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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在两千多年的传统里被认为是语言的问题,在本质上是装饰性的,是游离于正常语言系统之外的一系列特异的或比喻性的语言表达式。值得庆幸的是,随着不同领域的研究者对隐喻进行反思,隐喻从它和思维的联系中获得了新生。莱考夫和约翰逊的具有开创性意义的著作《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1980)标志着认知隐喻理论的开端。认知语言学的一个中心思想就是认为隐喻普遍存在于人们的语言和思维中。因此,隐喻是一种思维的方式,它和其它的虚拟结构共同构建了我们的概念系统;隐喻在本质上是人类用来了解周围世界的概念工具,为我们提供了从新的角度构建、产生新意义和新理解的源泉。总而言之,隐喻更多的应该是认知性的而不是语言性的。 认知语言学里的隐喻实际上是指概念隐喻。它和语言隐喻或隐喻语言表达既有联系又有不同之处。概念隐喻借助于具体的概念来让我们理解相对抽象的概念。根据概念隐喻的认知功能,它们被分为三类:结构隐喻,本体隐喻和方位隐喻。概念隐喻是以源域和目标域之间一系列系统的对应(映射)为特征的。然而,这些隐喻映射并不是随意的,而是受制于源自身体经验的图式的。 人类的认知规律总是遵循着由远及近,由实体到非实体,由简单到复杂的顺序逐步展开,因此当人们原有的语言符号不能满足认识当前的新事物及概念时,往往会依赖已知概念及表达方式去熟悉和理解相对陌生的事物,运用想象和联想将看似毫不相干的事物联系起来,这就决定了人体及其器官是人类认知世界的基础。 耳朵是人体一个非常重要的听觉器官,是人们获得知识和信息的一个重要渠道。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往往无意识地在使用有关耳朵的表达。耳朵既可以作为源域,目标域,或者既为源域,又为目标域,映射到其他的领域。这些领域既包括具体域,也包括抽象域。 论文以概念隐喻和人体隐喻化的基本理论为基础,对英语和汉语的单语和双语词典中关于听觉名词“耳”的规约隐喻词进行深入、系统地总结、归纳和比较,并结合真实的语料对比分析了其隐喻映射的范围、共性、个性以及各个映射背后的原因;从而一方面验证了Sweetser提出的关于“以身喻心”(即以社会/身体的外在域喻情感/心智的内在域)这一上位概念隐喻具有跨语言性质的观点;另一方面也说明隐喻映射并不总是从外在的经验域投向内在的经验域,很多时候,具体的外在经验域也投射到其它更为抽象的外在经验域(即“以身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