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宗教都是西方社会文化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被视作西方人的信仰与依赖,直到上个世纪初尼采宣布“上帝死了”。《旧地重游》这部小说也在用另一种方式宣扬着上帝的恩惠,正如作者伊夫林·沃在小说的序言里所说,《旧地重游》的主题是关于“天恩眷顾各种不同而又密切联系着的人物”。除了故事情节以及人物对白之外,与叙事密切相关的空间也在无声地描绘着那隐形而又强大的神的旨意。在小说中,四方院子里的底层房间、威尼斯、大西洋上的游轮、草地大厦、布赖兹赫德庄园以及西方大陆,都有其独特的象征意义。同上帝那高高在上的天堂相比,象征人类本性——自由与爱——的空间是相对开放而且较低的。而这些或低或高、或开或闭的空间最终都要构成人的心理空间。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某一特定的空间对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涵义。譬如,教堂在教徒的眼中是神圣的,而对普通人而言,教堂同其他建筑物并无两样,这是因为他们并未意识到他们自身的罪。尼布尔说,“人的罪是对自由的滥用,以及由此产生的毁灭”。进入20世纪以来,社会变革、工业发展、两次世界大战给人们带来了巨大压力,他们感到“异化”,并因此遭遇到前所未有的信仰危机。人们该何去何从?这是当时的作家与学者都在苦苦思寻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