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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文学”是当代文学发展的一个转折,它突破“伤痕”、“反思”、“改革”等文学思潮的创作模式,在“文化热”的社会思潮涌动中,选择以文化作为思考的切入点,文学的进入由此而展开,在文化的基础上渗入启蒙的表达,不满于前有的创作模式,又不想放弃文学的意义化功能,这里,文化和文学的命题、文化和启蒙的关系命题一开始就潜伏在“寻根文学”的创作思路中,在这样的思路中,文化展开的多样性,启蒙指向的多样性,使“寻根文学”成为一道文化奇观的同时,也使启蒙的进入有了多种表现形态的可能。 文化构成“寻根文学”思考的对象,也是启蒙思想得以展开的基础,“寻根文学”的创作就是试图通过文化来推进其启蒙的内在指向。对文化思考的力度影响着启蒙展开的深度,二者在文学的表现上相互关联一处。在“寻根文学”的创作中,文化既作为背景性成分而存在,也作为主题性成分而存在,在启蒙主题的推进中,文化不再是作为补缀性的东西来显示其特有的地域色彩,文化在其中承担着一种思考功能、价值功能,并在叙事的逻辑中又始终参与着主题的表达。这种表现,在“寻根文学”的创作中被定位为“文化叙事”,文化和启蒙在这种叙事逻辑中实现着自身的统一。 在这种叙事逻辑中,“寻根文学”普遍地把文化处理为一种象征性形态,在这种象征式处理方式中,其内在的主题表达有其自身的复杂性。在文化叙事的“声音”表达中,叙述者、人物、隐含作者构成一种双声的话语环境,在其内在的价值差异中,叙述在文体与超文体特征上显示出内在的启蒙指向,叙述者、人物、隐含作者主要通过视点来实现自身的存在,在视点的牵制上显示出叙事在视点效应上所促成的“声音”的差异与统一的指向,这里,“寻根文学”的启蒙进入表现为对文化不同形态的批判:昭示文化背景上生存的艰难性、以文化直接作为批判对象、以传统和现代之间的对抗作为分析的主题。 “进程”实现着“声音”未实现性,“声音”之间的价值差异制造着进程的不稳定性,“进程”的推进,使这种不稳定性扩大,或与其他不稳定性相互交错,并最终使不稳定性趋向于稳定性的实现,在这种稳定性中“声音”自有的价值隐含逐渐明朗。“寻根文学”的创作内含着自己的悖论。对文化的批判并不是其最终的认知形态,或说在其批判地认知文化的同时,也要从文化中找寻其内在的新的生长点,因此说,他们对文化的思考是双向展开的,在对文化批判的同时也有着对文化的依赖,批判和建构,扬弃和找寻显示出其内在的悖论情境,在对文化的重构中也注入对未来的希望,注入对远景的信念,这构成作家们对文化认知与表现的第二重态度,也代表其创作思路的转折。 在批判与建构、扬弃和找寻的双重态度中,折射着作家怎样的创作心态和精神面貌,其内在的启蒙立场缘何有这样的表现?在“作者和读者”层面,本文定位为“寻根”作家精英主义立场的创作姿态。叙事的建构是要面向读者的,“寻根文学”的创作表现为一种群体立场上的代言,这也是“寻根”作家自我创设的责任感,由此,在批判所带来的价值消解的同时,也要展开找寻所进行的价值重构。“寻根文学”创作的集体主义和精英主义立场的汇合,体现着“寻根文学”创作某种程度上与意识形态的同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