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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事件之后,美国全国上下洋溢着爱国热情,电视、杂志、报纸充斥着关于恐怖袭击的报道。政客们叫嚣着要复仇,各路作家也一拥而入参与这场喧嚣。经过六年的沉淀,与之前的作品不同,德里罗不再注重从宏观方面探讨全球化、消费文化、文化多元化,也没有浓墨重彩地刻画双塔遭袭的恐怖画面,而是围绕“9·11”事件之后一个美国家庭的生活状况展开描述。作品渲染了整个社会不安的情绪以及创伤主体的恐惧感、空虚感、绝望感,描写了遭受创伤的人们如何挣扎走出创伤。德里罗关注的并不是灾难本身,也不是对灾难产生的根源进行评判,而是反思灾难给予世人的影响。他聚焦小人物,显示出重大历史事件给普通美国人精神生活带来的巨大冲击,让读者听到了历史的另一种声音,透露出作者所怀有的深刻的人文意识。 本文从创伤的角度切入,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朱蒂斯·赫曼和凯西·鲁卡斯的创伤研究、罗洛·梅的存在主义心理分析等作为主要理论依据,分析研究了德里罗的《坠落的人》中的创伤和救赎主题。 主人公基思从双塔倒塌废墟中死里逃生,创伤记忆并没有给基思造成即时的心理创伤。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创伤记忆以闪回、梦魇、幻觉等形式重复地、持续地入侵,同时,自我意义感、价值感的丧失也困扰着基思,使他陷入对过去的恐惧、对现实的焦虑和对未来的迷茫中不可自拔。基思再次脱离家庭、远离人群,终日沉迷于赌场中麻醉自己,时刻无法释怀以致于不能继续前行。“9·11”事件不仅影响了基思等创伤亲历者,而且使无数美国人通过电视等媒体见证创伤事件而成为“替代性创伤受害者”。基思的妻子丽昂通过电视、广播、报纸等媒体见证了“9·11”灾难事件,这触发她先前的创伤体验,恐怖袭击的创伤体验和父亲自杀的创伤记忆交织在一起,使她陷入双重的恐惧和痛苦当中。最终,丽昂通过将创伤记忆外化为叙事记忆以及通过重构信仰等方式艰难地走出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