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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界一般将“V+他+数量+(……)”结构看作双宾结构中的一种特殊形式。“V+他+数量+(……)”结构的特殊之处在哪儿?如果“V+他+数量+(……)”结构与双宾结构存在很大的不同之处,“V+他+数量+(……)”结构还能不能看作双宾结构?本文带着这一些问题,展开了“V+他+数量+(……)”结构的共时描写,发现“V+他+数量+(……)”结构与双宾结构在语音、句法、语义、语用等方面都存在不同。接着本文从历时的角度出发追溯了“V+他+数量+(……)”结构的来源及其发展过程,在对语料进行观察的基础上,运用语法化的方法对“V+他+数量+(……)”结构中“他”的虚化进行了分析,发现“V+他+数量+(……)”结构中“他”表语气的功能最早来于“V+他+N”结构中的“他”。“V+他+N”结构中的“他”与后面的“N”具有同指关系,“他”不表示概念义,表示的是一种语法关系义;同时由于“他”所在的特殊句法位置以及“他”所在的句式的影响,“V+他+N”中表指示作用的“他”也兼有表直截了当、爽快的语气。到了唐代,“V+他+N”中的“他”所指对象不仅可以是表物的词语,也扩大到表数量的词组,如“V+他+物量+(N)”。唐代出现的“V+他+物量+(N)”中的“他”继承了“V+他+N”中“他”的特点,兼有表指示的作用和表语气的功能。“V+他+物量+(N)”中“物量词组”的音节数目以及“V”和“他”单音节的性质促使“V”、“他”组合成一个音步。“V+他+物量+(N)”在其发展过程中与(人代)“他”作近宾的双宾结构同形,这两个结构展开了竞争。最后,“V+他+物量+(N)”经过重新分析由“V+|他+物量+(N)”变成“V+他|+物量+(N)”,“V+他+物量+(N)”中的“他”由兼表指示作用和表语气的功能发展到表纯语气的功能,“V+他+物量词组+(N)”表语气的功能作为其独特的功能而固定下来,开始了不同于双宾结构的演变过程:经过重新分析的“V+他+|物量+(N)”中的“V+他”后所带的数量词组由较具体的物量词组逐渐扩大到较抽象的时量词组、动量词组等。结合共时和历时平面的考察,最后我们将“V+他+数量+(……)”结构中的“他”划为语气词,“V+他+数量+(……)”结构成立的条件是:动词具有自主的语义特征;“他”表语气的功能;结构中一定要含有数量词组;“数量+(……)”表无定。由于受到晚唐出现的表相同语气(如“干脆”、“索性”)的语气副词的影响,“V+他+数量+(……)”结构在现代汉语中的使用将进一步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