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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农业垂直一体化经营作为一种制度创新，是实现我国农业现代化的重要途径。文章结合山东农业产业经营的实践，根据交易成本经济学的相关理论，运用资产专用性、交易特性理论，阐述了垂直一体化经营的内涵、特征及类型，分析了其实现条件，认为其具有独特的制度优势和广阔的发展前景，必须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加以扶持，使其健康发展。
关键词：垂直一体化；交易成本；制度优势
垂直一体化经营是实现我国农业现代化的重要途径，是我国农业产业化发展的必然趋势，作为一种制度创新的经营组织，在山东经济发达地区初现端倪。尽管这种联结方式目前还很少，但随着农业产业化进程的深入，这种联结方式将逐渐增多，问题也会增多，这也正是我们必须重视的意义所在。那么，垂直一体化经营组织的内涵是什么？实现条件是什么？运行机制如何？发展的前景怎样？本文将结合山东农业产业化发展的实践集中进行讨论。
一、垂直一体化经营组织的内涵及特征
就产业一体化，许多学者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定义，但对农业产业一体化内涵问题至今尚未达成共识。农业产业垂直一体化的内涵更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徐忠爱（2005），认为农业产业准一体化经营是指为了打破分散的小农经济运作模式，建立分散、组织化程度低下的小农生产和大市场的有机联系而通过农户与中间组织、龙头企业按照利益最大化的一致目标组成的既不等同于企业、也不完全是市场交易的复合经济组织。陈鸿婷、谢善高（2006）则认为垂直一体化是指一个企业在同一产业链条内，将企业的活动范围向后扩展到供应源，或向前扩展到最终产品的最终用户。从原料到最终产品的生产过程，如果一个企业参加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相继生产阶段，就可以称为垂直一体化。我们认为垂直一体化，应包含广义和狭义两方面。广义的垂直一体化是指龙头企业通过签订合同的方式把从事农业生产资料的供应、农业生产以及农产品加工运销等环节的诸多企业，特别是农户结合在一起，共同整合和延长产业链，即不完全意义上的垂直一体化；狭义的垂直一体化是指公司与农户通过合作制、股份制、股份合作制等形式，以资产为纽带将龙头企业与农户紧密地结合起来，把农业的产加销或供产销各个环节一体化为同一个产权组织，即完全意义上的垂直一体化。我国目前农业产业化实践中，农业产业化经营主要是指不完全意义上的垂直一体化。
垂直一体化的内涵决定了它具有以下四大基本特征。一是通常以一个或若干企业为龙头。龙头将众多的交易频率较高的分散的农户连结在一起，组成一个紧密的利益共同体。二是通常以资产为纽带，以前向聯合或后向联合为手段。前向联合就是各农资供应部门（如饲料部门、化工部门、农业机械制造部门）的公司充当组织者的一体化联合，亦称后向一体化；后向联合就是购买和加工农产品的非农业部门的企业（如肉类联合公司、牛奶公司、罐头厂、糖厂、批发商业公司和零售商业公司）充当组织者的一体化联合，亦称前向一体化。三是通常以节约交易费用、减少流通环节、降低交易成本为目的。采用垂直一体化经营主要目的是通过节约产品在生产和流通阶段中的交易费用来降低成本，化解市场风险，增加一体化系统内各方利益。四是通常以合作制、股份制、股份合作制等为主要方式，将龙头企业与农户紧密地连接起来。合作制，只有合作性质没有股份性质，合作各方按合同约定来行使权利、承担义务、分享利润。股份制，则没有合作性质，只有股份性质，各股东完全按照《公司法》“同股同权、同股同利”的规定来行使权利、承担义务、分享利润；股份合作制，既有股份性质，又有合作性质，如农户以土地、劳动、资金和农机具等生产要素入股，与龙头企业共同组建股份合作制企业，农户和龙头企业都是股份合作企业的股东，利润分配既有按股分红的一部分（体现股份制特点），又有按付出劳动多少或销售农产品多少分享利润的一部分（体现合作性质）。
二、垂直一体化经营的实现条件
垂直一体化经营作为一种组织制度变迁，其实现形式具有一定的内外部条件。具体而言：一是产生于农业产业化程度比较高的地区；二是农户具有较强的市场意识，组织化程度比较高；三是土地产权制度完善，农户有权自由地使用土地承包权，并在利用土地承包使用权转让、出租、入股的过程中获得利益；四是有一批实力较强的龙头企业。龙头企业通过吸收农户通过资金、土地入股或返租倒包的形式使农户成为股东，按股分红，实现一体化经营。五是政府角色定位准确，服务意识强，推动而不强迫，参与而不干预，扶持而不包办，更多地运用经济手段和优惠政策加以引导扶持。
除此之外，它还必须取决于资产专用性和交易频率两个因素。资产专用性是指为特定交易或契约服务而投入的特定资产。按照威廉姆森的说法，当一项耐久性的投资被用于支持某种特定的交易时，这部分资产就具专用性。威廉姆森将企业看作是连续生产过程之间非完全契约所导致的纵向一体化实体，认为企业之所以出现，是由于人们有限理性的存在，导致契约是非完全的，而交易的纵向一体化能够减少资产专用性条件下的机会主义，降低交易成本，以及企业组织在克服市场失灵方面具有的一系列优势。在公司与农户的交易中，交易一方按照契约进行了专用性资产投资，产生了一种可占用的专用性准租金，资产的专用性越强，其准租金被剥削的可能性就越大。由于人与生俱来的投机本性和有限理性，交易过程中极易受机会主义行为的损害。“机会主义行为是在信息不对称条件下用欺骗手段追求自我利益的行为倾向。处于有利一方可能利用资产的专用性强的特征，采取压低（作为买者）或抬高（作为买者）价格，减少乃至退出交易的行为，转移市场风险，使另一方将蒙受重大损失。有关研究成果表明，当双方进行了专用性资产投资，且资产专用性很强，而两项资产又有严格互补时，交易双方就会相互依赖，就会弱化利益主体转嫁风险的动因，维持交易的持续性愿望就会高，客观上要求建立双方继续维持交易的组织制度安排，而垂直一体化经营客观上满足了这一制度需求，它使公司和农户真正实现了“风险共担、利润共享”。交易频率是说明交易是否经常重复发生的问题。交易频率的高低直接影响着人们的交易行为。交易频率越高，交易双方所发生摩擦的可能性就越大，交易成本也就越高；反之，交易频率越低，交易双方所发生摩擦的可能性就越小，交易成本也就越低。所以，当企业与农户双方资产专用性很强，交易频率很高，且又具有很强的互补时，采用垂直一体化经营，使市场交易内部化，有利于降低交易成本，降低机会主义行为。
三、垂直一体化经营组织形式及其运行机制
根据要素交易的方式不同，垂直一体化经营具体有四种组织形式：一是以资金入股的方式设立的股份合作企业。公司内设技术服务部门、原材料采购部门以及产品销售部门（甚至下属产品加工与销售企业），为农户从事专业化生产提供系列服务。该交易协调方式大大降低了单个农户从事专业化生产中各个环节的风险和交易费用。由于农户拥有可入股的资金极其有限，这种模式带动农户的能力也很有限。二是以土地入股的方式设立股份合作经济组织。在农户自愿的前提下，通过对农户承包的集体的土地进行折股量化后，以股份的形式入股，成立股份合作经济组织。山东乐陵市希森三和集团有限公司是这种模式的典型代表，公司位于全国文明村——山东省乐陵市梁锥希森新村，占地2000亩，公司改造梁锥村，整合利用村中的场院、墓地和沟塘130亩土地，投资4200万元，建起了136套连排楼房，村民住进了小区的别墅。村民用置换出的老宅基地在公司入股，公司再利用这些宅基地和废弃地建设养牛场，其他可耕地由公司租赁建设了青贮场、蚯蚓养殖场等。目前，入厂承包养牛户120余户，合同养殖户10300户，间接带动养牛户7万余户，运输户200余户，带动农民增收近1亿元。三是以反租倒包或承租反包方式。农户根据对集体所有的土地承包权，将自己承包土地的经营权出租给特定的农业经营组织，而农业企业则同农户签订土地承租合同，按照土地质量和基础条件，支付承包费，再雇用农户经营或反包给农户经营，农民收租金、变“股东”。如山东寿光天成食品公司，突破单一“公司+农户”模式，租赁土地500亩，创立“公司+基地+农业工人”的综合作业运作模式，通过公司管理基地，由基地带动农户，按“四个标准化”（即技术管理标准化、种植管理标准化、加工系统标准化和销售系统标准化）的模式进行管理，建立了企业自属的蔬菜基地，保证了蔬菜质量。四是以合作社方式兴办加工企业。有一种合作社理论将合作社视为是纵向一体化的一种形式，被称为“农场的延伸”。从事同类或者相关农产品的生产经营者，在家庭承包经营的基础上，于从事同类或者相关农产品的生产经营者，依据加入自愿、退出自由、民办、民管、民受益的原则，按照章程进行共同生产、经营、服务活动，组成互助性经济组织。山东莱阳市荆阳果蔬合作社，2004年为社员户加工蔬菜1800吨，销售果品500吨，实现利润140万元，合作社和社员户的经济效益都十分可观。
四、垂直一体化经营模式的制度优势及发展前景
垂直一体化经营的上述四种模式，决定了它必然具有一系列独特的制度优势。一是可以加快产品投放市场的速度，减少各环节之间的交易费用，从而降低交易成本。美国制度经济学家奥利弗·E·威廉姆森在《纵向一体化：市场失灵的考察》这篇文中从资产专用性、人的有限理性和机会主义假设出发，得出纵向一体化可以有效避免市场交易，将外部交易内部化。二是可以有效地化解市场风险。公司与农户一体化后，二者成为股份（合作）企业的股东，有原来两个或两个以上互相联系的经济实体，演变为统一的“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经济实体。有利于稳定商品的货源和销路，促进生产经营的良性循环。三是可以减少农业产业化经营中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龙头企业和农户各自以其拥有的资金、技术、土地、劳动等生产要素入股，使两个经济独立的个体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股份(合作)企业的股东，二者之间不再是“零和”博弈而是“正和”博弈，从而减少农业产业化经营中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四是农户可以分享农产品加工和销售环节的利润。垂直一体化经营是农业产业化组织连接的较高级形式，它突破了公司与农户、企业与农户之间那种仅仅只是分工协作意义上的联合，把各方的资产密切地结合起来，形成了一种资产共同占有关系，在一体化组织内部建立起了一种有效的利益均衡机制，极大地平衡了各方的利益关系。
目前农业产业化经营组织还处于从低级到高级不断演进过程，必然会遇到一些制约因素，比如：我国的土地制度尚不完善，承包权中的转让权还受到很多限制，相关的配套措施还不健全，制约着土地股权的量化；垂直一体化经营，关键是要有大批起核心作用的龙头企业，而目前我国龙头企业數量少、规模小、整体实力弱；现实中为了政绩，违背农户意愿，超越本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强制性“拉郎配”的做法，在不少地方还大有市场；农民专业合作社还不规范，治理结构和运行机制问题还很多。但垂直一体化经营作为契约安排形成的一种较高级的经营组织，是我国农业产业化发展的必然趋势，是我国未来农业发展的必然选择，其生成、演进与创新是市场化程度的结果，并依赖于市场化制度发育和完善，在成长过程中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并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推动其健康发展。
＊本文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公司+农户’型产业化风险的形成机理与管理对策研究”（编号：06JJD850008，负责人：杨明洪教授）的部分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李彬：四川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济宁医学院管理学院副教授；黄伯勇：四川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
关键词：垂直一体化；交易成本；制度优势
垂直一体化经营是实现我国农业现代化的重要途径，是我国农业产业化发展的必然趋势，作为一种制度创新的经营组织，在山东经济发达地区初现端倪。尽管这种联结方式目前还很少，但随着农业产业化进程的深入，这种联结方式将逐渐增多，问题也会增多，这也正是我们必须重视的意义所在。那么，垂直一体化经营组织的内涵是什么？实现条件是什么？运行机制如何？发展的前景怎样？本文将结合山东农业产业化发展的实践集中进行讨论。
一、垂直一体化经营组织的内涵及特征
就产业一体化，许多学者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定义，但对农业产业一体化内涵问题至今尚未达成共识。农业产业垂直一体化的内涵更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徐忠爱（2005），认为农业产业准一体化经营是指为了打破分散的小农经济运作模式，建立分散、组织化程度低下的小农生产和大市场的有机联系而通过农户与中间组织、龙头企业按照利益最大化的一致目标组成的既不等同于企业、也不完全是市场交易的复合经济组织。陈鸿婷、谢善高（2006）则认为垂直一体化是指一个企业在同一产业链条内，将企业的活动范围向后扩展到供应源，或向前扩展到最终产品的最终用户。从原料到最终产品的生产过程，如果一个企业参加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相继生产阶段，就可以称为垂直一体化。我们认为垂直一体化，应包含广义和狭义两方面。广义的垂直一体化是指龙头企业通过签订合同的方式把从事农业生产资料的供应、农业生产以及农产品加工运销等环节的诸多企业，特别是农户结合在一起，共同整合和延长产业链，即不完全意义上的垂直一体化；狭义的垂直一体化是指公司与农户通过合作制、股份制、股份合作制等形式，以资产为纽带将龙头企业与农户紧密地结合起来，把农业的产加销或供产销各个环节一体化为同一个产权组织，即完全意义上的垂直一体化。我国目前农业产业化实践中，农业产业化经营主要是指不完全意义上的垂直一体化。
垂直一体化的内涵决定了它具有以下四大基本特征。一是通常以一个或若干企业为龙头。龙头将众多的交易频率较高的分散的农户连结在一起，组成一个紧密的利益共同体。二是通常以资产为纽带，以前向聯合或后向联合为手段。前向联合就是各农资供应部门（如饲料部门、化工部门、农业机械制造部门）的公司充当组织者的一体化联合，亦称后向一体化；后向联合就是购买和加工农产品的非农业部门的企业（如肉类联合公司、牛奶公司、罐头厂、糖厂、批发商业公司和零售商业公司）充当组织者的一体化联合，亦称前向一体化。三是通常以节约交易费用、减少流通环节、降低交易成本为目的。采用垂直一体化经营主要目的是通过节约产品在生产和流通阶段中的交易费用来降低成本，化解市场风险，增加一体化系统内各方利益。四是通常以合作制、股份制、股份合作制等为主要方式，将龙头企业与农户紧密地连接起来。合作制，只有合作性质没有股份性质，合作各方按合同约定来行使权利、承担义务、分享利润。股份制，则没有合作性质，只有股份性质，各股东完全按照《公司法》“同股同权、同股同利”的规定来行使权利、承担义务、分享利润；股份合作制，既有股份性质，又有合作性质，如农户以土地、劳动、资金和农机具等生产要素入股，与龙头企业共同组建股份合作制企业，农户和龙头企业都是股份合作企业的股东，利润分配既有按股分红的一部分（体现股份制特点），又有按付出劳动多少或销售农产品多少分享利润的一部分（体现合作性质）。
二、垂直一体化经营的实现条件
垂直一体化经营作为一种组织制度变迁，其实现形式具有一定的内外部条件。具体而言：一是产生于农业产业化程度比较高的地区；二是农户具有较强的市场意识，组织化程度比较高；三是土地产权制度完善，农户有权自由地使用土地承包权，并在利用土地承包使用权转让、出租、入股的过程中获得利益；四是有一批实力较强的龙头企业。龙头企业通过吸收农户通过资金、土地入股或返租倒包的形式使农户成为股东，按股分红，实现一体化经营。五是政府角色定位准确，服务意识强，推动而不强迫，参与而不干预，扶持而不包办，更多地运用经济手段和优惠政策加以引导扶持。
除此之外，它还必须取决于资产专用性和交易频率两个因素。资产专用性是指为特定交易或契约服务而投入的特定资产。按照威廉姆森的说法，当一项耐久性的投资被用于支持某种特定的交易时，这部分资产就具专用性。威廉姆森将企业看作是连续生产过程之间非完全契约所导致的纵向一体化实体，认为企业之所以出现，是由于人们有限理性的存在，导致契约是非完全的，而交易的纵向一体化能够减少资产专用性条件下的机会主义，降低交易成本，以及企业组织在克服市场失灵方面具有的一系列优势。在公司与农户的交易中，交易一方按照契约进行了专用性资产投资，产生了一种可占用的专用性准租金，资产的专用性越强，其准租金被剥削的可能性就越大。由于人与生俱来的投机本性和有限理性，交易过程中极易受机会主义行为的损害。“机会主义行为是在信息不对称条件下用欺骗手段追求自我利益的行为倾向。处于有利一方可能利用资产的专用性强的特征，采取压低（作为买者）或抬高（作为买者）价格，减少乃至退出交易的行为，转移市场风险，使另一方将蒙受重大损失。有关研究成果表明，当双方进行了专用性资产投资，且资产专用性很强，而两项资产又有严格互补时，交易双方就会相互依赖，就会弱化利益主体转嫁风险的动因，维持交易的持续性愿望就会高，客观上要求建立双方继续维持交易的组织制度安排，而垂直一体化经营客观上满足了这一制度需求，它使公司和农户真正实现了“风险共担、利润共享”。交易频率是说明交易是否经常重复发生的问题。交易频率的高低直接影响着人们的交易行为。交易频率越高，交易双方所发生摩擦的可能性就越大，交易成本也就越高；反之，交易频率越低，交易双方所发生摩擦的可能性就越小，交易成本也就越低。所以，当企业与农户双方资产专用性很强，交易频率很高，且又具有很强的互补时，采用垂直一体化经营，使市场交易内部化，有利于降低交易成本，降低机会主义行为。
三、垂直一体化经营组织形式及其运行机制
根据要素交易的方式不同，垂直一体化经营具体有四种组织形式：一是以资金入股的方式设立的股份合作企业。公司内设技术服务部门、原材料采购部门以及产品销售部门（甚至下属产品加工与销售企业），为农户从事专业化生产提供系列服务。该交易协调方式大大降低了单个农户从事专业化生产中各个环节的风险和交易费用。由于农户拥有可入股的资金极其有限，这种模式带动农户的能力也很有限。二是以土地入股的方式设立股份合作经济组织。在农户自愿的前提下，通过对农户承包的集体的土地进行折股量化后，以股份的形式入股，成立股份合作经济组织。山东乐陵市希森三和集团有限公司是这种模式的典型代表，公司位于全国文明村——山东省乐陵市梁锥希森新村，占地2000亩，公司改造梁锥村，整合利用村中的场院、墓地和沟塘130亩土地，投资4200万元，建起了136套连排楼房，村民住进了小区的别墅。村民用置换出的老宅基地在公司入股，公司再利用这些宅基地和废弃地建设养牛场，其他可耕地由公司租赁建设了青贮场、蚯蚓养殖场等。目前，入厂承包养牛户120余户，合同养殖户10300户，间接带动养牛户7万余户，运输户200余户，带动农民增收近1亿元。三是以反租倒包或承租反包方式。农户根据对集体所有的土地承包权，将自己承包土地的经营权出租给特定的农业经营组织，而农业企业则同农户签订土地承租合同，按照土地质量和基础条件，支付承包费，再雇用农户经营或反包给农户经营，农民收租金、变“股东”。如山东寿光天成食品公司，突破单一“公司+农户”模式，租赁土地500亩，创立“公司+基地+农业工人”的综合作业运作模式，通过公司管理基地，由基地带动农户，按“四个标准化”（即技术管理标准化、种植管理标准化、加工系统标准化和销售系统标准化）的模式进行管理，建立了企业自属的蔬菜基地，保证了蔬菜质量。四是以合作社方式兴办加工企业。有一种合作社理论将合作社视为是纵向一体化的一种形式，被称为“农场的延伸”。从事同类或者相关农产品的生产经营者，在家庭承包经营的基础上，于从事同类或者相关农产品的生产经营者，依据加入自愿、退出自由、民办、民管、民受益的原则，按照章程进行共同生产、经营、服务活动，组成互助性经济组织。山东莱阳市荆阳果蔬合作社，2004年为社员户加工蔬菜1800吨，销售果品500吨，实现利润140万元，合作社和社员户的经济效益都十分可观。
四、垂直一体化经营模式的制度优势及发展前景
垂直一体化经营的上述四种模式，决定了它必然具有一系列独特的制度优势。一是可以加快产品投放市场的速度，减少各环节之间的交易费用，从而降低交易成本。美国制度经济学家奥利弗·E·威廉姆森在《纵向一体化：市场失灵的考察》这篇文中从资产专用性、人的有限理性和机会主义假设出发，得出纵向一体化可以有效避免市场交易，将外部交易内部化。二是可以有效地化解市场风险。公司与农户一体化后，二者成为股份（合作）企业的股东，有原来两个或两个以上互相联系的经济实体，演变为统一的“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经济实体。有利于稳定商品的货源和销路，促进生产经营的良性循环。三是可以减少农业产业化经营中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龙头企业和农户各自以其拥有的资金、技术、土地、劳动等生产要素入股，使两个经济独立的个体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股份(合作)企业的股东，二者之间不再是“零和”博弈而是“正和”博弈，从而减少农业产业化经营中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四是农户可以分享农产品加工和销售环节的利润。垂直一体化经营是农业产业化组织连接的较高级形式，它突破了公司与农户、企业与农户之间那种仅仅只是分工协作意义上的联合，把各方的资产密切地结合起来，形成了一种资产共同占有关系，在一体化组织内部建立起了一种有效的利益均衡机制，极大地平衡了各方的利益关系。
目前农业产业化经营组织还处于从低级到高级不断演进过程，必然会遇到一些制约因素，比如：我国的土地制度尚不完善，承包权中的转让权还受到很多限制，相关的配套措施还不健全，制约着土地股权的量化；垂直一体化经营，关键是要有大批起核心作用的龙头企业，而目前我国龙头企业數量少、规模小、整体实力弱；现实中为了政绩，违背农户意愿，超越本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强制性“拉郎配”的做法，在不少地方还大有市场；农民专业合作社还不规范，治理结构和运行机制问题还很多。但垂直一体化经营作为契约安排形成的一种较高级的经营组织，是我国农业产业化发展的必然趋势，是我国未来农业发展的必然选择，其生成、演进与创新是市场化程度的结果，并依赖于市场化制度发育和完善，在成长过程中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并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推动其健康发展。
＊本文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公司+农户’型产业化风险的形成机理与管理对策研究”（编号：06JJD850008，负责人：杨明洪教授）的部分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李彬：四川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济宁医学院管理学院副教授；黄伯勇：四川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