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仙爱上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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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其实是硬币。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坚持一天天地存,那她就一定是爱他的;而如果一个人有耐心地一天天地等,那他也一定会是爱她的。
  
  阿朵又失踪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别墅,欲哭无泪。马桶盖上贴着阿朵的纸条:莫小青,我看够了你那张脸,所以我走了。临走时我物色了一个男人替我看着你,记得收留他。
  看到这里,我噼里啪啦地拨通国际长途,莫言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日本传过来。我说爸,阿朵那个女人是不是又投奔你了?
  莫言嘿嘿笑着不说话,那意思不言而喻。我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到他面前把他的脑袋拆开看看他年轻时怎么会抽风娶了阿朵那样一个女人。阿朵是我妈,可是你有见过这样抛家弃女还给23岁独生女寻找同居男人的妈吗?
  最近电台里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翻来覆去地播放那首N年前的老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阿朵是第一个认为我可耻的人,她说莫小青你要是再不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你就变成一个脾气乖张暴戾的老处女了。
  可我不想谈恋爱,谈恋爱不如狂欢喝酒养条狗。
  
  刚挂了电话,就听见有人嘭嘭地拍门。我打开门,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看着我,长相熟得让人想尖叫,于是我就真的失声尖叫起来,靠,这个男人竟然拥有一张和许仙一模一样的脸!
  那男人一把把我扯进怀里,气急败坏地捂住我的嘴说,莫小青,怎么五年不见,你叫得还跟牲口似的?
  这句话证实了眼前的男人的的确确就是那个失踪了五年的许仙。
  许仙原名许显,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两家的父母是至交,所以我们两个的交情是在娘胎里培养起来的,横空出世之后更加形影不离,一直死缠烂打到高考那年,他丫突然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后来知道他家移民到了日本,害我伤心了整整半年,头发都差点掉光。
  许仙不是一个人来的,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个行李箱以及一条狗,许仙把狗拉到面前,得意洋洋地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法海,男,至今未婚。
  我挥舞着拳头恶狠狠地说,你不知道法海挖空心思地想置小青于死地吗?你要是想在我家住,就必须让它滚!
  许仙闻言连忙抱住法海的狗脖子,小青,你不要赶它走,它一直和我相依为命,同甘共苦,来,法海,给你小青姐姐问好。
  我摆摆手刚想示意不必给我来这一套,法海那个小畜牲就毫不客气地咬住了我的手指头。
  许仙疯了似地跳起来,一把抱住我的手指头嚎叫:“怎么办?怎么办?会不会得狂犬病……”
  结果折腾了一夜没睡好,小手指头一直隐隐地疼,这个伤口,一笔一划都是法海那个小畜牲。
  早上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大了,许仙还在睡觉,公狗法海守在床边,我狠狠地踹了许仙两脚,他像中了穿肠毒药似地裹着被单在床上扭来扭去,碾得我家床板吱吱作响。
  我说我去上班了,你丫自生自灭吧。
  在公司里我一整天都魂不守舍,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许仙,他怎么会回国?他干吗要住我家?他要住多长时间?其实我想得最多的是他是不是在翻看我遗落在浴室里的那套性感内衣。我丫真变态。
  
  下班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去浴室取出我那套性感小可爱,白苏就来了,她也是个可耻的女人,长得如花似玉火树银花,至今仍是个女光棍。之所以沦落到这种地步,不是因为她不相信爱情,而是因为她丫太相信爱情了。她坚信爱情是伟大的,王子终究会有一天骑着白马姗姗来到她身边。
  当初我听到这番谬论的时候,一口茶水吐到她脸上差点昏死过去。这年月,王子比大熊猫还稀有,满世界奔走的除了恐龙就是青蛙,稍微好点的也顶多是个秃尾巴鸡。白马就更少了,驴和骡子倒是挺多,不知道她丫要不要?
  我把白苏牵进客厅的时候,许仙那个贱人正吹着口哨招摇过市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他显然刚洗完澡,头发上湿嗒嗒地直流水,全身上下就穿了个花里胡哨的大裤衩子。
  我和白苏诡异地对视了十秒钟,接着两声尖叫直入云霄,吓得许仙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白苏指着半裸的许仙,哆哆嗦嗦地说,莫小青,你竟敢窝藏一个年轻力壮的裸男在家里,你丫不想活了?
  我也指着半裸的许仙,咬牙切齿地说,姓许的,你竟敢把洗澡水溅在我家的波斯地毯上,你丫不想混了?
  许仙显然没被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光棍如此怒目呵斥过,吓得立即抱头窜回浴室,甩上浴室门的同时还不忘问了个老掉牙的问题:那个美女是谁?
  我没好气地嚎叫着说是你的冤家白娘子。
  许仙刚溜进浴室,白苏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摁进了沙发中,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在劫难逃,于是我就给白苏讲了个名叫青梅竹马的故事。
  白苏听得津津有味,最后她挤眉弄眼地问我,喜欢许仙吗?
  我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似地跳起来仰天干笑几声说,要是喜欢不会等到现在。
  白苏闻言笑得跟一朵狗尾巴花似的。
  我却觉得心里堵得慌,以前阿朵告诉我,当你说谎话的时候心里就会堵得慌,可是我没有说谎话呀,我已经不喜欢许仙了不是吗?
  五年前我是喜欢许仙的。那时候我对许仙的爱很单纯,就像小狗喜欢着它的肉骨头一样,许仙是我看上的第一根肉骨头。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是他突然消失了,我为他伤心了半年,后来我告诉我自己,许仙这个厮,我再也不要喜欢他。
  许仙裹着个浴巾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白苏挺着小蛮腰坐得笔直,笑得跟蒙娜丽莎似的,她说你好许仙,我叫白苏。
  


  那声音的确很酥,当场就把许仙那个男人的骨头给酥掉了,一屁股摔进我身边的沙发里, 我看他一直在对着白苏笑,那笑让我毛骨悚然。
  此后,白苏便天天来我家报到,美其名曰是来陪我,实际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换句话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可正中许仙那个贱人的下怀,这个无耻的男人对着美女谈天论地妙语连珠,温柔谦恭像个绅士。只有我知道他的本性,他丫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稔起来,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根本就不把我这电灯泡放在眼里,更过分的是他们闹哄着要去上岛喝小酒,看都没看我一眼。临出门的时候,许仙还趾高气扬地叮嘱我莫忘了给法海洗澡,这个贱人。
  看着他们并肩离去,我突然一阵恍惚。我把法海按进水里,这小畜牲温顺得像只小绵羊,我说法海,小青能再喜欢许仙吗?法海无言。
  
  夏日的午后,许仙约了一大帮子狐朋狗友去踢球,路上突然有人问许仙将来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女友。
  许仙故意清清嗓子说:“温柔有礼,长发飘飘,走路如风摆柳,说话如莺鸣春。”
  我们同时看向白苏,白苏红了脸,刚想说什么,许仙就笑着说:“就像白苏这样的。”
  众人大笑,我也跟着笑,比平日笑得更加嚣张,心里却跟爪子抓的一样不是滋味,唉,小青到底比白娘子少了千年修行,怎抵得过她一笑一颦风情万种呢?
  球场的许仙依然踢得很棒,五年前,每当他进了球,他就会飞奔到看台上扭一把我的脸,在我龇牙咧嘴中他得意地转身回到球场。
  可是再也不会这样了。
  晚上的时候,许仙开车送白苏回家,看着那辆别克消失在夜色中,我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掉下来,我原以为我可以装作很大方很无所谓的,但我的眼泪却在许仙背后很不争气地掉下来。
  二十三年呢,二十三年那么长,适合发生多少爱情呀,可是我一直喜欢的许仙却爱上了别的女人。
  我慢慢地蹲在地上,公狗法海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我,我说法海,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比尔很小的时候和玛丽相爱了,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冲动之下,玛丽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多年后的一天,玛丽走过华盛顿广场的时候再一次见到了比尔,他们互相谈起了现在的生活,比尔已经结婚,玛丽也有了第三个孩子。后来公车喇叭响了,玛丽匆忙上车,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自己忘了问比尔的地址,更重要的是她忘了告诉他,她小儿子的名字,也叫比尔。
  讲完的时候我哭得更厉害了,公狗法海伸出湿热的舌头舔舔我的脸,我抱住它的脖子,我不明白,明明是我和许仙认识了二十三年,为什么他就爱上了只认识了几个月的白苏呢?十年后,二十年后,我会不会也在一辆离开许仙的公车上想起来,我忘了告诉他——玛丽的儿子叫比尔。
  
  圣诞来了,一大竿子人又都跑到我家开化装舞会,海盗、英国伯爵、希特勒、大白兔……一个个造型稀奇古怪。白苏扮成一个吸血鬼,我则扮成白雪公主,穿着白裙子白鞋子,这些行头我精心准备了一周,全是许仙喜欢的。
  许仙扮的是中世纪伯爵,当他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香皂味了,那个牌子我用了23年,所以我不会认错。但他的眼睛始终盯在吸血鬼身上。
  果然第一支舞他就邀请了白苏,他们配合得那么好,我坐在舞会的一角,就像过了午夜十二点的灰姑娘,只能看着宫殿里辉煌的灯影,享受自己的冷清。
  舞会很热闹,最后一支舞的时候,吸血鬼应了海盗的邀请,许仙怏怏地走到我身边,举起一杯香槟:“白苏,怎么一直都不跳舞?”
  他把我当成了白苏?那白苏呢?他又把白苏当谁了?
  许仙接着说:“小青那丫头,看来是真的对我没有感觉,最后一个舞也不愿意跟我跳了。”
  我屏住呼吸,一颗心差点就跳出胸腔。
  他又接着说:“什么时候那丫头才能解解风情?”
  我说:“那你怎么不告诉她?”
  许仙听出我的声音,七手八脚地摘掉了我的面具,穷凶极恶地掐着我的脸说:“还用说吗?谁都知道我喜欢你,就你个傻子不解风情。”
  我也咬牙切齿地扭住他的脸:“你个笨蛋,你要是喜欢我你就该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我?你要是说了喜欢我,我怎么会不答应你呢?你……”
  我还没说完,许仙的唇就落了下来。
  背后传来一阵掌声和口哨声,白苏敲着我的头说:“小青你这个闷骚的女人,我早就看出你喜欢许仙了,所以就故意和许仙扮亲热让你吃醋,怎么样,我这招不错吧?”
  她刚说完,许仙就飞也似地窜进人群拉着她没命地向门口跑去。这对狗男女,竟敢玩弄我,哼哼,青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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