纳特,指控她用“黑魔法”传播疾病,制造死亡。被捕后,赫纳特虽然遭遇残酷折磨,但她坚决否认任何罪行。她的兄长海格曾多次努力试图把她从冤狱中救出来,但都没有成功。
  最后,赫纳特被判定有罪并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死。直到赫纳特被烧死以后,人们才发现,她是被政敌陷害致死的。如今,科隆市市政厅的赫纳特雕像成为民众纪念这位受冤女士的最好去处。
  哈特穆特·海格勒(HartmutHegeler)一直呼吁重新审理赫纳特案,她是从事宗教教育的福音教派牧师。她说:“赫纳特是一位非常受人尊敬的女士,她也希望能够恢复清白。身为基督徒,我们反对任何无辜的人受到处决,即使发生在几个世纪以前。”海格勒还找到了几位赫纳特的后人,他们将出席重审听证会。
  385年前的证据将被重新审核,最后由地方官员、神职人员和普通群众组成的陪审团来判定赫纳特是否有罪。
  赫纳特后人玛蒂娜·伊尔茨(MartinaHirtz)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我十分确定先人能恢复清白,希望此次重审能够对今后同类案件的审理提供借鉴。德国火刑处死的“巫师”比欧洲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多,每当想到还有数不尽的人在蒙受冤屈,我就感到难过。”
  巫婆们的锤子
  从15世纪到18世纪,将近300年的时间里,一股歇斯底里的冲动情绪牢牢笼罩了整个欧洲,数以万计无辜的人因此遭到屠杀。这股情绪源于人们的一种信念:在某个村庄、乡镇或城市中,有一些人属于一种邪恶的巫师教派,他们在一种被称为“夜半集会”的活动中集体崇拜魔鬼。
  现在人们真的很难想象,在那个时候社会各阶层的民众都真的相信自己的邻居会是巫婆。他们认为这些巫婆会骑在动物身上或是什么日常用具上,例如扫帚,去参加“夜半集会”。
  这些巫婆到达目的地后,会举行一场黑弥撒(BlackMass)来模仿基督教的领取圣餐仪式,其中一切仪式步骤都反过来进行,并用一块木炭代替圣体面包。
  接下来,巫婆们便开始享用魔鬼的盛宴(包括婴儿做成的菜肴),并且与魔鬼发生性关系。集会结束后,巫婆们便飞回家中,运用自己的魔力制造各种灾祸,引起人或动物染上疾病,毁坏庄稼,令牛奶变质,并带来各种五花八门的小灾害。
  当时,成文于1456年《巫婆们的锤子》一书,成为一本重要的搜巫指南,先后被重印了几十次。该书作者是两名“多明我会”(又称布道兄弟会)的宗教裁判员,海因莱希·克拉莫(HeinrichKramer)和雅各布·斯普朗瑞(JacobSprenger)。
  他们详细描绘了“夜半集会”的情形和巫师们被认为所具有的法力。作者相信欧洲几乎每个村庄都已渗透了一支邪恶的巫师团体。按照他们的观点,几乎所有的妇女都是巫婆,或者至少容易受到魔鬼的诱惑。
  《巫婆们的锤子》这本书在德国非常受欢迎。按照某种说法,正是书中那些偏激虚妄的观点,促使人们对巫师提出种种指控,并引发了发生在德国南部的搜巫运动。
  
  歇斯底里的搜巫運动
  16世纪末到17世纪末,搜巫运动在德国南部达到了高潮。在17世纪初,头十年发生了21场大规模审判,在接下来的十年间大规模审判达到50场。
  一直到1650年,这场恐慌才开始逐渐平息,在此之前,几乎每年都要进行一次审判,大多数受到指控的巫婆都被集体处死。举行审判的原因大多是某些自然灾害,例如庄稼歉收或瘟疫爆发,也有一些是遭到仇人陷害或政治迫害。
  从1626年到1631年,在德国威登堡市,有157名男人、女人和孩子被活活烧死,周边地区也有超过900人遭受火刑。他们被定罪为“巫师”,被指控与“撒旦”签订了协定。
  在搜巫运动早期被指控为“女巫”的大部分人都是穷困妇女。然而随着人们对巫术恐慌的延续,指控范围变得更加广泛。巫术指控不分职业、性别和年龄。小偷、杀人犯、哼着“魔鬼的歌曲”的人,抑或是到处闲逛却给不出合理解释的流浪汉都成了被指控对象。甚至连统治阶级的成员也无可避免,这其中包括贵族和城市政府官员。
  历史学家分析称,德国搜巫运动如此盛行还有两个潜在原因。一是缘于16世纪德国宗教的严重分裂。天主教徒与新教徒之间矛盾冲突不断升级,最终分裂成了水火不容的两个阵营。在这种情况之下,社会局势变得动荡,对巫师恐慌的爆发不可避免。
  二是缘于德国特殊的政治环境。德国当时分裂成了许多大小和局势复杂程度不同的城邦。在这种状况下,一个孤立的地区的人们就有可能相信该地区被那些狂热相信巫术的人所控制。
  巫术案件审判程序
  有学者称,巫术审判规模如此之大,主要原因在于宗教法庭的酷刑。世俗法庭的法官、地方官员及主教们也开始采用宗教裁判获得供词的方法:酷刑。一旦什么人受到了巫术指控,就会对其用酷刑令其招供同伙的巫师。
  巫术案件审判程序大抵如下:
  首先必须有人向宗教法庭告密,这也是宗教法庭热衷的活动。告密者的动机各不相同,有的出于对异端的义愤,有的是借机报复别人,还有的出自各种各样的私利。
  接着嫌疑犯会被讯问与魔鬼的关系,如他们是否在午夜与魔鬼聚会?他们是否与魔鬼有肉体关系?然后是有关教义的问题,由于这些嫌疑犯的无知或者是在轮番审讯下导致头昏眼花,他们很容易陷入审讯人的圈套。
  在巫术案审判中,不允许保持沉默,因为保持沉默被认为是魔鬼施法的结果。
  对嫌疑犯审理完毕后,接着就要处决他们,多数是用火刑将他们处决。在当时,火刑更像是一场宗教活动,通常安排在节日举行。当日一早,看守押着受刑者“游行”到行刑地,一般是城市的中心广场。当然,一支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是必不可少的,市民们会唱着教会的丧歌加入队伍,而中心广场也挤满了人。
  在“火刑仪式”上,先是宗教人员的布道,在宣读判决书后,受刑者被绑在火刑柱上,最后点燃火堆,受刑者将随着他们可怕的异端邪说一起被烧死,一些德高望重的市民还享有给火堆添柴的“殊荣”。
  (摘自:《法治周末》原载《每日邮报》作者ALLANHALL施王照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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