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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考夫和约翰逊认为我们赖以进行思考和行动的日常概念系统,在本质上是隐喻性的。隐喻不仅是一种语言现象,更是人类理解周围世界和形成概念的基本认知方式,具有普遍性。同时,存在于思维层面的概念隐喻决定和控制着语言使用中的隐喻表达。近年来,国内外认知语言学者通过对语言事实中概念隐喻的分析来发现人类思维方式的特点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受他们的启发,作者选取成语为研究对象,进行英汉对比研究。成语可以说是语言的核心。它的形成和一个民族的历史背景,经济生活,地理环境,风俗习惯,心理状态等密切相连,凝结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心理语言学家研究证实很多成语在本质上是隐喻性的。它们可以用隐喻,转喻以及常识来解释。可见,在认知语言学的视角下研究成语以期发现各民族思维的特点是可行有效的。然而成语作为文化的一面镜子,包罗万象,不可能一一分析。因此,本文以包含动物名称的成语为研究焦点,对英、汉语成语涉及的动物隐喻进行对比分析。因为动物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是人们认识事物的重要的始源域之一。人们在长期与动物的接触中,对动物的了解十分丰富。人们将动物的外貌、习性等特点投射到人类以及各种事物或现象上,从而形成了动物隐喻。与动物相关的成语表达在两种语言中不胜枚举。如英语中有:“be like a dog with two tails”,“a red rag to a bull”,“sort out/ separate the sheep from the goats”;汉语中有:“狼子野心”、“牛高马大”、“鼠目寸光”等。然而历数国内、外学者对动物隐喻的研究,鲜有建立在认知语言学理论框架下的讨论,语料的选取也缺乏一定的系统性。因此,本文以认知语言学理论为基础,辅以较系统的语料,对比分析各类动物的隐喻投射情况、引申义的褒贬含义、目标域的范围及特点等,并试图揭示动物隐喻形成的动因等。本文选择英语和汉语成语词典各一本,筛选和动物有关的成语建立封闭语料库。以(Alice Deignan,2001)一书中总结的英语中最常见的动物的分类为参照,将动物分为两大类:概括性的动物名称和具体的动物名称。其中具体的动物名称又分为3小类:家养动物、农场动物、野生动物。在封闭语料库中析出包含动物名称并有隐喻用法的英、汉语成语数量各49条和215条;动物种类各14种和15种;建立英汉语中动物的对应关系共12对。通过分析语料,结果发现:第一,动物主要用于构成概念隐喻“人是动物”(HUAMAN BEINGS ARE ANIMALS),占94.78%。另外三种动物隐喻为:“令人不愉快的处境是动物”(UNPLEASANT SITUATIONS ARE ANIMALS),“质量差的物品是动物”(OBJECTS OFPOOR QUALITY ARE ANIMALS)和“珍贵的物品是动物”(PRECIOUS OBJECTS ARE ANIMALS)。第二,英、汉语中,大部分动物隐喻是贬义的。所占比例分别是67.5%和62.5%。第三,对比英、汉语成语,同一动物意象所投射的语义几乎完全不同。只有6种动物7种语义引申一致,所占比例仅为10.37%。另外一种情况是,在表达同一语义时,英汉语使用了不同的动物意象。本研究发现11种意义符合该情况。并且在同一语言内,也有选取不同动物意象表达相同语义的情况。如英语表示“(人)食量大”选取了“猪”和“马”两个动物意象。汉语表示“(人)身体强壮”选取了“马”和“熊”两个动物意象等。第四,英语多采用单个喻体,双喻体成语仅为5.77%;而汉语成语多采用双喻体结构,所占比例为63.43%。第五,Deignan(2005)的研究表明,始源域中的动物隐喻使用时常转化成形容词或动词,如:“bullish”in“the market is bullish”and“mouse”in“a short, mousy woman”。本文研究发现含有隐喻用法的英汉成语中,使用的均为动物名称的名词形式。总之,所建立的封闭语料库可较为客观和系统的反映成语使用情况,较好地通过语言事实揭示英汉两个民族思维层面的异同。研究结果,包括两种语言中相同动物的隐喻投射的严重不对等的状况分析对英语成语的教学与学习、英汉成语互译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诚然,局限于笔者的知识面和论文的篇幅,文章的许多方面还有待进一步的提高和完善,但笔者的探索与尝试毕竟为隐喻的跨语言研究提供了一些事实参考。以此研究为契机,笔者发现了很多可以继续拓展的研究空间,比如怎样让动物隐喻的研究更加系统化,我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