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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文字學界特別強調“原始形義聯繫”的研究,也就是漢字“最早的字形如何反映其字義”的研究。用這種觀念來看漢字形體的演變,不管是字形正常演變還是人為的刻意改動字形,只要有別已知最早的字形(通常指甲骨文),學界統統稱之為“)變”。這樣的研究是不全面的,不能真正全面客觀地觀察漢字的發展過程。基於此,唐生周先生提出了“漢字當代形義聯繫”這一理論範疇,他說:創造文字與理解文字之間本就存在著一定的距離,造字的時候,不同的人對同一個符號會有不同的理解;在文字發展的過程中,不同的時代對同一個符號也會灌注進那個時代的文化信息,或以不同的文化信息去影響字形,或以同樣的字形去吸納不同的文化信息。因此,字形和字義的聯繫可能隨著觀念的改變而發生變異。在新的形義聯繫中,字形同樣具有明確的意義指向,形義關係仍然密合無間。我們把這種新的形義聯繫稱之爲當代形義聯繫。這一範疇是對當下文字學界的一個有益的補充,原始形義聯繫研究的是漢字的源,當代形義聯繫研究的是漢字形體演變的流,只有兼顧源流,才能客觀全面。我們擬用這一理論範疇來觀察《說文解字》的當代形義聯繫。我們將《說文解字》對小篆所作的當代形義聯繫說解略分2大類8小類。在舉例論證的基礎上,我們還首次分析了漢字當代形義聯繫之所以成立的內在機制,我們分析發現,對於《說文》來說,主要有兩點:1.《說文》旨在解經。經主要指儒家經典,漢字的出現早於儒家經典,故而用經典義理來解釋漢字,或用漢字形體來吸收經典義理,都可能產生當代形義聯繫的說解。2.漢字的構成思維是取象,也即《周易》所說“立象以盡意”。在這個過程中,由於立象與解象或者說編碼與解碼的動態關係決定了漢字的“以形表義”不只存在一種可能,除了原始形義聯繫,還可以有當代形義聯繫,前者理論上是唯一的,後者則可以有多種可能。文章的最後簡略地考察了隸書與楷書的當代形義聯繫,以此來驗證《說文解字》的當代形義聯繫是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