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类型学角度看,英语和汉语分属不同的语言类型,汉语属于话题突出的语言而英语属于主语突出的语言。鉴于母语对于二语习得的影响已得到广泛认同,汉语和英语之间的这种类型特征差异不可避免地会在中介语中有所体现。在二语习得研究领域,基于主语突出与话题突出的语言类型学分类,国内外已有不少学者对此进行了研究,但以往的研究大多局限于句法分析的范围之内,忽略了汉语“话题”的语段功能,忽视了汉语语篇构成中的一种关键话题结构—话题链对中介语语篇的影响。本文试图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继续向前推进,突破句法范畴,在语篇范围内研究中国英语学习者中介语由话题突出向主语突出转移的规律。本文选取话题结构在语篇中存在的一种主要形式—话题链,以及话题链中最常出现的一种话题回指方式—零形回指作为研究目标。话题链是话题结构在语篇中存在的一种主要形式(王静,2002、2004)。事实表明,一旦出现话题链,对于话题结构的研究就迈出了小句的范围,或是处于小句和语篇之间的过渡单位“复句”进入典型的语篇范围。零形回指只能出现在至少两个以上小句构成的语段(语篇)中,这也是我们选择它作为研究目标的理由。不同的语言类型对回指方式的选择具有决定作用:汉语是话题突出型语言,注意语义上的连贯而不是形式上的衔接,因此,零形回指在汉语中用得很多(许余龙,1992);英语则是主语突出型语言,注重形式连接而又强调变化,因此许多汉语使用零形回指的地方,在英语中都要代词回指进行替换。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对分别来源于初级、中级和高级三组不同英语水平的学习者进行了实验检测并对结果进行了统计和分析。研究表明:首先,汉语话题链特征会迁移到中国英语学生的中介语中去,出现中介语中零形回指的泛化现象。其次,指称距离与零形回指迁移有关,即指称距离越大越容易引发零形回指的迁移。第三,中国英语学习者的中介语语篇特征也体现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从话题突出向主语突出转移,验证了语篇迁移的假设。研究的结果有助于从语篇角度更好地理解中国英语学习者从话题突出到主语突出的中介语发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