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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斯各特(1920.1978)创作的《拉吉四部曲》记载了英国在印度殖民统治的最后五年(1942.1947)。作为一个地道的伦敦人,斯各特终其一生书写在在印度的英国人。他对创作抱着严肃的态度,但是他的写作生涯并不是很成功。《拉吉四部曲》问世之初,并没有获得评论界的认可。1977年《拉吉四部曲》的续篇《滞留》获布克奖。到了八十年代,斯各特的作品开始引起评论界的关注。
在四部曲中,线性的时间叙述被多元空间叙述所取代。斯各格的小说创作中空间的因素起着重要的作用,他认为建筑、地质地貌、风景对人们有着重要的影响。在《拉吉四部曲中》印度成为一个英国殖民者侵入的物理空间,统治者面对他者构建自我身份的社会空间,各种文化和权力碰撞的接触地带,以及英国人文主义思想受到挑战的心理空间。
本论文基于空间理论对四部曲中的帝国空间进行研究。第一章分析了《皇冠上宝石》中社会空间生产里的定位与错位。英国殖民者在印度土地上以定位原则改变当地的建筑,在自我与他者之间建立了泾渭分明、等级森严的区域划分。这一建筑原则将英印人置于一个保护性的、同时也是受到保护的圈子内,将他们与印度文化隔离开来。这种对印度事物的淡漠在印度摆脱殖民统治之后依然存在并且愈发强烈。
第二章分析的是《毒蝎的日子》语言对空间的影响。斯各特认为殖民者对定位的依赖来源于他们强烈的错位感。居住在一块他们与之没有任何血脉联系的异域土地上,他们信赖自己语言可以描述他们在异域空间的经历。语言的向心力将英印人聚在一起的同时,也将他们禁锢在一个石化空间。印度成为一个舞台,英印人时时在上演规定的剧目。准则、象征物、仪式、服装、装扮、台词等等已在脚本中写好。斯各特认为英国人的单一语言化将自身置于危险中,尤其是在社会越来越多元化的背景下。
第三章分析了《寂塔》中社会空间与个人空间的之间的冲突。斯各特选择了两个典型的地点并置在一起:玫瑰庄与团本部。玫瑰庄中,梅布尔将英国玫瑰移植在印度土壤中。团本部的战利品陈列室将逝去的时间凝固住,无视外界的变化。当米尔德里德继承玫瑰庄园将之改为网球场后,个人的努力在社会空间强大的权力运作前失败了。通过芭比在冥思空间中的反思,斯各特指出在英印关系的描述中,有一个显著的缺场:不知名的印度人,即普通印度人。斯各特认为要想正确处理英印关系,这不知名的印度人必须被认可并被准确表述。
第四章分析的是四部曲中的最后一部《分赃》,在这部小说中斯各特承认印巴分治是英国的责任。英印人开始退出舞台,演员们化身观众,目睹印度人被屠杀。目击危机和语言危机最终导致了英印人的身份危机。本章集中分析了两个人物:哈里·库玛和罗纳德·梅里克。虽然一个是黑皮肤的被殖民者,另一个是白皮肤的殖民者,两者间的相似之处远远大于两者问的差异。身处印度这一空间使得二者都为历史学家所忽视。哈里选择了空间收缩将自己疏离于社会空间之外,梅里克以空间扩张试图让自己迈进一个排他性的社会空间。二者都最终陷入无地的状态。斯各特指出要想正确看待东西方的关系,哈里和梅里克的存在必须被认可并加以分析。
斯各特关注的焦点是英印人,他所书写的是英国统治的失败。他探究了英国和印度之间的关系,发现殖民统治结束之后英国人对印度人的态度并没有发生改变。英国建筑所记载并固定下来的分界在后殖民的印度依然存在。
为了解构建筑、空间、种族等方面的分界,斯各特采用了一种复杂的循环反复的叙事手法,探讨过去、现在与将来之间的关系,印度历史、英印历史及英国历史之间的关系,对过去英印人的冷漠和今日英国人的岛民性提出批评。四部曲的中心事件--达芙妮被强奸--被从多个视角反复叙述,这些叙述构成了对话。线性的时间被多元的空间取代。读者也被邀请以一种中间性的立场加入这一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