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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意象是文学创作主体将其主观意念与客观物象进行有意识的融合统一,使之生成为文学世界中既包涵主体主观意念又包涵客体客观物象的统一体,从美学的角度而言,此统一体即为审美意象,其背后所蕴含的是主体在特定时空历史背景下因结合了客观物像而生成的不可言尽的审美意蕴,“衡阳雁”便属于审美意象中的一员。“衡阳雁”意象是文人主体故意为客观存在的迁徙漂泊之雁赋予主观构想中的定居之所——衡阳,他们故意以客体大雁的虚幻之“定”反衬主体本身的实际之“漂”,凸显出主体浓郁的伤春悲秋之情与归乡无望之恨。文人集体的这种主观故意限定,表面所显是主体将其浓郁乡愁赋予“衡阳雁”中,然而,“衡阳雁”意象的实际映照所指是他们那种被迫漂零的绝望之情,当这种绝望之情在一定的时空背景下积累到一定程度并碰见“衡阳”这个突破口时,主体潜意识里不可逆转地发生了“时空抽离式的审美关照”,从而顿悟人生之本来面目,得以体悟出“道”之意蕴,从而达到审美的回归。由于从美学角度探究“衡阳雁”意象的研究成果较少,故而本文绪论部分主要梳理与“衡阳”、“雁”以及“意象”相关的研究成果,并介绍了文章创作的主要脉络,得出研究“衡阳雁”意象的美学意义。正文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探究“衡阳雁”意象生成的文化根源,通过对衡阳的地理历史背景梳理,找寻出“衡阳雁”与衡阳之间的文学关联,之后对“衡阳雁”意象进行的文学属性归类,分析出其为由“雁”原型意象孵化而出的现成意象并且具有两种不同表现形态;第二部分根据“衡阳雁”意象的不同发展阶段进行历史时段式分析,“衡阳雁”意象在先秦时期处于孵化阶段,“雁”原型意象中的伤春悲秋与衡阳本身的悲剧传统是“衡阳雁”意象的审美意蕴核心组成,到了汉魏六朝时期,“衡阳雁”意象正式产生,喻示着迁客骚人的羁旅乡愁与客居飘零之实,隋唐时期为“衡阳雁”意象的成熟期,此阶段的“衡阳雁”更加凸显了主体的沉重悲凉之意与贬谪盼归之情;第三部分在梳理“衡阳雁”意象形成发展的基础之上论证出“衡阳雁”意象为中国古代文学意象群中的重要一员,并且是文人主体伤春悲秋与乡愁苦旅的重要媒介,实际上,“衡阳雁”意象所象征着的正是中华正统文化思想导控下的文人们因贬谪而挖掘出的必然情感滥觞口。第四部分从美学的角度论证“衡阳雁”意象所蕴含的审美意蕴,它既是文人主体对南国荒凉的恐惧映照,又是文人贬谪盼归的形象代言,更是文人乡愁的诗意化身,但,其根本所指应是主体找到心灵栖居之地的真实写照。纵观“衡阳雁”意象的衍变流转直至最后成熟,其背后所蕴含的不止是审美主体的实际情感无奈,更是文人集体的一种自救式审美超越,客观的实际被迫迁徙却促使主体在文化与心灵之间生成了相应的审美间距,从而使得自我得以荡涤所有明了人生,从而体验到人生存在的真正意义,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不可不作为一种新的审美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