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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贝尔被学界定位为法国早期启蒙思想家,最重要因素是其著作中存有大量批判宗教的内容,后世启蒙思想家深受启发并以之为思想材料,作为批判宗教的武器。因此他在18世纪得以盛名,之后却渐被人遗忘。其实,贝尔思想不仅仅限于宗教批判思想,其哲学、史学亦有无穷魅力,值得研究。近世和今世学者有人关注其哲学,但甚少有人研究其史学,本文拟从多重视角,综合而系统地研究之,并彰显其精髓。 贝尔史学的生成,不可脱离社会大环境的影响和启发:近代科学的发展,促使其思考历史实证问题;法王路易十六的宗教迫害,致使其反思宗教问题;长期居住地荷兰,为贝尔的学术研究提供良好社会环境。并且,贝尔史学还有深厚的学术渊源:早期教育,近代博学派治史思想、怀疑主义思想,理性主义思潮以及中国儒学等。社会环境的影响和启发,学术渊源的积存,再加上贝尔的独立思考,汇聚成独特的史学思想和实践。 贝尔史学思想和实践主要归纳为四个方面。 第一,探讨史学确定性问题。在史学认知上,他对历史确定性存有怀疑,但在史学实践上,他的史学研究却一直在追求历史的确定记载,这又体现其实证精神。 第二,初步思考史学的独立性问题。他提出史学首先要从文学中脱离,然后要树立自身学科特点即真实性和明确性。 第三,揭示《圣经》是本可批判的史书。贝尔首先摘掉现存《圣经》的神圣光环,使世人明白《圣经》是可批判的史书,而后考证《圣经》记载,最后升华为批判《圣经》中的人物。 第四,社会史观,包括两点,一是无神论社会假说。他提出由无神论者组成的社会是可以存在的假说,而后从道德和法律治安方面论证其假说可以成立。二是悲观历史循环论。他认为历史总经历着循环往复,并认定整个人类历史充满邪恶,带有严重的悲观色彩。 贝尔史学对后世影响深远。《历史批判辞典》体例的运用,是大胆的尝试,被“百科全书”派效仿,使其学派获益匪浅;无神论社会假说在18世纪掀起一场大争论;贝尔将笛卡尔学说运用于史学的方法,被后世学者吸收和效仿,使笛卡尔学说在史学领域得以延续;贝尔追求历史真实的精神,引起世人反思,为历史真实问题的研究增添新内容。 总之,贝尔拥有新颖独特和内涵丰富的史学思想,兼备执着的史学精神,还有颇深的史学影响,应受学界更多的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