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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以来,长篇小说的创作呈现持续繁荣的景象。创作的繁荣也带动了对长篇小说的研究热潮。从研究对象上来说,既有对单个作品及作家的关注,也有某一年份内的长篇小说综述和评论,一些学者还将新世纪以来的长篇小说看成一个相对独立的整体进行研究;从研究角度来看,人物形象、题材、文体、艺术风格、作品与时代精神的联系、作家主体和时代背景的关系等等都是评论家们批评新世纪长篇小说常用的尺度。不过,与上述研究不同,本文试图从叙事伦理这一角度考察新世纪以来的长篇小说。关于叙事伦理这一批评术语,国内学者刘小枫、谢有顺、张光芒、张文红等提出了各自的看法。本文在参照了上述学者的研究后认为,叙事伦理是指在小说创作中作家处理叙事者与作品人物及故事情节之间关系的策略,不同的策略隐含着作家不同的价值追求、道德关怀以及对小说创作的理解,其核心要素是叙事者以何种态度叙述人物的命运和情节的发展。
从上述定义出发,本文主要考察了新世纪以来长篇小说在叙事伦理方面的不同表现。具体来说,本文共分五部分,引言通过《秦腔》等小说的特异之处引出叙事伦理这一较新的批评角度,并对叙事伦理做出了新的界定。
第一章着重对比分析了新世纪与上个世纪80、90年代一些长篇小说在叙事伦理方面的差异:80年代的长篇小说在价值判断上预设了不容怀疑的理性标准;90年代的长篇小说高举“个人”与“欲望”的旗帜,在厌恶“宏大叙事”的姿态中走向自我的极端;新世纪以来的一些长篇小说在尊重个体的前提下,以宽容开放的叙事伦理对待人物形象与读者,努力展示历史与人生的复杂微妙之处,寻找生活的丰富多样性。
第二章共时地描述了新世纪以来长篇小说在叙事伦理方面的三种不同的倾向:《狼图腾》等作品将意图置于小说创作之上,表现出受“意图伦理”影响的叙事倾向,使叙事者的声音淹没了一切;《平原》等作品立足于个体的反思,叙事人和主人公之间形成了平等对话的交锋,读者能在这种交锋中获得更多的想象空间;《秦腔》等作品采取的是审判缺席或叙事者的声音隐退的叙事伦理,叙事者不干预人物的选择,在充分展示人物与生活的丰富多样性中获得对人生的理解与宽佑。
第三章着重从理论上对新世纪以来长篇小说表现出来的与上世纪80、90年代不同的叙事伦理进行审美透视,指出这种叙事伦理是尊重人物形象与读者的、卸下了“道”的重负的、寻找人性存在的可能性的叙事伦理,这种叙事伦理走出了90年代“个人化”叙事的误区,也是对当前多元文化思潮的回应,对现代个体生命价值的维护与探寻。
结语指出了这种新的叙事伦理倾向可能面临“失重”的叙事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