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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临床和实验数据表明,雌激素尤其是17-β雌二醇在雌激素受体阳性(ERα+)的乳腺癌和乳腺癌细胞的生长中起着极其关键的作用。雌二醇的促增殖作用主要是通过雌激素受体,尤其是雌激素受体α(ERα+)介导的。当雌二醇与雌激素受体α结合以后,雌激素介导的两条途径:基因组途径和非基因组途径都会被激活。雌激素与受体结合后空间结构改变并形成二聚体,与DNA的结合区就会暴露出来,二聚体进入细胞核可以与特定的DNA序列(雌激素反应元件ERE)结合,并募集其他转录因子形成转录复合物启动下游基因的转录。含有ERE元件的主要基因cyclin D1, PR都是雌激素的应答基因,在雌激素进入细胞几小时后,此基因组途径发生应答,这些基因的转录被激活。cyclin D1, PR都是促乳腺细胞生长增殖的基因。在乳腺癌组织中这些基因的激活将促进肿瘤的生长和转移。近年来,发现在经典的雌激素基因组途径之外还有一条非基因组信号转导途径。基因组途径的应答,整个过程通常需要几个小时,而非基因组作用则快得多,在几分钟,甚至几秒钟之内就能够完成。雌激素与细胞膜上的雌激素受体结合后,雌激素受体通过与G蛋白的直接或者间接偶联,激活PI3K/AKT, MAPK等下游的信号转导通路,从而促进肿瘤的发生和增殖,引起雌激素的快速应答效应。除手术治疗外,抗雌激素药物治疗成为目前治疗雌激素受体阳性的乳腺癌的有效疗法之一。临床药物他莫西芬(tamoxifen)是一种常规的乳腺癌治疗药物。他莫西芬,结构与雌激素相似,在机体中与雌激素竞争性的结合雌激素受体,抑制雌激素引起的下游信号通路从而限制了癌细胞的增殖达到抗肿瘤的目的。尽管如此,并非所有的雌激素受体阳性(ERα+)的乳腺癌都可以通过他莫西芬治疗,而且随着他莫西芬治疗的深入,耐药性的问题也是存在的。所以寻找治疗乳腺癌的新药尤为重要。化合物(3R, 6R)-Bassiatin (1)是从厚藤的寄生菌,尖孢镰刀菌J8-1-2中分离出来的一种二氧吗啉生物碱。我们发现(3R, 6R)-Bassiatin (1)具有抗雌激素增殖的效果。(3R, 6R)-Bassiatin (1)作用于人乳腺癌细胞MCF-7时,能够抑制细胞增殖,引起细胞周期阻滞,诱导细胞凋亡。而且化合物还能抑制雌激素受体ERα的基因和蛋白水平的表达;在17-β雌二醇存在的情况下,还会抑制雌激素反应性基因cyclinD1和PR的转录。结果显示,(3R, 6R)-Bassiatin (1)可能是一种新型抗雌激素化合物。我们发现在添加和不添加17-β雌二醇的条件下,(3R, 6R)-Bassiatin (1)都能抑制雌激素受体α的mRNA和蛋白表达,但在添加雌二醇的条件下,这种抑制效果更明显,雌激素受体α表达水平更低。CyclinD1是一种细胞周期相关性蛋白,在促使细胞通过G1期检验点,从G1进入S期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同时cyclinD1也是一种雌激素反应性基因,具有ERE元件,同样的还有PR基因。我们观察到在17-β雌二醇存在的条件下,(3R, 6R)-Bassiatin (1)可以降低cyclinD1,PR的转录水平,而在17-β雌二醇不存在的条件下,添加(3R, 6R)-Bassiatin (1), cyclinD1,PR的转录水平几乎没有变化。这提示(3R, 6R)-Bassiatin (1)可能阻断了雌激素的基因组应答途径,引起cyclinD1,PR转录抑制。此外,在17-β雌二醇存在的条件下,Cyclin D1的Thr286磷酸化增加。Cyclin D1的Thr286磷酸化是Cyclin D1走向泛素化降解的标志。因此,(3R, 6R)-Bassiatin (1)可能还引起了Cyclin D1磷酸化的降解增加,从而使得Cyclin D1水平进一步降低。Cyclin D1水平的降低,部分地解释了(3R, 6R)-Bassiatin (1)在17-β雌二醇存在的条件下引起的G1期阻滞。另外,(3R, 6R)-Bassiatin (1)还会引起ERK-MAPK的激活和GSK3β的失活,ERK-MAPK的激活可能诱导了细胞凋亡。但GSK3β作为抑癌基因之一,其抑癌活性却被抑制,这说明细胞在凋亡的同时,可能仍然激活存活通路以对抗凋亡。总之,我们通过实验发现,(3R, 6R)-Bassiatin (1)能抑制雌激素受体α的mRNA和蛋白表达,抑制雌激素反应性基因cyclinD1和PR的转录,引起细胞周期阻滞,诱导细胞凋亡。我们猜测,(3R, 6R)-Bassiatin (1)是一种雌激素受体抑制剂,分子对接的结果也证明(3R, 6R)-Bassiatin (1)可以通过与雌二醇竞争雌激素受体活性部位的His524而达到抑制其活性的目的。因此,(3R, 6R)-Bassiatin (1)作为一种新型抗雌激素化合物,值得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