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秘史》叙事艺术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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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秘史》(以下简称《秘史》)是蒙古民族的典范文献,也是古代北方游牧民族具有代表性的历史、文学经典作品。《秘史》研究是一门国际性的研究学科。明洪武年间《秘史》被刻印问世迄今,吸引了国内外历代学者几个世纪的关注。从叙事学的角度,探求作品的叙事形式层面,从而发掘出其中蕴含的文化意义,对我们的研究颇有启发性。因此,本文选择叙事学的角度对《秘史》叙事艺术作探讨研究,综合归纳,以丰富《秘史》研究。全文由绪论、正文、结语等三部分构成。一、绪论由相关研究概况、选题意义、研究方法等几部分组成。(1)、相关研究概况从叙事学的角度对蒙古族文学进行研究是近几年才出现的,所以有关这方面的研究尚且不足,尤其关于《蒙古秘史》的就更少了。那顺巴雅尔《蒙古文学叙事模式及其文化蕴涵》和哈日夫《蒙古文学叙事学》中都曾专门用一个章来探讨《秘史》叙事学方面的特点。那顺巴雅尔运用西方叙事学的方法,分叙事主体和叙事特征两个部分来进行分析,叙事特征的部分包括情节两翼;客观叙事与非客观因素;叙事与抒情;叙事者、叙事视角;叙事时间、时序、节奏等内容。他认为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各部建立蒙古帝国的全部过程,都以和睦和对立作为重要的情节两翼来展开的。《秘史》叙事的重要特点之一是客观叙事,而这客观叙事中包含了非客观因素。认为从叙事学角度来看,《秘史》抒情可分为叙事者的抒情和人物抒情,虽然叙事者的抒情所占比率较少,但同人物抒情一样形成了一种抒情方式。人物抒情所占的比率较大并且它的种类也较多。他认为《秘史》运用了第三人称限知视角,而他忽略了《秘史》独特的全知视角。而且他对《秘史》叙事者未作详细地分析,只是字里行间里透露出《秘史》叙事者与作者是一致的想法,并未发现《秘史》叙事者的复杂性。认为《秘史》叙事时间是按照自然时间顺序来叙述的,只是偶尔运用了倒叙和插叙。他并未深掘《秘史》叙事时间所表现出来的作者对人物的认识、态度和作者的一些隐蔽观念。而哈日夫《蒙古文学叙事学》中有关《秘史》的叙事学分析与那顺巴雅尔《蒙古文学叙事模式及其文化蕴涵》中的论述基本上一样,并没有本质区别,只是有些叙事学术语不同而已。色吉拉夫的博士学位论文《(蒙古秘史)编纂学研究》里也涉及到有关《秘史》叙事结构、叙事时间的分析,他是运用了《秘史》本身的方法对其进行研究,并认为《秘史》的叙事结构是具有移动形式的串连结构、具有倒叙的交叉结构、叙事模式与叙事单元的复述结构。他所总结的是《秘史》浅层的表面叙事结构,并没有涉及《秘史》的深层叙事结构及它的叙事优势。他认为《秘史》叙事时间的结构为叙事时间的模糊性与叙事单元的独立,叙事时间的清晰性与叙事单元的概述、叙事时间的间隔与叙事单元的省略等。他同样忽视了《秘史》叙事时间所表现的作者对人物的认识、态度和作者的一些隐蔽观念。(2)、选题意义以往《秘史》的文学研究与批评,重视内容因素的较多,而对作品形式的研究与分析相对较少,因而存在着进一步探讨的空间。并且《秘史》是严格意义上的叙事文本。所以本文选择了运用叙事学对《秘史》的叙事艺术进行阐述。那么,对《秘史》能否进行叙事研究呢?广义的叙事是指有秩序地记述,依此“叙事”概念,许多作品都可进行叙事分析。更重要的是《秘史》是严格意义上的叙事文本,具有叙事性:首先是,它依据生动的史实,运用形象的语言,绘声绘色地描绘了蒙古族历史人物和以战争为中心题材的一系列活动。其次是,《秘史》采用了在叙事的同时加入大量韵文的方式,具有了古朴而富有哲理,豪放而不失细致的特点。这种叙事与韵文相结合的形式而形成的“文史不分”的特征,是我们对《秘史》进行叙事研究的基本立足点。(3)、研究方法本文从《秘史》的文本出发,以叙事学理论为指导,将文本细读、比较和归纳的方法融合在一起,有理有据,以显示《秘史》的显著特色和影响。叙事学(narratology)也称叙述学,是受结构主义影响而产生的研究叙事的理论,可分为“经典”与“后经典”两个不同派别。经典叙事学,对叙事作品之构成成分、结构关系和运作规律等展开科学研究,并探讨在同一个结构框架内作品之间在结构上的不同。后经典叙事学将注意力转向了结构特征与读者阐释相互作用的规律和对具体叙事作品之意义的探讨,关注作者、文本、读者与社会历史语境的交互作用。经典叙事学,属形式主义文论范畴,着眼于文本自身。亚里士多德的《诗学》堪称叙事学的鼻祖。但在基于结构主义方法的叙事学诞生之前,对叙事结构的研究一直从属于文学批评或文学修辞学,没有自己独立的地位。叙事学发轫于法国,叙事学诞生的标志为在巴黎出版的《交际》杂志1966年第8期,它通过一系列文章将叙事学的基本理论和方法公诸于众。但“叙事学”一词1969年才见于托多洛夫(T.Todorov)的一本名为《(十日谈)语法》的书中。俄国形式主义、英美新批评、经典叙事学都属于形式主义文论。它们关注文学系统自身的特征或规律,将文学作品视为独立自足、自成一体的艺术品。经典叙事学可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类为受俄国形式主义学者普洛普(V.Propp)影响的叙事学家。他们着力建构故事语法,探讨事件的功能、结构规律、发展逻辑等等。普洛普(V.Propp)所著《民间故事形态学》是20世纪20年代俄国最有影响的著作之一,一般认为此书开了结构主义叙事学之先河。第二类以热奈特(G..Genette)为代表,集中对叙述话语展开研究。第三类以普林斯(G..Prince)和查特曼(S.Chat-man)为代表,他们认为故事结构和话语技巧都很重要。这一类被普林斯(G..Prince)称为“总体的”或“融合的”叙事学。二、论文的正文由四章组成。(1)、第一章从《秘史》的写作材料方面加以分析,本章分为两节,第一节讨论《秘史》的选材问题,本节对当时文史不分的现象作了主客观原因的探讨。第二节艺术的写法,这与第一节有着密切的关系。作者不自觉地运用了具体形象地叙述语言和适当虚构、合理完整的情节安排等。(2)、第二章从叙事视点研究《秘史》,主要是想通过叙事者、叙事立场、叙事角度对《秘史》的叙事进行阐释。本章分为三节,第一节《蒙古秘史》的叙事者。主要论述《秘史》的叙事者的基本特点、叙事者的干预。其基本特点有可靠的、可见的、客观三个方面。叙事者的可靠性,主要取决于三个方面,即叙事者的知识水平、叙事者与故事的关系、叙事者和隐含作者的价值体系是否相合。本文认为《秘史》的叙事者是可靠的,这样才能保证《秘史》叙事的真实性。当然纯粹客观的历史叙事是不存在的,因为历史是人类的活动的记录,又是由人撰写而成的,历史著者会按照一种“预设”的标准来撰写历史。历史叙事的目的之一,在于实现对已逝事件的认知,忠实地记录客观史实,为此追求叙事的客观效果成为《秘史》叙事者的一大特点。可以说《秘史》的客观叙事是“史书”这一特殊文体对于作者的基本要求,也是史家的基本职责。《秘史》叙事者的干预有对过去的事件做解释和对叙事内容进行干预的两种方式。第二节《蒙古秘史》的叙事立场,本文认为《秘史》的叙事立场不是单一的维护黄金家族利益的立场,它还包含了民间叙事立场。《秘史》大量引用谚语、赞词、祝词等,带有很强的民间叙事的立场。第三节《蒙古秘史》的叙事视角,《秘史》的叙事以全知视角为主,又以限知视角为辅,丰富了叙事层面。《秘史》作为一部史传文学,它要强调“实录”。为了保持“实录”的记实风格,在很多时候,作者不得不摈弃对人物心理意欲的表现,而无法任意透视人物内心,这便使《秘史》的全知视角受到了一定的限定。叙事视角作为一种重要的形式技巧和叙事谋略,其在叙事文学创作中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从两个不同的视角观察同一个事实就会写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事实。有故事,有叙述者,自然就有了视角的存在,《秘史》因此而成为蒙古族叙事文学史上流传至今的第一部具有视角内涵的叙事作品。有些研究人员指出,《秘史》历史叙事总体上采用的是第三人称限知视角,当然,这是对的。但仅仅认识到这一步尚不够,叙事视角毕竟是来自西方的概念工具,我们有必要进一步追问,毕竟,任何一种叙事方式都不仅仅是单纯的文学探索的产物,在它的背后是一个民族深层的思想文化观念。西方叙事学家对全知视角类型特征的研究,主要还是基于西方文学的经验,尚无法准确涵盖象《秘史》这样极富蒙古族叙事特色的叙事作品全知视角的类型与特征。《秘史》的全知视角具有总体上的全知叙事、一定程度的限知、客观戏剧式全知等特征。(3)、第三章《秘史》的叙事时间,本章分三节,第一节时间观念的产生和历史叙事时间。第二节《秘史》的叙事时距。第三节《秘史》的叙事时序。叙事文本属于时间艺术,取消了时间意味着取消了叙事,叙事时间是叙事文本的基本特征。叙事者对时间的操作主要以文本的疏密度控制时间速度和以种种时间运行方式控制时间次序。在文本中,前者表现为叙事时距(叙事速度),后者表现为叙事时序。《秘史》在叙事时距上,详今略古,疏密有间,将人物一生的重要事件放大、放慢,详细叙述。如《秘史》中仅用了58节叙述了帖木真的远祖、谱系、氏族名称、阿阑豁阿的故事、也速该把阿秃儿劫夺诃额仑为妻等诸多内容,而仅叙述帖木真幼年时期困难生活、娶妻、受三蔑儿乞惕之难。逃上不尔罕山等内容时就用了34节。这样不仅可以节约笔墨,而且可以更好的突出人物,突出作者对人物的认识、态度。《秘史》在叙事时序上采用以自然时序为主的连贯叙事,自然的顺时叙事,成为史官的叙事常式。在《秘史》中,把人物的生平事迹按照自然的时间顺序,循序渐进的一个个叙事出来,这是所用的主要方法。因为顺时手法在结构功能上有助于形成连贯紧凑的情节与清晰易懂的故事线索,但是,它不可避免的存在局限性,如对于需要突出强调的重点事件,采用这种叙事顺序很不方便。所以在《秘史》中就出现了倒叙、插叙等叙事顺序。倒叙的使用主要是揭示事件之间的因果关系,同时倒叙的使用比顺叙更加的曲折紧张,扣人心弦。《秘史》运用顺叙和倒叙组合的叙事时间,既可以形成结构的整体效果,又可以造成行文上的重点事件突出,从而借助倒叙之事与顺叙之事之间的张力获得一种特殊的美学效果。(4)、第四章《秘史》的叙事结构。本章分为两节,第一节《秘史》的外形结构。结构是一种功能框架,在叙事作品中具有宏观统摄的意义。《秘史》以编年体叙事结构,贯通古今,展现出波澜壮阔的社会生活图景,这是它的外形结构。编年体结构既有它的叙事优势,也有它的叙事局限。《秘史》作者已认识到这一点。他一方面认同这种叙事结构,另一方面进行再创造、充实、丰富编年体的写作体例。《秘史》巧妙地解决了编年体结构与史实表述完整性的矛盾。《秘史》虽然按时间序列编排史实,但内部有因果序列。《秘史》将事件、人物变换全部扭结在时间的链条上,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使人们能看到800年前的蒙古族历史轨迹。《秘史》也解决了编年体结构与史实表述情节化的矛盾。由此可以推测,《秘史》之前必定有过像汉族《春秋》一样简单记事的编年体史书。此外,《秘史》运用了编年体以外的体例,即不成熟的纪传体。第二节《秘史》的深层结构,本文认为《秘史》的叙事在故事背后隐藏着历史与道德的统一的深层结构。从表面上看,《秘史》似乎只是把事件讲述得具体细致,实际上《秘史》把一种历史意识贯穿渗透到了叙述中,从而使事件从单纯的客观事件成为历史观念的表现。三、结论:(1)、本论文对《秘史》的叙事艺术作了探讨,从中可以看出一些叙事形式与手法,体现了当时叙事发展的水平。(2)、《秘史》采用叙事形式来再现历史,正是这种叙事形式使其具有了文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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