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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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得选择是因为我卑微,我愚蠢,我爱他。我太愿意让他想怎样就怎样了。
  1
  我应该管缪清叫“叔叔”,虽然他没有想要当叔叔的意思。他不过比我大12岁,我23岁,他35岁。缪清是我父亲当年的小兄弟,后来书读得好,一直念到生物工程博士,年薪上百万,开的车是凌志。我在阳台就看见了缪清的人和他的车,我觉得他的气质开雪佛莱更好一点,要那种白色老款的,充满贵族气息。他一进门,我就惊吓了他。10年未见,我已经变成一只成年的妖精,烫着流行的大波浪,穿紧身衣和热裤,嘴唇涂得像喝了血一样。
  这天缪清留在我家里吃了一顿拘谨的饭,父亲不停地与他把酒话当年,可是父亲老了,人一老就啰啰嗦嗦扯个不休。我想缪清一定后悔来吃这顿饭,岁月往往不留情面,美好的记忆还是留在当年比较好。
  缪清走的时候,我奉父亲之命送他下楼,缪清客气地拒绝,我说:“楼下有只很凶悍的狗,你一个人下去会被咬的。”缪清恍然大悟:“我上来的时候就被它扑了一下,太吓人了。”我摊摊手,说:“家里穷就只能住这种地方,人生安全没有保障的。”下楼后,缪清忽然邀请我说:“兜风吗?”我说:“好。”
  缪清结了婚,妻子是他导师的女儿,很漂亮,只是不肯生孩子。我在凌志车上鄙视了缪清,我说:“谁说嫁了人就一定要生孩子。我就不生,也不嫁。”缪清忽然伸过手来,在我头顶揉了两下,他说:“你是小丫头,你说这种话我可以原谅。”
  我是小丫头吗?明明就是很有阅历的样子,也经历过男人,情路坎坷也罢了,偏还连个工作都没有,我为自己碌碌无为的人生十分恼恨。缪清的手掌却再次降落在我头顶,他说:“阅历不是自己说有就有的,是从眼神里看出来的,你的眼睛浅得盛不下东西。”他的意思不是说我浅薄,而是说我单纯。我在后视镜看自己的脸,过小和过尖,眼睛被双层假睫毛撑得闭不上,怎么看,都是一个毫无思想的塑料假人。
  2
  缪清送了我一双鞋,PRADA的银色高跟。看到这个牌子我惊了,网上看过无数仿款,一边鄙视一边揣摩,要是冒死买一双,会不会被人看出来是假的?自然会被看出来,穷街陋巷的丫头,还穿什么PRADA?可是此刻忽然拥有了一双真的,我脸都僵了,不知接还是不接。缪清把鞋硬塞进我怀里,他说:“别跟我客气,我一直拿你当侄女看的。”
  缪清是什么意思呢?他送我鞋,请我吃饭,偶尔打电话和我聊天,只是把我当侄女?我连女儿都懒得当,何况是侄女。其实他大可不必强调这一句。我明白自己的分量,也知道他只是一个年轻漂亮谦和富有的叔叔而已。回到家,父亲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发出悠长叹息,他说:“别做梦了,别说他自己,岳丈家也是家大业大,再看看咱家,是什么景况?要是他肯离婚,倒真是捡个金元宝。”
  我没有想过捡金元宝。我对缪清的觊觎也是少女式的觊觎,愁肠百结的辗转以及按捺不住的贪婪。那天缪清又来了,是我千万百计哄了来的。我说:“我会做啤酒鸭了,来尝尝吧!”他说怕狗咬他,再说最近很忙。我又说:“父亲想找你喝一杯,你不能不买我爸的面子。”于是他就来了。我早早下楼迎他,免得那只狗又扑出来。那天我的啤酒鸭却做得很失败,盐放少了,姜也忘了放,于是有浓郁的鸭腥味。父亲捏着鼻子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说下楼透透气。我端开那盆臭哄哄的鸭,把另外的冷盘全堆在缪清面前,他便笑着说:“你连饭都不会做,确实不适合嫁人。”
  缪清想再一次拍我的头,我躲开,然后扔下筷子,果断地冲到他面前。我冲得太猛了,脸到达的时候胸也到达了,缪清被我逼得后退一步,椅子一歪,他赶紧伸手扶住。趁他的手腾不出来,我便捧住了他的脸,吻了他。缪清的唇没有薄荷味,只有不难闻的烟草味,很淡,很清洁。
  父亲托人给我找了个闲职,在街道办事处收管理费,很轻松,而且如果不犯错的话,基本一辈子都稳妥。骨子里,我是个图安稳的人,于是把紧身衣和热裤都扔掉,头发也拉直,脸洗干净,从此我是一个体面的人。
  3
  这个冬天是我记忆中最冷的一个冬天,我们没有空调,取暖器也坏掉,楼下的狗在疯狂大叫,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那台坏掉的取暖器从窗口丢出去,砸烂它的狗头。我没想到狗叫是因为有陌生人闯入,尽管这个人已经来过两三次。
  缪清在外面敲门时,是凌晨两点。我开了门,堵在门口不让他进来。但夜晚的缪清好像与白天的缪清不一样,他粗鲁地挤开我,他说:“我来看看你。”他喝了酒,强烈的酒味瞬间灌满我的鼻腔。他忽然抱住我,吸住我的嘴唇时,我像被抽走了脊髓,只想瘫倒在他怀里。
  父亲睡在隔壁,他肯定没有睡着,也肯定知道是谁来了,但他没出声,只隐约听见拼命压抑的咳嗽声,生怕惊吓了我们。房间里热得快爆炸,醉得连眼睛都红了的缪清,神志不清地对我上下摸索。然后衣服就飞走,床也吟叫起来,好像很风月很绵长。实际上身体的快感只有少许,大部分被惊讶冲走,少部分原因是缪清很快,像要急急完成什么,你就没有见过一个男人急成那样。
  我有一点生气,不,是很生气,男人就是可以想怎样就怎样,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时间得由他来挑,方式也得由他来选择。我没得选择是因为我卑微,我愚蠢,我爱他,所以当缪清卷倒我的时候,我不想反抗。我太愿意让他想怎样就怎样了。缪清在第二天清晨离开,送他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我一眼,又看一眼,我努力对他笑,但一夜没睡,黑眼圈很重,在眼睑下晕染一大片。
  当天下午,缪清的妻子被发现溺死在浴缸里,生前喝了大量的酒。缪清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因为他和妻子关系一直不好,他抱怨妻子不肯生育,妻子则指责他在外面养情人,他们几次打架打到派出所,互相谩骂,却又不离婚,因为彼此都觉得巨额家产舍一半给对方会肉痛。
  缪清坚决否认是他杀了妻子,他说妻子有喜欢边喝红酒边泡澡的习惯,喝多了睡着了,自己溺进浴缸是完全可能的。唯一能证明他那晚不在家的人,是我,和我的父亲。法官问我:“缪清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我说:“一整晚都在一起,下午6点来,早上7点走,楼下卖早点的阿姨可以证明清晨看见他下楼。”法官问:“你们在一起干什么?”我说:“一男一女同处一室,你说我们能干什么?”同时,我还出示了一条缪清的长裤,拜楼下的恶狗所赐,那天晚上,它咬中了缪清的小腿,这条长裤的裤管被扯得稀烂。
  开庭那天有许多人来看,许多人骂,缪清的岳丈更是几欲扑到我面前,要把我撕碎。我像一只老鼠,人人喊打。人们总是痛恨奸夫淫妇的,何况我这个淫妇还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4
  我必须为了缪清而战。那个夜晚,我得到了我的爱情,以及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痛哭。缪清伏在我身上恐惧地颤抖,抽泣,他说他不是故意的,妻子喝醉后就开始骂人,骂那个从来不存在的情人,骂他是条狗。他恨极了便去撕那女人的嘴,脚下一滑,便也栽进浴缸,两个人在水里撕扯好一会儿,然后他发现妻子不动了,等手忙脚乱地把她捞起来时,她的脸都紫了。
  缪清被无罪释放那天,我失去了那份父亲托人帮 我找的工作,因为有人捅到了上头,说凭什么聘用一个淫妇?父亲没有说什么,只问我缪清什么时候来家里吃饭。比起年薪上百万的女婿,一份工作实在不值什么。可我许久没有见过缪清了。他必然有许多事要处理,闲言碎语,以及内心的障碍和恐惧,我愿意再等等。可是等待过于的长了,长得失去了基本的礼仪。父亲已经开始骂街,他直接给缪清打了电话,声音刚开始很高,后来就矮下去,最后放下电话的时候,他甚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躲在房间听着父亲打电话,直到外间静默许久,我的心才忽然被什么东西抓起来,又沉下去。
  缪清给父亲账上打了50万元。没有说要来看我们,也没有问起我。我说我要去翻案,让他坐牢。父亲干脆利落地给了我一耳光,他问:“你是不是想让我连份养老钱都保不住?”
  缪清那辆银色的凌志我一直不喜欢,我还是觉得他应该开老款雪佛兰,能在嘴里叨根烟斗就更好了。他连气味都是那个古旧年代的,举手投足,无一不优雅从容。这样一个人,你相信他会杀掉自己的妻子吗?你不会相信的,可他就是杀了自己的妻子。这样一个人,你相信他会找个无辜女孩垫背吗?因为这个女孩卑微,贫穷,反正什么都没有,又何必介意失去。这样一个人,你相信他在外面有情人吗?他真的有,那个女人的地位和体面比他更光鲜,因此一点差池都不可以有,不能为他作证,也不能贸然抛头露面。他一定很爱她,甚至和她偷偷把孩子都生了。那天我躲在远远的街角,看见她坐在他车子的副驾上,满面春风。我想爱情真是伟大,可以越过一个人的死亡,以及另一个人的绝望,逆风前行。
  春节过后我就离开了那个城市,这一年我24岁,努力了又努力,终于令自己相信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重来。
  小明 新黄历(2012年3月12日-18日)
  3月12日
  忍看朋辈成父母,怒做周一PPT
  农历壬辰水年二月二十日,癸卯金(仲春)月壬申金毕执日
  【方位】
  喜神:正南。有相亲活动的朋友要注意了,正南虽是佳所,但是也不要太南了,出了世纪城地铁口还要打30元钱出租车才到得了的地方就算了吧,就算相亲成功也已经是异地恋了好么!如非去不可,行前先灌两碗猫屎咖啡,提神醒脑,避烂桃花。
  福神:西北。有的朋友体质灵异,容易招小人,我建议你们没事不要独自呆着,多去陌生人多的地方,比如超市生鲜食品柜、固元膏免费品尝区、卫生纸打折点,以及肯德基麦当劳的厕所。
  财神:正南。农历二月里不宜理发,否则重感冒、破大财、分手、降薪……基本上,如果你搞了头发,那么这个星期你都没搞头了。
  本日吉言:“我当时看见常威在打来福哎。”
  3月13日
  姑娘周二开跑车,我来给你唱首歌儿
  农历壬辰水年二月廿一日,癸卯金(仲春)月癸酉金觜破日
  【方位】
  喜神:东南。春来万物萌动,夜雨频频,老猫叫春,一些妇女的心思难免活络了起来。行动起来吧,幸福的生活要靠双手去创造!今天晚上12点之前完成下列事:把QQ字体改成桃红色,把输入法弄成繁体,睡前开足电热毯,玩半个小时的蜘蛛纸牌,打5分钟电话,在枕巾上绣个西瓜。
  福神:正西。最近上班路上总是特别堵,很多人成为了“路怒一族”,怎样才能保持好心情呢?很简单,包里多放些杂物,比如指甲剪、电吹风、老干妈、汤匙、牙线、刮毛器、浴帽;办公桌上不要放时尚杂志,不要企图不离开座位就把纸团丢进墙角的垃圾桶,不要使劲瞪办公室年纪最小的那个人。
  财神:正南。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偏财不富,适当跑偏,你会过得更美好。打今儿起,记住偏财要义:走路踩边边,吃饭会溜碗,萝卜只吃皮,刘海赶一边,饺子只吃肚子,有条件的话出门穿坡跟鞋、斗篷罩衣,然后手里攥一把上海“小杂五”。
  本日吉言:“多遇上些傻逼,才能让你珍惜身边那个有趣的人。”
  3月14日
  周三中午打牙祭,大伙儿一起吹牛逼
  农历壬辰水年二月廿二日,癸卯金(仲春)月甲戌火参危日
  【方位】
  喜神:东北。多读书,读好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高帅富。姑娘们不要为自己的博学多才而感到不好意思,只要你潜心读书,修习古代优秀女子们的种种美好品德,然后在每个月圆之夜,烧一本《35岁以前成功的12条黄金法则》……
  福神:东南。今天要出差的人只要做到以下几点将增大在路途中有惊喜发生的几率:剪鼻毛,弄丢一支圆珠笔,偶遇一只双眼皮的狗,削脐橙时没有被汁水喷到脸上,绑头发的橡皮筋被扯断,吃掉3瓣以上的生大蒜。
  财神:东北。鄙人隔三差五就盘算自己做个小生意这种事情,但是每每掐指一算,不是时候未到就是困难重重,我实在是做不到每天早上8点就站在阳台上吊嗓,顿顿吃下双份卤肉饭,看完于妈的所有电视剧,每隔半小时就给刘诗诗发私信问她吃饭没有。
  本日吉言:“年轻人要提高觉悟,没事多读读书,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将来都要进监狱的!”
  3月15日
  剔剔牙,伸伸腿,周四的文件满天飞
  农历壬辰水年二月廿三日,癸卯金(仲春)月乙亥火井成日
  【方位】
  喜神:西北。现如今男女关系混乱不堪,真爱与耍流氓,说不上谁比谁纯洁了。请大家根据自己的状况对号入座:流行爱情歌曲?25岁以下的人听听就算了;摇滚爱情歌曲?18岁以下的听听就算了。
  福神:东南。今天是打假日,是一年中唯一一个必须说真话的日子,大家一定要畅所欲言,说出你心中最恶毒的诅咒和最下流卑鄙无耻的心愿,并写在小日记本上,然后大家一起来玩交换日记的游戏吧。
  财神:东北。在这一天察觉到身体有恙的朋友一定不要侥幸,赶紧去医院,有病治病,没病泡医生。但是不要在今天看牙齿,更不要镶假牙,烧钱是其次,重要的是你会陷入一种汉语逻辑怪圈而不能自拔。
  本日吉言:“给我送饺子的时候别忘了带点醋。”
  3月16日
  周五早饭要吃饱,摔跤捡着个金元宝
  农历壬辰水年二月廿四日,癸卯金(仲春)月丙子水鬼收日
  【方位】
  喜神:西南。太久没有吃火锅的人可以选择在今天晚上去吃,注意方位,更要注意,6人以上的火锅局才有可能遇到桃花,6人以下除非关系都特铁,否则没有参加的必要,要知道:无姐妹,不火锅。
  福神:正东。一周结束的晚上最宜来一部猛片怡一下情,在看片之前一定要做好如下准备方能看得舒心:窗台上放两只袜子,不会有抄水表的敲门;沙发底下塞一团当日的报纸,即可避开垃圾广告骚扰;烧一壶开水放凉,你爸就不会喝醉了打电话骂你一顿。
  财神:西南。与火锅局同理,人多了出份子少,人少了出份子多,很简单的数学题,不用看黄历。
  本日吉言:“不是每部有潘金莲和西门庆的电影都是三级片。”
  3月17日
  这个周六要唱歌,听我唱个哆来咪发唆
  农历壬辰水年二月廿五日,癸卯金(仲春)月丁丑水柳开日
  【方位】
  喜神:正南。宜谢天笑,不宜欧美风情。
  福神:正东。宜付笛生,不宜蕾丝内衣。
  财神:西南。宜臧天朔,不宜川剧院掏耳朵。
  本日吉言:“大哥,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的才华和毅力。”
  3月18日
  路又长,路又宽,心平气和的星期天
  农历壬辰水年二月廿六日,癸卯金(仲春)月戊寅土星闭日
  【方位】
  喜神:东南。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你看我们二十啷当岁,正是红男绿女配。
  福神:正北。说什么凉水塞牙人倒霉,咱们白天没做贼,夜里不怕鬼。
  财神:正北。说什么命中注定没富贵,我们拾掇拾掇都是闺秀,气质出类又拔萃。
  本日吉言:“您真是贱人多忘事啊。”
  测试
  你会因爱情影响工作吗?
  工作跟爱情在都会生活中都很重要!今天就进入你的潜意识来看你有多容易因为感情而影响工作。假设你是“咸猪手”色老头,现在你旁边有一个年轻妹妹,你会先从哪里下手?
  A 搂小蛮腰
  B 搭肩膀
  C 摸下巴
  测试结果
  选A的朋友热恋中容易影响工作
  你在刚热恋被爱冲昏头时才会表现出无心工作的态度:这类型的人平日工作时还蛮专业的,不过热恋时会灵肉分离,身体在工作中,灵魂已经飘到情人身上了,不过当恋情稳定时就又恢复正常了。
  选B的朋友不会影响工作
  成熟的你会把工作与爱情分开,理性管理情绪与时间:这类型的人之前的恋情也许会影响到工作,不过随着年龄的成长,会开始知道要专心努力工作,至于感情的事情要留到下班之后再处理。
  选C的朋友失恋才容易影响工作
  你只有在感情受到挫折时才会影响工作上的情绪:这类型的人在工作上非常专业,感觉上有点拘谨,甚至于很多事情都斤斤计较做得非常完美,不过失恋是你的死穴,当你失恋时会完全失控,个性会360度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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