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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云的小说创作都与“嘴”有关,表现为“吃”和“说”,两者都呈现为匮乏状态。前者为物质的饥饿,人没有足够的食物可吃。后者为精神的饥饿,人在不停地说,反而使心灵陷入深重的孤独。本文的第一章着重阐发饥饿书写的生成背景,这包括作家成长与生活经历,与新时期以来饥饿书写的作品比较及当今人的生存境遇来说明刘震云创作的独特性。第二章则关注双重饥饿书写,包括物质饥饿和精神饥饿两部分。物质饥饿表现为围绕食物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温情,有通过食物进行的人性考量,也有食物与权力的共谋,更有因食物的严重短缺造成的人性异化。精神饥饿表现为人在高科技中沉沦,成为其压迫与奴役的工具;人在媒介话语的控制中不能自拔,被甩离了正常的生活轨道;所谓后现代话语的软弱与荒谬;人活着所依靠的“说得着”。同时反讽手法的运用,使刘震云在众多当代作家中独具一格、技高一筹。第三章则阐释饥饿书写的意义,从而阐明作家的悲悯情怀。在历史中,饥饿不仅仅是客观存在,同时上升为“饥饿感”“永恒饥饿”并成为了集体无意识,决定着民族个性、民族情感。作家将这一切归结为权力机制的压迫。在其作品中突出了统治者的暴虐和农民的“草民”心态,展现历史生活的残暴恶毒,进一步揭示了人自身的奴性以及这种奴性的精神根源,使得对历史的批判上升到文化的批判。同时由于外在权力压迫机制与内在人性的胶着,使得历史呈现出循环的态势,从而阐明了进步史观的虚妄性。刘震云通过“说话”的方式,以老辣的笔法进入底层人的心灵世界与精神生活,能充分理解并揭示出这种日常看似无意义的语言系统对他们生活的独特价值,展示出作家的悲悯情怀。他绝望的背后依旧有温暖姥娘的存在,但姥娘也不过是他心灵深处符号性的存在,刘震云终究会陷入对历史与现实、城市与故乡双重的绝望与虚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