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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人学的线索贯穿在五四前后的中国历史中,在那个时期所有文化线索中,这是最为核心的线索。这条线索的线头在哪里?它将延伸到什么地方?考察、梳理这些问题,可以选择一些节点进行,我所选择的,是五四新小说。 五四新小说是“人的文学”。新小说以民族为本位,把中、西,古、今同时纳入追问和审视的视野,从而集中展现着五四人学重建的那个向外展开和向内转出的艰难过程。 新小说不是传统小说自然的发展,它的形成,直接依赖于两个重要的历史事件:其一是科学理性之进入中国人的体验世界,它以鲁迅“弃医从文”为标志;其二是白话文运动。这两个孕育于中、西之间的历史事件,为新小说的生成带来极其鲜明的时代特色。 然而,人学框架,在中、西之间被塑造,人学思考,却朝向古、今之间伸展。循“弃医从文”的路线,鲁迅提炼出“摩罗诗力”,从此开始对“历史世界”的解剖,对“人性主题”的揭示。 在白话文运动的路线上,首先发展出“叙事理性”,由此产生对人心安顿的形而上思考。理性无法安排人心问题,在新小说的人学坚持上,映现着它与民族历史生命之间一种神秘的共鸣。 这种民族历史生命,已不能由僵死的文化之壳代表,它是活的精神,五四人学,五四新小说,结穴在这个精神上,它直接呈现为新小说中的“民族风景与描画”。 我们依然生活在这个中西、古今的问题框架中。追问五四人学,追问五四新小说,其实就是追问我们的时代,追问这个时代真正的问题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