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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意识是人区别于其他生物的重要特征,也是心理学的重要命题之一。其中能动性知觉,即个体对自己是自主动作主体的知觉,是自我意识的重要部分。如何对能动性知觉进行有效测量是该领域研究的难点。Haggard等(2002)发现的意向捆绑现象为能动性知觉提供了一个重要测量手段。意向捆绑指人的动作及动作的感觉结果两者的时间点主观上被感知为相互靠近的现象。这种现象只出现在自主动作的情形下,因而被广泛应用于能动性的相关研究,但其认知机制仍不清楚。 我们认为线索整合理论可以解释意向捆绑现象。根据线索整合理论,神经系统最终的感知是基于对各种线索和先验的整合,每种线索的权重跟其不确定性有关,不确定性越大的线索权重越小。在意向捆绑中,基于动作的预测线索和感觉结果线索共同决定了对动作和感觉结果的时间感知,因此对动作的时间感知会延迟,对感觉结果的时间感知会提前。但目前支持线索整合理论的实验证据还不充分,尤其是意向捆绑中对感觉结果的时间感知方面的证据。此外,目前还没有相关的数量化模型。根据线索整合理论对意向捆绑的解释,感觉结果的感知不确定性越大,感觉结果线索的权重越小,感觉结果的时间感知偏移量越大。本文通过研究线索不确定性对感觉结果的时间感知偏移的影响并建立数量化模型,找到支持线索整合理论的证据。 在实验一中,我们利用强度不同的振动触觉刺激来操纵感觉结果的感知不确定性。被试在不同振动触觉刺激下完成时序判断任务。对结果拟合心理物理学函数曲线,发现被试对强刺激的感知不确定性显著低于对弱刺激的感知不确定性。在实验二中,我们考察被试在不同感觉刺激情况下的时间感知偏移。结果发现,相比于强刺激,被试对弱刺激(也就是感知不确定性更大的刺激)的时间感知偏移更大,这与线索整合理论对意向捆绑的解释一致。随后我们建立相应的贝叶斯模型并使用实验数据拟合动作预测线索对应的分布,并预测被试的表现。发现被试对感觉结果的时间感知的预测值和观测值在趋势上一致,但是在具体数值上有系统的偏差。我们推测原因可能是动作和感觉结果之间存在的较长的时间间隔使得线索整合并不彻底。过长的时间间隔通常会引发因果推理的机制,即对时空差异比较大的线索是否来源于同一事件的判断:如果来源一致,那么线索才需要被整合;如果差异过大,线索就不会被整合。为了支持因果推理过程的存在,我们设计了实验三。实验三操纵动作-感觉结果的时距,考察不同时距情况下感觉结果的时间感知偏移。结果表明时距越大,线索整合的强度越弱,线索整合模型对数据的拟合越差。这支持了神经系统对动作预测线索和感觉结果线索进行整合的同时对两者之间的关系进行因果推理,线索整合强度与因果推理的结果有关,线索之间的因果关系越强,线索整合程度越强。 综合以上结果,我们的研究支持意向捆绑中对感觉结果的时间感知是基于因果推理的线索整合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