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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阿特伍德是加拿大著名的诗人、小说家、评论家,在国际文坛上享有很高的声誉。她著述丰富,屡获大奖,被誉为“加拿大文学女王”。她的文学作品往往体现了关注女性生存状态的女权主义、加拿大民族意识和倡导环境保护的生态主义三重主题。由于具备深厚的文学素养,在她至今已发表的11部长篇小说里也大量运用了象征、隐喻、戏仿、开放性结局等现代艺术手法。她酷爱童话、神话故事和哥特式小说,反映在她的创作中便是怪物、鬼魅、幽灵等超自然因素的运用。本文欲以她的第九部长篇小说《别名格雷斯》为例,选取其中一个“附体”意象为切入口来探究阿特伍德的写作策略。 全文共分三章: 第一章系统介绍阿特伍德的创作成就和艺术手法以及其作品中无处不在的“受害”和“幸存”主题。从早期阅读、文学传统的影响等方面分析她为何偏爱哥特式艺术手法,以及在《别名格雷斯》中她如何巧妙的融合了哥特小说和侦探小说的因素,借用“鬼魂附体”这一超自然的恐怖现象来组织故事。 第二章文化溯源“附体”意象。本文中“附体”不但可以理解为“鬼魂附体”,还可以理解为“神灵附体”或“神力凭附”。分别从宗教、神话、文学理论等几方面追溯,探究“附体”现象存在的必要性和功效性,它可以使被“附体”的巫师、诗人和被压迫至深的人获得话语权和行动权。虽然近代病理学对此给予了科学解释,但从古至今的追溯也展现了科学思维代替神话思维、理性压制非理性的历史过程。阿特伍德在《别名格雷斯》中对“附体”意象的重塑显示了她神话思维的复归,也是她为弱者言说的写作策略。 第三章是文学解读“附体”意象。重点采用精神分析批评、女性主义批评、福柯的权力模式来分析。被“附体”的疯女人“格雷斯”颠覆了男权社会对女性“天使”/“魔鬼”的划分,借助鬼魂“惠特尼”对不公平的男权社会施行了控诉和报复,为底层受压迫至深的妇女获得了话语权和行动权,这是长期失声、失力、失去自我的女性必然爆发的抵抗和反击;此外本文把加拿大和女性的地位相连,认为两者同处边缘,同被压抑,同时被“附体”。长期的殖民地生活使加拿大人主体意识缺失,先后被法国、英国、美国文化主宰了自身灵魂。具有强烈民族主义意识的阿特伍德藉由“附体”暗示加拿大人根深蒂固的殖民地自卑心理以及由此导致的独立意识的匮乏。通过对“附体”意象的文化溯源和文学解读,它变得耐人寻味、发人深思。它代表着阿特伍德神话思维的复归;是为弱者言说的写作策略;是底层妇女获得话语权的途径;是女主人公跳出权力模式的唯一机会;是所有失去自我、失去灵魂、失去故乡的人的一种隐喻式的生存状态。通过“附体”意象这个小切口,阿特伍德一贯坚持的女权主义、民族主义主题得到充分的展现。同时它也暗指自我和他者、男性与女性、本土文化和外来文化之间的争斗、妥协、胶着状态仍将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