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情敌”儿子悲情母亲写下一路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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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度陈仓,花心男人有了私生子
  胡文燕出生于1973年,是辽宁省抚顺市塔峪镇人。25岁那年,胡文燕与本地一名叫赵大鹏的青年结了婚。赵大鹏比她大两岁。婚后第二年,胡文燕产下一对双胞胎女儿。
  1999年秋天,颇有眼光的赵大鹏辞去原单位工作,在镇上临街的繁华地段租了一个门市房,和妻子一起做起了水产生意,很快成了当地颇有名气的个体老板。2003年10月,赵大鹏把生意搬到抚顺西十路全市最大的农贸大厅继续经营,并对妻子说:“以后这挣钱的事儿归我,你在家照看孩子就行了。”性格温顺的胡文燕,听从了丈夫的安排。
  赵大鹏到抚顺不久,就认识了隔壁做调味品生意的陈丽。陈丽时年29岁,刚离异不久,肌肤白皙,长了一双会勾人的丹凤眼。自从赵大鹏搬进农贸大厅后,她自己生意不忙时,经常主动过去帮忙,两人很快熟稔起来。
  一次两人闲聊时,赵大鹏给陈丽看了自己双胞胎女儿的照片。陈丽羡慕地说:“呀,你的两个女儿真可爱,不如让我做她们的干妈吧!”赵大鹏心里一动,说:“行啊!能有你这样漂亮的干妈,是她们的福气。”陈丽故意说:“就是不知道她们的亲妈愿不愿意呀?”“没关系,家里我说了算,我同意的事,她能怎么样?”两个人都从对方眼睛里发现了一种特别的东西。
  2004年五一节期间,赵大鹏带陈丽到自己家认干女儿。陈丽特意买了糖果和玩具。胡文燕也没多想,热情地说:“妹子,以后你常到家里来玩吧!”孩子“干妈”的身份,令陈丽与赵大鹏之间的关系又亲密了几分。
  一天下午,赵大鹏冒着小雨帮陈丽卸完货后,陈丽十分感激,要他跟自己回家换件干衣服。进了门之后,陈丽拿出前夫的一件外套让赵大鹏换上。然后,她又去厨房炒了两个菜,拿出啤酒陪他吃喝起来。几杯酒下肚,面色潮红的陈丽瞟了一眼赵大鹏说:“赵大哥,你这么能干,让老婆、孩子在家享清福,真好!”
  赵大鹏叹息一声说:“唉,我连个儿子都没有,挣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啊?”陈丽笑着说:“这还不简单呀,嫂子还年轻,让她再生一个呗!”赵大鹏说,胡文燕因患子宫内膜异位症,已经无法再生育。陈丽感到很意外,便安慰他。当天晚上,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人突破了男女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
  此后,赵大鹏在农贸大厅附近的一个小区租了一套房子,开始与陈丽同居。没多久,陈丽放弃了自己本来就做得辛苦的生意,跟赵大鹏“合伙”一起卖水产品,并负责管账。
  2005年4月,有人告诉胡文燕,说赵大鹏跟陈丽打得火热,提醒她多留神。赵大鹏周末回家时,胡文燕问他此事,赵大鹏矢口否认:“怎么可能?她是咱们女儿的干妈,有时见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过来帮帮忙,你别听那些人乱嚼舌头。”胡文燕听丈夫说得也在理,就没再深追究。
  2005年10月下旬的一天,一个亲戚找胡文燕借钱,可胡文燕手头钱不够,赵大鹏的手机又打不通,情急之下便和亲戚一起坐车到抚顺找丈夫。赵大鹏不在农贸大厅,旁边人让她们到附近的小区去找。等胡文燕敲开了丈夫租住房子的门,眼前的一幕把她惊呆了:赵大鹏正体贴地给身怀六甲的陈丽喂饭!
  胡文燕险些昏厥过去,指着陈丽说:“你是我女儿的干妈,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见此情景,陈丽觉得事情迟早也要公开,便做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说:“大姐,既然你全都看到了,我就不解释什么了。我已经到医院检查过了,是个儿子,孩子生下后就归你和大哥。希望你看在我替赵大哥完成心愿的份上,别再为难我了。”胡文燕感到一种深深的屈辱,她冲过去一把揪住陈丽,怒道:“告诉你,你别想生下这个孩子!”
  赵大鹏本来还打算让妻子闹一闹出出气,但一听这话,便一把推开她说:“这里没你的事,给我回家去!”亲戚要找赵大鹏借钱,不敢得罪他,一边劝一边将胡文燕拉出门外。
  赵大鹏告诉胡文燕,说他找陈丽,只是想要她为赵家生一个儿子。“你要是再闹下去,这个家我以后就不回来了,你一分钱也得不到!”看着两个正上学花钱的女儿,胡文燕哭了整整一夜,无奈之下只好妥协了。
  2005年12月24日,陈丽生下一个健康男婴。赵大鹏大喜过望,给儿子取名赵鑫宇。
  丈夫离世,悲情女人人财两失
  为了照顾好陈丽母子俩,赵大鹏给他们请了一位保姆。没想到,孩子出生3个月就开始生病,保姆怕出事辞职不干了。陈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和耐心,整天心烦意乱。其实,孩子不过是她拴住赵大鹏的一个砝码,她最惦记的还是他的财产。如今,她完全被患病的孩子缠住了,赵大鹏在外面赚多少钱她心里一点数也没有,自己又不是对方的合法妻子,如果不把他的钱管住,最后可能落得两手空空。于是,她与赵大鹏商量,要把儿子送给胡文燕带。赵大鹏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见两人抱着孩子来找自己,胡文燕愤怒地说:“你们干了见不得人的丑事,还想叫我替你们养儿子,我还有脸出去见人吗?”
  赵大鹏冷冷地说:“谁让你没本事生了!你要是不带,这孩子的命肯定保不住,到时候你就是我们赵家的罪人。”陈丽拉着胡文燕的手,流着眼泪说:“好歹他也是赵家一条根呀……”
  看到无辜的孩子,胡文燕犹豫了。陈丽见状,不由分说就把儿子送到了胡文燕怀里:“大姐,你只要带好这个孩子,我什么名份都不要。”赵大鹏也说,等他挣够了钱,就在市里买套别墅,把全家人都接过去住在一起。
  胡文燕看着可怜的小鑫宇,心头一软:就算大人作孽,孩子再怎么说也是无辜的……就这样,她最终把孩子留下了。
  此后的半年多时间,胡文燕为了孩子跑了十多次医院,毫无怨言。在她的精心护理下,小鑫宇的身体终于奇迹般地好了。
  少了麻烦,陈丽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赵大鹏的生意上,她成了水产部的“大管家”。因为陈丽替自己生了个儿子,赵大鹏出于感激和信任,后来干脆将生意的所有往来账目都交给了她。
  每隔十天半月,赵大鹏和陈丽会回来看一趟儿子。当小鑫宇牙牙学语时,陈丽教他喊自己“妈妈”,喊胡文燕“大娘”,可是小鑫宇见两个姐姐叫胡文燕妈妈,便也跟着叫。胡文燕第一次听到小鑫宇冲着自己叫“妈妈”时,善良的母性使她眼含热泪,一个劲儿亲着孩子的小脸蛋。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遭受的所有屈辱和辛酸都不重要了。   而陈丽因为跟儿子接触得少,赵鑫宇没叫过她一声妈妈。2012年9月,赵鑫宇上小学了。赵大鹏见儿子一天天长大,对自己的亲妈陈丽反倒很陌生,曾表示过担心,但陈丽却不以为然:“现在鑫宇还小,等他长大懂了事,他自然会认我这个妈妈的。”
  2013年1月中旬,赵大鹏从大连、营口等地收购了一大批水产,打算在春节前大赚一笔。因归家心切,1月17日这天晚上,他开货车连夜往回赶,天黑路滑,一不小心冲下了路边的山崖,不幸当场身亡!情人出事的消息传来,陈丽更关心的却是一车货物的安危。很快地,她就接管了赵大鹏的全部生意。
  在一些亲戚朋友的提点下,胡文燕找到陈丽,讨要属于自己和孩子的财产。可双方在清理账务时,不仅账上已经没有钱,还有不少的欠债。也许是良心发现,陈丽“大度”地表示,她以后可以负担赵家两个上高中的女儿的学费,直至大学毕业。胡文燕因为平日没参与丈夫的经营,考虑到打官司空口无凭,最后只得无奈接受了这一现实。
  处理完与赵家的经济纠纷后,陈丽提出要接走她的亲生儿子鑫宇。那天,鑫宇紧紧抱着胡文燕,哭着闹着不肯离开。但他最后还是被陈丽强行带走了。
  陈丽把儿子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鑫宇改口叫自己“妈妈”。但倔强的鑫宇始终不开口,他又哭又闹,甚至拒绝吃饭、上学,非要回到胡文燕身边不可。
  2013年9月,陈丽将赵鑫宇送到望花区一家私立学校寄读。照顾生意之余,她每周都尽量多抽出时间去看儿子,以增加母子感情。胡文燕因实在放心不下,几次给陈丽打电话,提出要看看鑫宇,都被她拒绝了。
  亲情难舍,监护权官司遇法律难题
  2014年元旦期间,陈丽从学校把鑫宇接回来,想和儿子一起过个快乐的新年。可没想到,儿子一回来就哭着要去找“妈妈”(胡文燕)和两个姐姐。陈丽气得当场给了鑫宇一巴掌。寒假期间,为了防止鑫宇跑出去找胡文燕,陈丽每天都把儿子反锁在家里。
  2月13日这天上午,陈丽把鑫宇带到农贸大厅后,就忙自己的生意去了。这时,正巧胡文燕的一个邻居路过,她看见赵鑫宇一个人蹲在市场大门前流泪,就悄悄把他带到了胡文燕家。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妈妈”,鑫宇扑进胡文燕的怀里嚎啕大哭。胡文燕也止不住泪流满面,她把家里准备好的年货拿了出来,给鑫宇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下午,陈丽气呼呼地找上门来,强行将鑫宇带回了抚顺。
  新学期开学后,陈丽每隔几天就去学校看望鑫宇,变着法儿哄儿子开心。可鑫宇仍不肯叫她“妈妈”。
  2014年3月21日,鑫宇竟悄悄地从学校跑出来,坐车找到了胡文燕的家。听学校老师打电话来说儿子“失踪”了,陈丽急得忙把店门关了去找,在半路上正好遇到送小鑫宇回校的胡文燕。她警告胡文燕说,要是她再敢去招惹鑫宇,自己就不再遵守以前的承诺,拒绝支付她两个上大学女儿的学费。
  可谁也没想到,第三天下午,赵鑫宇又跑回了胡文燕家。考虑到孩子今后的培养和教育问题,胡文燕赶忙给陈丽打电话,让她来接孩子。
  从那以后,赵鑫宇小小年纪就开始逃学。他身上没钱,实在太饿了,就去垃圾箱捡别人吃剩的东西充饥。刚开始,陈丽还让人四处去找儿子,可每次找到后,他又跑得不见了人影,到后来她干脆就不再找了。
  2014年4月12日,在外面流浪的鑫宇被胡文燕的一个熟人认出。胡文燕闻讯,赶紧和两个女儿一起找到了鑫宇。几天后,鑫宇重新回到了最初就读的普通学校。每天放学后,胡文燕都亲自到学校把他接回家。
  2014年9月,胡文燕给陈丽打电话,向她索要孩子的生活费和新学期的学费,却遭到了拒绝。无奈,胡文燕只得自己掏钱交给学校。此后,她更是独自承担起抚养孩子的重担。为了挣钱,她外出做保洁、干零工,终日辛苦操劳。2015年春节前夕,胡文燕因劳累过度,患糖尿病高血压并发症住进了医院。为此,家里欠下了一大笔外债。
  2015年10月底,胡文燕再次病倒了。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在亲友们的支持下,她将不承担抚养义务的陈丽告到了抚顺市新抚区人民法院,要求法院判令陈丽支付鑫宇2014年4月至2015年12月共21个月的生活费及代养费。
  法院经审理后认为:作为孩子的生母,陈丽应支付养母胡文燕相应的劳动报酬,并完全承担孩子的生活、教育以及医疗费用。判决陈丽付给胡文燕赵鑫宇的生活费和代养费共计12725.80元。
  虽然法院判决了,但问题仍没有解决:由于赵鑫宇不愿回到生母身边,陈丽便以此为由拒绝支付应给胡文燕的抚养费。而法院又不能违背孩子的意愿,强制他回到生母身边去。在这种情况下,时至今日,善良的胡文燕仍怀着一颗慈爱之心,继续养着鑫宇……
  就本文的案例,笔者专程走访了辽宁启明律师事务所的张景强律师。张律师表示:毋庸置疑,胡文燕身上有着中国女性的善良和同情心等传统美德。在收养情敌的儿子时,母爱的天性最终战胜了她的屈辱心,当她和孩子真正建立了母子情感后,一切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但是,在胡文燕的身上也明显存在着与现代社会文明相悖的地方,以及一些人性的弱点:首先,在受到丈夫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压力时,她未作抗争或向妇联机构寻求社会帮助,便做出了妥协,违心地接受了一切;其次,抚养孩子之初,她便应该签一份抚养协议,以免日后节外生枝;其三,在丈夫意外死亡后,她应依法申请财产保全,处理丈夫死后遗产及家庭财产。总之,作为女性,不但要善良,更要聪明有头脑,懂得用法律保护自己。
  (文中人物除张景强外均为化名。)
  责编/毕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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