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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对中国现代文学的影响颇大。基督教本质上是一种救赎的宗教,对人的存在以及人生价值的终极关怀与文学创作存在相通性。作为中国新诗派杰出诗人之一的穆旦在其诗歌创作中频繁涉及基督教话语。诗人从现实生活经验出发,借助诗歌搭筑了一条具有神性维度的桥梁,并以此作为媒介试图走向通往神的道路,将自我从肉身与精神的荒诞囚笼中解救出来。诗人创造了专属于“我”这一个的“悖论中的上帝”,在“上帝”的亲临与隐退中反复证明上帝的存在与否,饱受精神上撕裂的疼痛。本论文主要立足诗歌文本本身,在着重分析文本的基础上来考察一个现代知识者对于血淋淋的外部现实和内心世界的神性关怀。论文主要分为四个部分,引言部分论述诗性与神性的关系,诗人借助实际的诗歌创作寻找神的踪影,诗意的立于幽暗的大地上感受神性的莅临,诗性与神性融汇为一条河流在诗人的低声吟唱中涓涓流淌。第一章主要立足文本,把握现象。穆旦诗歌中的世界荒凉混乱不堪,无法理喻,如此的混乱状态令诗人产生无法挣脱的荒原感受,在诗歌中对神发出啼血的呼告,期望依附神性的力量对抗现代人的荒原感,由此证实上帝的存在。神的世界本来是秩序井然,一切都处在可把握的和谐状态,而世界混沌不分的持续状态又令诗人质疑上帝的存在。在穆旦的时代,处于荒原中的人们失去了正常的人生状态,理性消散,人无法再靠自己的智慧和理性去把握和治理失去了和谐秩序的混乱世界,人生彻底堕入于虚无的谷底。然而人生之虚无又恰恰反证了“上帝”之必需。穆旦作为一个现代知识者否认了绝对和谐的上帝存在,正是看到了支配人无序运转的非理性力量的存在,从而证实了非理性的神秘性。第二章主要是语境分析,关注产生这一“悖论中的上帝”背后的原因。20世纪的中国仍然动荡不安,现代知识分子纷纷寻找救国之路,一大批文化精英试图通过文学启蒙以达到救亡的目的,而新文化运动中激烈的反传统又令现代知识分子们陷入了失根状态,处于失根状态的“人”在时空交错的坐标轴中始终处于一种“在而不属”的尴尬关系中,犹如基督神学中的人类失去了赖以依存的永久乐园。现代知识分子们经历着一次次梦醒了无路可走的绝望,承受着时代、社会与内心的双重磨难。结语部分主要总结了穆旦神性抒写的意义。在价值失范的现今时代,穆旦的诗歌仍能带给我们深沉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