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舞台灯光设计对中国戏曲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戏曲舞台上，灯光凭借丰富的艺术功能给观众带来焕然一新的视觉感受，大大增强戏曲的艺术效果。舞台灯光要发挥其作用，需要依靠专业的技术水平和恰当的艺术处理，才能突出舞台整体效果。
　　[关键词]戏曲 舞台灯光 艺术功能
　　一、舞台灯光在戏曲中的重要性
　　舞台灯光的历史源远流长，自从有了舞台表演，人类就想方设法地为演出效果配置必要的照明工具。现代的艺术舞台灯光是建立在照明理论与照明物质的两大基础之上，其艺术设计是遵循舞台艺术表演的规律和特殊作用要求进行配置的，目的是为了将各种表演艺术再现过程所需的灯光工艺设备，按系统工程进行设计配置，使舞台灯光能够系统准确地为艺术的展现而服务。
　　早在三千年前，戏曲灯光的应用就受到了重视。明代张岱对“灯光”进行过多种尝试和实践，他在《陶庵梦忆》中记载了他对早期舞台灯光的理解和应用，如“灯不在多，总求一亮”“灯不演剧，则灯意不酣”“其间浓淡、繁简、松实之妙”等等，说明了灯光在戏曲表演中的重要性，且灯光的变化要配合剧情、舞情、音乐而营造相应的气氛，才能使戏平添光彩。但是，早期流传更广的舞台灯光应用仍比较单调，主要用白光为舞台照明，此时的舞台灯光艺术功能也显得比较单一。这是由于观众看戏，首先要看清演员的身段和表情，因此照明必须足够明亮，同时戏曲的服饰艳丽，脸谱的色彩强烈，白光能够加强色彩的清晰度。而观众对于舞台营造的气氛追求则相对简单。另一方面，戏班的经济物质条件限制，缺乏懂得灯光技术的人才，一些表演场地设施落后，客观上使得舞台灯光在相当漫长的一个时期内没有什么大作为。于是，传统舞台的表演主要与大白光协调，但整体的表演也显得平淡单调，没有立体感。
　　随着一些新剧目的涌现，一些剧种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开始引进话剧的布景和灯光应用，其中越剧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越剧由于内容大多是爱情戏，表演方法偏重阴柔美，服饰的色彩比较淡雅，面部的化妆也比较偏淡，舞台美术基本运用写实性的布景，因此需要运用其他比较柔和的色光烘托情节和布景。随着时代的推演和科技的发展，在现今戏曲舞台艺术领域，舞台灯光同导演、表演、编剧、音乐的综合才成为真正的戏曲表演。发展至今，舞台灯光不仅仅具有照明的功能，舞台灯光的应用依靠先进的设备和日益丰富的表演手段，已经成为戏曲舞台的另一种语言。前苏联音乐美学家克卉姆辽夫曾指出，“视觉是人类认识活动最有效的感官”。在演出过程中，灯光不会占领舞台空间和妨碍演员动作，它是一种活泼自由的表演艺术，有瞬息万变的可塑性和流畅性，可在任何时间出现在任何舞台方位；它可以突变、渐变、运动、静止，也可以通过明、暗、强、弱、聚散、光影、色调等变化来表现时间和空间的变化，制造情景气氛，帮助人物造型、烘托人物情绪，处理和分割舞台空间等等，使舞台布景达到锦上添花的效果。可以说，舞台灯光在戏曲舞台表演中将担负日益重要的角色。
　　二、戏曲舞台灯光的艺术功能
　　随着科技的进步，舞台灯光的艺术功能突破了传统舞台单一的照明功能，变得越来越丰富，主要包括照明、造型、抒情、寓意等功能。
　　1、照明。戏曲舞台灯光，最基本的功能是照明。传统戏曲舞台使用白光，要求光线亮和均匀，有一定的合理性，因为观众看戏需要看清演员的面部表情和身体动作。但是灯光设计不能表现太夸张膨胀，只顾花哨而不顾演员的表演，这样只会给观众一时视觉上的刺激，起不到感动心灵的作用。所以，无论灯光怎么变化，一定要把角色大“亮”，即使所表现的规定情境是晚上，也要使观众在足够的光线条件下观赏戏曲，甚至是欣赏表现黑夜的情节。
　　2、造型。灯光除了照明舞台的作用外，还有巨大的造型能力。例如，现在常用各种色光，配合天幕幻灯表现环境气氛，为地点环境造型；或运用淡色、黄色、蓝色光铺底，表现烟云雾气，加上几道斜射的白色光柱，可以制造处阳光穿透森林的感觉。舞台灯光中在光中加上颜色（色片），既是为了显色，又是为了改其色，用光之中为了提高色的艳度和色中相加相减的人为混合色，可以产生明确的层次感与色彩的效果感。
　　3、渲染和抒情。戏曲的灯光不局限于为特定场景制造光影，同时可以用来表现人物的主观意象和情绪。一定的灯光效果能够制造特定的舞台气氛。比如，常见的暖色光与冷色光，这两种光在进行设计和塑造的时候，可以利用设定好的氛围使观众产生出不同的感官感觉，使得舞台表演的各种情绪可以得到有效的帮助。因为舞台具有一种精神辐射作用，一旦渗透到戏剧情感中并与表演融为一体时，舞台灯光可成为独特情感的“助推器”，唤起观众的心理共鸣和思维的联想。因此，利用舞台灯光效果可帮助刻画人物心理状态，渲染、烘托戏剧情绪。
　　4、寓意。舞台灯光可以寓意剧情的时空条件，例如，要表现出“冬季”这一季节场景时，便可以通过飘雪的灯光手法对这一季节特征进行有效的呈现。灯光能够根据这一系列的指定条件，对光源的颜色及方向进行确定，使得时空的效果可以被制造出来。不仅如此，舞台灯光有时甚至可以扮演剧情的信号灯，通过灯光的变化，隐喻剧情的变化。历史剧《夏王悲歌》中，宁令哥结婚这场戏，身披红纱的众侍女满脸无光，整个舞台布光极弱，在喜堂的规定情境中，利用舞台灯光渲染悲剧色彩，不禁表现人物内心的矛盾和痛苦，还预示了一场悲剧也即将来临。
　　三、戏曲舞台灯光的应用与处理
　　在戏曲表演的舞台上，灯光师需要专业的技术水平和恰当的艺术处理，才能突出舞台整体效果，显露舞台灯光的重要作用。
　　1、掌握光色关系。舞台灯光之所以被称为艺术照明，因为它具有很大的可塑性。色是舞台灯光的重要表现手段，灯光师通过运用灯可以控制光和色，调整光的方位、技巧和光的强弱，让舞台的事物以一定的层次展现在观众眼前。在通过调整灯光的角度和颜色改变观众的视觉效果，跟随剧情、音乐的变化作出调整，做到“无声胜有声”的舞台艺术效果。为了达到效果，灯光师要事先研究舞台布景，了解人物与景之间的关系，研究人物造型和服装搭配，掌握人物故事情节并根据剧情的发展，从综合角度决定灯光的处理。而光色则要从时间、空间、布景、道具、服装、造型等角度进行选择，要配合情节发展，又要衬托人物心理变化，达到渲染气氛、增强节奏、烘托人物等效果。 　　2、虚实动静结合。灯光艺术的特点最重要的是处理气氛的细腻之处。在演出构成中，灯光设计中的一个组合是比较小的部分，但是，一旦灯光与戏曲气氛不协调，则影响整个舞台的整体效果。而要使舞台灯光恰到好处地营造出舞台气氛，必须注重细腻的艺术的处理，也就是虚实动静的结合。所谓“虚”就是用灯光使人物或道具更夸张地突显，营造一种单靠舞台布景难以达到的故事意境；“实”就是用光达到自然效果，向观众呈现视觉上的美感。“静”侧重的是灯光的光与色的配合协调，“动”则强调灯光的变化、与音乐的协调、与演员动作的配合、对舞台节奏的把握等。通过动静结合，灯光可以停顿、跳跃、放长、放慢、甚至静止以控制舞台节奏。灯光师可以通过灯光明暗起伏、画面光比、色彩变化等多种手段表现舞台画面的流动和空间效果的层次。此外，还要巧用场上“静”的设置，做到动静结合。例如当采用聚光灯时，往往会使舞台上布景和演员产生浓重的投影。布光时要注意减弱或消除这些杂乱的投影，可以适当调节灯位，也可以巧妙借助舞台上具有反光性质的道具、服装、布景设置等等，使其反光成为舞台布景和演员轮廓光光源，自然投射到他们的轮廓上。灯光师巧妙的舞台灯光设计与应用能够使演员程式化和虚拟化的表演更加自然，通过对灯光的每一个细节、位置的思考和加工，再配合上戏曲虚实结合的写意手法，用光与观众交流，与观众诉说舞台的喜怒哀乐，能够为戏曲作品锦上添花。
　　3、与时俱进，勇于创新。舞台灯光的表现手段并没有完全固定的模式。从整体创造的角度来看，舞台灯光不能脱离戏曲情节本身，因此，所有的设计理念与构想都是围绕剧情和人物的主体内容服务。随着戏曲剧目的创作推陈出新，表演主题和内容越来越多元化，舞台灯具配置也越来越先进，灯光师对工具有娴熟运用是增强舞台灯光艺术效果的基础。除了常用的聚光灯、螺纹灯、回光灯等灯具之外，近些年来还出现电脑灯、软管灯、频闪灯、激光灯等科技含量较高的灯具，且不同的灯具能够产生各具特色的艺术效果，因此灯光师要根据舞台本身进行调整和利用灯具。灯光师的与时俱进还要体现在对灯光舞台艺术效果作创新性的设计和处理。舞台灯光设计在运用色彩变化完成舞台创造的过程中，要体现出设计者对色彩和美的独特感受和理解，展现多空间、多变化的创作思维。灯光师对戏曲人物情感和心理变化的刻画不能局限于单一的表现方式，灯光师要开拓视野、活跃思维，除了要根据剧情仔细研磨舞台效果，还要多与其他设计师和导演沟通交流，激发独特的创作灵感，从不同的视角丰富和加强对作品的解读与诠释。
　　结语
　　灯光艺术进入中国戏曲舞台后，经过漫长的摸索和发展，如今成为舞台上技术进步最快的部分。现今的戏曲舞台是一个充满诗意和想象力的空间，舞台灯光所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其艺术功能大大增强，不仅使观众的注意力能够与舞台空间的流动性和气氛的唯美性统一起来，使舞台灯光达到为人物剧情衬托造势，给观众带来美的享受，丰富戏曲的整体效果，同时能够体现灯光设计者的艺术思维、艺术创作和艺术风格。今后，灯光设计者艺术应该不断发展，与时俱进，在舞台应用及艺术处理方面作创造性的努力，推动中国戏曲继续进步前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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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杜卓峰（1987-），男，现任广东粤剧院舞台灯光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