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姐”张秀芳:把“不般配”的爱情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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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环卫女工张秀芳以她独创的《扫把舞》惊艳“星光大道”。此后,她进入全总文工团,成为专业演员,并在《秋海棠》、《最后一个王爷》等影视剧中,担纲重要角色。然而,此时她的婚姻却出现了问题:年长她10岁的丈夫因心理失衡,而与她分居,为挽回夫妻感情,她又被网友骗走了27万元巨款,但最终她还是用她一片爱心,焐热了丈夫的心。
  2010年,环卫女工张秀芳以她独创的《扫把舞》惊艳“星光大道”。随后,她被全总文工团招进,并进入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深造。从此,演出、进修、拍戏、担任嘉宾……占据了她的全部生活。而她的丈夫高玉宏却是另一番光景:时年已经50岁的他,患有胃病、颈椎病、心脏病等多种疾病,一脸沧桑、憔悴。8年前的一次癫痫病发作,更让他失去了工作,沦为“家庭妇男”。他没有收入,整天就是围着灶台和女儿转,男人的自信和雄心早被消磨殆尽。妻子的成名,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越来越沉默,冷不丁就是一声长叹。张秀芳往他手机上发的演出照,他也是看—眼就马上删掉。
  妻子成名导致丈夫心理失衡
  十多年夫妻了,张秀芳清楚丈夫内心的失落。为平复他的心理落差,她不仅将演出费全部交由丈夫管理,家里大小事情,也都向他要主意。
  2011年12月,张秀芳带丈夫到兆龙饭店参加一个圈内的聚会。高玉宏拘谨地跟在妻子身后,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木讷。几位年轻的女演员围在—起,叽叽喳喳地议论谁的男友或丈夫开的是什么车。有人问张秀芳:“你老公的车是什么牌子?”张秀芳坦然地回答:“我们还没买车,是坐地铁来的。”话音刚落,几道异样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高玉宏,他如芒在背。
  回家的途中,高玉宏一言不发。—进家门,他就将领带狠狠地拽了下来,扔到沙发上:“拜托你以后别让我在外人面前出丑了!我—个下岗老男人,不配去那种场合!”张秀芳轻声地安慰他道:“人得学会适应新环境。咱们是患难夫妻,不管别人怎样议论,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不变。”高玉宏躲进了卫生间,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反复纠结中,高玉宏无数次幻想自己能回到20年前。他是地道的北京人,母亲是居委会干部,他大学毕业后,进入北京金属结构厂任技术员。1996年,他和美丽善良的河北农村姑娘张秀芳组建了家庭,次年女儿高西出生。当时,妻子一直没有固定工作,在汽水厂、服装厂、酒店打过工,后经人介绍,成为朝阳公园临时环卫工。那时,高玉宏在妻子面前优越感十足,张秀芳对他也很崇拜,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而今时光流转,轮到了他要仰视妻子了。尽管妻子还像以前—样爱他,但他心中的失落、自卑始终无法抹去……
  高玉宏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张秀芳成名后,他们担心弟弟的婚姻,经常会在他面前流露出担忧;邻居们也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对他说:“别人是从奴隶到将军,你现在是从将军到奴隶了,这滋味不好受吧?”这一切,更加深了高玉宏心中的纠结。因为心理失衡,他看妻子的视角发生了扭曲:张秀芳过问家里有多少积蓄,他认为妻子是怀疑自己存私房钱;他有了白头发,妻子给他买来“一洗黑”,他就觉得这是妻子嫌自己老了。有时,张秀芳在外地演出,不方便接电话,事后他会没完没了盘问妻子为什么不接电话,当时与谁在一起……
  2012年4月9日,张秀芳从云南演出回家,随口问了一句:“家里怎么有股怪味道?”高玉宏不向妻子解释,那是他给盆景上肥所致,而是借题发挥:“你现在是大明星了,该去住五星级大酒店,这破瓦寒窑的哪容得下你?”自己在外面辛苦打拼,还不是为这个家,丈夫不仅没一句体贴的话,还张嘴就带刺。张秀芳隐忍多时的委屈终于爆发了:“你除了会说风凉话,还会什么?”这话戳到了高玉宏的痛处,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此后,两人开始冷战。5月中旬,这对曾经的恩爱夫妻又开始了分居……
  本想给老公一个惊喜,不料却掉进骗子陷阱
  张秀芳对吵架、冷战深恶痛绝。因为她就是在家庭争吵中长大的。妈妈一吵架就离家出走,爸爸抱着酒瓶将自己灌醉……她曾发誓一辈子不结婚,直到24岁那年遇到了高玉宏,是他的善良、包容点燃了她对婚姻的向往。第一次见面,高玉宏就对她说:“爱情与出身无关,与我生活,你不要有压力,以后咱们一起挣钱,一起养家。”就是这句朴素的话,让她下了走进婚姻的决心。
  在梳理过与丈夫共同走过的岁月后,张秀芳意识到,丈夫的下岗是他们感情的分水岭。以前,丈夫乐观开朗,热爱生活,还会适时给自己制造一些小惊喜小甜蜜,而现在,他沉默寡言,纠结易怒,越来越像自己的父亲。她决心要让丈夫回到从前,而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帮他找—份工作。
  此后,张秀芳开始托同事、朋友给丈夫介绍工作,但高玉宏已过知天命之年,加上身体不好,工作很不好找。为此,高玉宏也是黯然神伤:“我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没有单位愿意录用我,你就别再为我瞎折腾了……”一席话说得张秀芳的心沉甸甸的。
  2013年8月,张秀芳在网上结识一个名叫周泰的网友。他自称是成一家大型保健品企业的市场部经理,说公司正准备在北京招募一个区域代理。张秀芳将丈夫的情况向对方做了介绍,希望对方能考虑一下自己的丈夫。半个月后,周泰向张秀芳传递喜讯:你丈夫有北京人的优势,你又是公众人物,公司高层已同意让他担任区域代理。
  但周泰又开出了先决条件:你丈夫必须以三折的价格,购买市值90万元的保健品在北京铺货,一周之内款到发货。张秀芳想给丈夫一个惊喜,便瞒着丈夫取光家中的积蓄,又向朋友借了9万元,将27万巨款打到周泰指定的账户上。谁知意外发生了,—个多星期后,她不仅没收到货物,反而连周泰的电话也打不通。张秀芳打电话询问公司总部,工作人员却说公司根本没有这个人。她这才意识上当了。她慌地报警。警方来家里取证时,高玉宏才知道妻子被骗的事。
  因线索有限,警方一时无法追回被骗的款项。自己省吃俭用,积攒了20年的家底一夜之间打了水漂,高玉宏的心碎了。联想到被骗的半个月前,妻子经常深夜在网上与一陌生男人交流,他一靠近,妻子就会切换网页……   “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搞婚外恋,才被骗了27万的吗?”在一次争吵中,高玉宏口不择言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但他这话无疑是在张秀芳的心伤上撒盐。
  “你爱怎么想,那是你的自由。我无话可说,也无须解释!”张秀芳也急了。
  “是啊,你是谁呀?我又是谁呀?你当然没必要和我解释了!我虽然又老又丑,身体也不好,但尊严不容践踏。咱们离婚!”
  “离就离!”
  此时,他们的女儿高西已经16岁了,她含着眼泪劝父亲道:“爸,我们要相信妈妈,她不是那样的人。你给妈说几句好话,兴许她气就消了。”但正在气头上的高玉宏哪里听得进去。高西无声地抽泣起来。此情此景,让张秀芳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父母吵架,自己那种恐惧而又绝望的心情……
  此后一连几天,高玉宏都缠着张秀芳协商离婚的事。张秀芳说错误是她一个人犯下的,她愿意独自承担债务,但女儿的抚养权自己一定得要。高玉宏也不愿意放弃女儿的抚养权,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僵持不下。2013年10月9日,高玉宏从外面回家,哽咽着对张秀芳说:“我今天在公园看海豚表演,那对表演了18年的海豚夫妻,公海豚两天前病死了。母海豚不吃不喝,守在它身边流泪。动物都如此重情,人为什么那么冷酷?”张秀芳听出来了,丈夫这是舍不得离开自己啊……
  爱心一片助老公实现逆生长
  张秀芳一夜未眠。结婚快20年了,刚成家时,婆家人看不起自己这个“外来妹”,丈夫逐一给他们打招呼:“谁要是轻视秀芳,就是小瞧我!”2003年,自己学会“变脸”,被中国杂技团聘为编外演员,派到马来西亚驻演两个月,后因合同出了问题,没拿到演出费,高玉宏向听说后,立马跟姐姐借了1万元,打给她买了返程的机票;2010年,自己参加“星光大道”,也是高玉宏帮她定做了演出服,并召集亲朋好友组成亲友团为她助威……可以说没有高玉宏就没有自己的今天!现在他陷入了人生的低谷,我怎能忍心离开他呢?
  天亮了,张秀芳走进书房,在丈夫的身边坐下来。她还像以前那样用手指刮了一下丈夫鼻子。高玉宏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妻子灿烂的笑容,泪水顿时盈满了眼眶。张秀芳的心从来没有这样柔软过,她含泪讲述了自己被骗的前前后后,并将聊天记录打印出来让丈夫过目。原来妻子的被骗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家。高玉宏忏悔道:“对不起,我误解了你,原谅我好吗?”张秀芳说:“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谁也离不开谁,气头上的话怎能当真?”
  高玉宏迫切地想挣钱帮妻子还债,可又苦于找不到工作。白天女儿要上学,妻子也常不在家,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他除了给自己做做饭,就像是一个退了休的老人一样,一天到晚坐在阳台上打瞌睡。他因长期缺乏运动,不仅体重飙升,高血压也越来越高了。张秀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怎样才能帮助丈夫实现“逆生长”呢?
  2014年元旦,张秀芳向丈夫撒娇道:“新年了,你得送我—件礼物。”高玉宏说:“我又没有收入,买不起礼物。”“我想要的礼物,不需要你花钱。”看高玉宏猜不出来,张秀芳自揭谜底:“我想要的,就是你的健康。你看你比我大10岁,我还想等我们部老了以后,你能多陪陪我呢。怎么样?从今往后,你就和我一起健身吧!”已打开了心结的高玉宏愉快地答应了。此后,张秀芳只要在北京,每天早晚都会拉着丈夫去公园跑步和打太极拳。临睡前,她还会和女儿一起督促高玉宏做仰卧起坐。几个月下来,高玉宏不仅高血压、胃病得到了控制,一身的暮气也逐渐消退了。
  理工科出身的高玉宏会车工、钳工、刨工,曾为中国杂技团设计制作过道具。张秀芳又因地制宜地挖掘丈夫的特长,给他报名了一个高级培训班,学习最先进的数控车床,设计、制作杂技、影视道具。2015年,中国国际文化艺术中心筹拍50集大型历史剧《大汉丝路》,导演在看过高玉宏的道具样品后,当场订购了200多套金属铠甲和兵器。3月,高玉宏注册了自己的异型道具制作租赁公司,生意十分红火。
  就这样,在张秀芳的循循善诱之下,高玉宏不仅实现了身体上的逆生长,也重新拥有了一份自己的事业,成为与张秀芳并肩而立的夫妻树。
  张宁据《幸福·婚姻版》西凤/文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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