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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吉尼亚·伍尔夫是二十世纪英国现代主义文学史上最杰出的作家之一。她提倡新型的小说创作手法,并在《达洛卫夫人》等作品中娴熟运用意识流的写作技巧,成为与乔伊斯齐名的英国意识流大师。伍尔夫在她的第一部成功的实验性作品《达洛卫夫人》中,通过回忆、现实与幻象的交叉穿插,探究人物的内心精神活动,再现了战争对小说中主人公之一的赛普蒂默斯·沃伦·史密斯这位一战退伍老兵的心理影响。依据相关的创伤理论,笔者认为幸存者若要从“后创伤压力紊乱”中康复,需要说出创伤经历从而为自己的创伤经历寻找意义。本文将以创伤理论为工具,结合文本细读,分析出身为小说主人公之一的赛普蒂默斯最终选择自杀的悲剧根源在于他无法说出自己的战争创伤经历,也就没有为它找到发生的意义。
小说中,伍尔夫采用意识流叙事生动展现了战争创伤对赛普蒂默斯的心理伤害以及他在后创伤生活中的迷茫与无助。战争场景以破碎、片段记忆的方式反复出现在赛普蒂默斯的头脑中。读者很难在这种意识流的非线性叙事中看清赛普蒂默斯的创伤经历。然而笔者从小说中多次出现树木的意象、战后生活中偶然的外在刺激、以及赛普蒂默斯变化不定的记忆中走进了他难以表述的创伤世界。
一战中,赛普蒂默斯见证了战争剥去人类文明的外衣,露出其原始、邪恶的本能,这使得人面对死亡的威胁时变得脆弱、冷漠、堕落。经历战争创伤的赛普蒂默斯在战后陷入了迷茫、困惑中。赛普蒂默斯意识到自己有权利说出罪恶的战争给人类带来的灾难,让民众了解战争的本质,这样既可以避免战争创伤的再次发生,也可以使自己从战争创伤的阴霾中走出。但是赛普蒂默斯说出创伤的愿望遭遇了公众集体排斥战争创伤的心理,他的说出创伤经历的愿望同样也遭到了以霍姆斯大夫和布雷德肖爵士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当权者的阻止。最终在这种集体冷漠中,成为边缘人的赛普蒂默斯,带着他说不出的创伤经历以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