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手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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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写成生意。自“糗事百科”与“冷笑话精选”开始,通过文字、图片、短视频等形式,汇聚各类民间原创性有趣或恶搞内容的互联网产品,构成了互联网时代特有的娱乐业。如果将它们与传统媒体对比,它们算得上是“段子通讯社”,同样也是潮流文化的带领者。
  为了在商业游戏中谋求更大话语权,段子手们在过去三年中完成了从散兵游勇到公司化、寡头化的迭代。他们将生活这个大型段子切割、肢解,让人们在段子中重塑生活。以“段子”作为核心竞争力的产业正在形成,段子手也成为一个稳定的职业,佼佼者大都年入百万。
  段子手军团在暴富
  2015年3月20日晚,北京一家法式餐厅里,白洱、“售楼先生”“铜雀叔叔”第一次见面。三年前,白洱是南京一名普通的广告从业人员,“售楼先生”正在售楼,“铜雀叔叔”还是一名大学生。现在,他们是三家段子手文化公司的老板,旗下签约了中国90%的职业段子手,粉丝累计超过三亿人。
  某种程度上,可以将这张桌子上坐着的三个人,视作当下中国互联网生态中最重要的人物。他们旗下的签约创作者拥有搞笑能力、影响力以及随之而来的商业前景。
  在快速的扩张和激烈竞争后,三足鼎立的局面就此形成。外来者再难插入,但他们谁也没法更进一步把对方挤出局。于是他们组织了这次会面。
  这次会晤相当于段子手世界的雅尔塔会议。段子手们像当年主宰世界命运的领袖们那样,坐在一起讨论和平问题。他们划定版图,敲定格局。三家的另外一个共识是,段子手的生意己不止于段子,其商业价值和影响力正在走出微博,向电影、网络短剧、图书、音乐等各个领域进军。
  其实,在微博上利用段子掘到第一桶金的是福建人尹光旭和他的投资者蔡文胜。他们通过收购,一度控制了微博粉丝排名前50名的草根账号中的半数,其中“冷笑话精选”“微博搞笑排行榜”“我们爱讲冷笑话”都是段子账号。2011年,仅“微博搞笑排行榜”一个账号年利润便高达1500万元。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12年。白洱在微博上和越来越多的段子手成了朋友。一个段子手的圈子围绕着白洱慢慢形成,继而演变成一个松散的抱团联盟。一种商业模式开启了。白洱开始扮演类似包工头的角色,从广告客户那里接到广告订单,再派给朋友们。他并不是段子创作能力最强的人,但是广告业出身的他清楚客户需求,也长于谈合作、审合同、开发票这些琐事。段子手作为一种职业开始出现。
  袁琢是白洱旗下众多的段子手之一,他微博取名“售楼先生”是因为他当时的工作的确是售楼,业绩也一般。2013年,“售楼先生”从不景气的房产行业辞职,成立“楼氏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下称楼氏文化),陆续签下“同道大叔”“回忆专用小马甲”“假装在纽约”等人,成了行业里的第二个老板。他的年收入翻了近百倍,并且还在不断增长。
  同年7月,23岁的“铜雀叔叔”大学毕业。白洱延揽过他,但铜雀选择和朋友成立了“鼓山文化有限公司”,成了行业的第三名大佬。这个年轻人的开局并不美妙——作为行业里的迟到者,市场上留给他的都是一些“白洱看不上的小号”;但和白洱、“售楼先生”不同,“铜雀叔叔”的签约方式几乎是集团军式的,他先后签了200多人。
  三年时间,一个以段子作为核心竞争力的产业就这样发展起来。段子手成为一个稳定的职业,不但有稳定的商业模式,而且形成了或明或暗的行业秩序。这个行业的规模目前已经上亿,并由三个20多岁的年轻人瓜分完毕。
  段子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行业
  说到段子,其实你在被段子幽了一默的同时,也被段子营销了。这极力博君一笑的背后,甚至已经默默形成了一个收入还不错的行当,他们靠脑力吃饭,深谙时事政治,熟知街坊小事,身怀笔尖上的绝技。为了培养合格的段子手,甚至有城市存在专业的段子培训机构。
  据悉,北京甚至有《教你如何写笑话段子》的课程培训,时间只有两天。培训内容包括《笑话段子原理》《笑话写作方法》,笑话段子的写作需要再升级和考试,而培训价格为2500元一人。
  但是同为段子手,写一条段子的报价却相差数百倍。
  业内知名度高的,如号称“段子广告王”的“天才小熊猫”,其微博粉丝318万,与知名广告团体合作,并拥有相对固定的圈子人脉。如今,他的报价又翻了十倍,达到六位数。稍微有名点的一条段子可能上千元,大多数普通段子手也就几百元、甚至几十元一条。
  虽然从数据上看,目前,植入、转发广告仍然是段子手的主要盈利模式,但段子手的影响力正在从社交平台向外蔓延,事实上,位于金字塔尖的那部分人,正在慢慢脱离段子手的身份——“小熊猫”凭借影响力和人气,成了一家020软件的合伙人。
  以“漫画吐槽星座”爆红的“同道大叔”,他的工作室正在筹备有关星座的12本图书,网络剧已经做出了样片; “同道”本人的全部精力则都在一个App创业项目上,公司已经有40余人的规模,段子手身份带来的月均百万广告流水,只被他看作是“零花钱”。
  段子产业有多大?在飞博共创创始人兼CEO伊光旭眼里,段子是娱乐业,投资段子产业就像马云投资足球队一样,是一个短时间内汇聚很大流量、很有话题性的产品。
  在商业上,现在的段子都是长尾段子,有一些段子中心比如赵本山、周立波、郭德纲,他们有流量和影响力,这时候需要通过跨界的方法,例如刘老根大舞台、《今晚80后脱口秀》等来呈现和变现,据说后者的年收入过亿元。表演者是这些人,而段子提供者则有很多人,所以是“长尾”。段子使这些演出变得可以被重复消费,否则同一个演出,你不会看第二次。
  版权模糊难融资
  看别人的糗事,解除自己的心理压力,这样的需求是广泛存在的。段子正在变得触手可及,它已经渗入到睡前、醒后、上下班途中、吃饭时的各个碎片时间当中。段子变成了生活方式的一部分。
  “糗事百科”“内涵段子”“百思不得姐”这些项目,梅花天使创投创始合伙人吴世春都看过。他认为,这些软件用户日活量特别特别大,而且手机上的碎片化阅读非常适合这种娱乐,“糗事百科”的移动端是以PC端的成百倍速度在增长。尤其是文字类内容,比图片还适合,因为不费流量。
  但这种产品门槛还比较低,版权模糊。所以涉及投资,大家就比较谨慎。国外的版权意识好,连段子都会有版权保护的概念。当然,这类产品是好的生意,但是比较适合“自发展”,收入模式主要是卖广告和游戏联运。
  “段子类产品很难在资本市场引起轰动。”新媒体观察员、上海交大媒体与设计学院讲师、天奇创投基金首席战略顾问魏武挥,持有相似观点,他的理由是段子类内容很容易抄袭和复制,“护城河”很难建设,这种东西属于创意,从资本的角度,创意产业是不值钱的:容易模仿,维权成本高,而且没法复制它的生产力。
  段子类应用的流量都很高,互联网行业中, “流量为王”法则尽人皆知。流量是一切的基础,很多大的玩家都是先靠免费做流量,再寻找变现的方法,腾讯、360、百度都是如此。很多人也注意到,确实也有不少网站流量很高,但最后并没有做成大平台,比如:天涯、猫扑、51.com、开心等。
  所以,段子等应用非常值得关注,但关键还是持续性的问题。
  “铜雀叔叔”认为,仅凭在社交媒体上发广告的时代终究会过去,有必要继续开发段子手的原创价值,并在各个内容领域寻找突破口。这正是段子手行业迭代的方向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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