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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王船山性习思想的研究,已有一些成果问世。但如何在贯通其哲学思想体系的基础上,完整而准确地把握船山性习关系思想的内涵,仍然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以前人的研究为基础,本文尝试从教育哲学的角度,从阐释性、习范畴的内涵入手,深入阐述二者间的相互关系,并对这一思想作出恰当的历史定位。这是一项远未做好的工作,本文试图作出一份微薄的创新和思考。 首先,对性、习范畴进行界定和梳理。其一,阐释了性的内涵。船山的性论是建立在哲学气本论的基础上的,认为人性是仁义理智之理和声色臭味之欲的统一体。他把人性置于天、人、物的关系中加以考察:人性本源于命,命是真实无妄的自然法则,而性是与人的主体意识相联系的;人、物皆有性,但人性不仅有异于物的生理结构和机能,而且人有道德理性,更重要的是,人性具有不断创生的性质。其二,阐释了习的内涵。习范畴大致有两重含义:一日习染,二日习行。习染系指人在后天经验活动中,不自觉地受环境潜移默化的影响,在习染中,人是被动的;习行是指人自觉主动地从事生活和实践活动,主要包括人在伦理道德方面的学习、受教、践行等活动,习行之习是兼知、行而言的,包括求知的活动和对于知识的实践和实行。 其次,阐释性、习间的关系,包括三个基本命题:“继善成性”、“习与性成”和“性日生日成”。前者是借题发挥,即赋予儒家经典的旧命题以新义;后两者是别开生面地自立其义,将其思想浓缩为两个崭新的命题。“继善成性”,是指人自觉承继天道之善,并以此为根据,通过主动地习行,积淀、凝聚为稳定的心理结构。“习与性成”重在强调人性的形成对于习的依赖性:其一,习是贯通“先天之性”与“后天之性”的桥梁;其二,所习不同,后天之性亦表现出巨大差异。成善还是为恶,关键取决于后天之习。“性日生日成”强调的是人性形成的过程性和创生性。人的天性是在后天之习中逐步展现和发展的,性“未成可成,已成可革”,这为人的自由创造提供了充分的活动空间,强调主体在成性过程中的主导作用。 最后,对王船山性、习关系思想进行历史评价。王船山在习的动态展开过程中对性、习关系进行辩证分析,认为性和习处于一种既相互规定又相互生成的关系之中,这一思想代表了中国古代性习关系论的最高成就。然而,船山的人性论没有完全割弃性善论的尾巴,且他所说的习,虽然有习行之义,但仅局限于个人伦理道德方面,尚不具有人类的社会历史实践的意义,受天人合一的传统思维方式影响,他也无法对天道与人道、自然与文化之间的关系进行深入分析。但船山在探讨性习关系中所蕴涵的辨证智慧以及强调人在成性过程中的主体能动作用,对于我们今天深入理解教育理论中的有关命题和加强道德教育主体性建设不无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