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韩国古典文学在朝鲜时代(1392-1910)登峰造极,众多女性诗人让这一时期的汉诗文学大放异彩。《尚书·舜典》中有“诗言志”之说,花卉意象正是作为诗人主观情志的具体载体,把主、客观世界联系到一起,成为通向女性诗人内心世界的桥梁。以《朝鲜时代女性诗文集全编》为中心,对朝鲜时代含有花卉意象的女性汉诗作品展开定量研究,其目的有三:一是系统梳理各种花卉意象出现的频次,归类并分析典型花卉意象的特性与内涵,把握这一时代女性汉诗的整体诗歌意境、情志及审美取向;二是探索花卉意象深入人心的文化根源,从创作主体、民间流传形式、时代背景方面,找到花卉意象与女性诗人、民间习俗、时代精神之间的关联;三是为文学研究与创作提供启示,对花卉美学的现实应用提供参考。经统计,《朝鲜时代女性诗文集全编》中包含花卉意象的女性汉诗作品共有1060首,作者以许楚姬、淑善翁主、金芙蓉、吴孝媛等28位女性诗人为代表,共涉及55种花卉意象。正文第一部分,审美记忆重现。归纳出三类典型的花卉意象:一是代表性花卉意象,二是情状及情境意象,三是其他重要意象。首先,在代表性花卉意象中,系统分析了出现频次较高的“梅”、“荷”、“桃”、“菊”意象,结合包含“梅”意象的164句诗、“荷”意象的138句诗、“桃”意象的112句诗、“菊”意象的97句诗,分析各意象的内涵并分别细化为:“梅”意象:一是“梅”的食用价值;二是“梅”的情感寄托;三是“梅”的风姿品格——凌寒、独立、暗香。“梅”的凌寒品格表现在常与“寒”、“月”、“雪”意象相联系;“梅”的独立品格首先表现为“一枝梅”的意象,独自开放,与“春”、“鹤”、“魂”的意象紧密相连;“梅”的独立品格其次体现在梅的矜持意象。“梅”的暗香风姿常用“月”的意象来衬托。“荷”意象:一是“荷”的香姿美态;二是“荷”的高风亮节;三是“荷”的民俗风情;四是宗教喻义。“桃”意象:一是“桃”的碧色花发;二是“桃”的轻风含雨;三是“桃”的深情厚谊;四是“桃”的武陵之梦。“菊”意象:一是“菊”的芬香馥郁;二是“菊”的渊明情结,以“东篱”、“渊明”、“元亮”、“五柳”等文化词汇为典型;三是“菊”的节日气息,与“重阳”、“登高”、“饮酒”等意象相联系,赋予了菊花淸净、高洁、怀念、成功等寓意。在分析诗歌意境时,还解读了“折柳落梅”、“踏雪寻梅”、“折梅寄远”、“采莲怀人”等与花卉意象相关的民俗元素。春之“桃”、夏之“荷”、秋之“菊”、冬之“梅”,这四种花卉伴随女性诗人走过生命里的每一个春秋冬夏,与情志相通,沟通审美记忆,成为生命的礼赞。其次,分析与花卉相关的情状及情境意象。情状意象中,阐释了两部分内容:一是“花发”、“花开”的希冀与愁怀意象;二是“花落”、“花飞”的感伤与憧憬意象。情境意象中,阐释了四部分内容:一是“花下”的仙气与酒意;二是“花前”的畅饮与沉醉;三是“花间”的蝶舞与妙趣;四是“花影”的斑驳与朦胧。由此总结出诗人的内在情趣与外来意象的相互融合与影响。最后,在其他重要意象中,一是解读“芳草”之喜悲意象,分析“芳草”与“春”、“绿”、“碧”、“嫩”、“长”等意象结合而形成的意境,赋予“芳草”生命与希望的意象。以洪原周的《泛江送客》等诗歌诠释“芳草”的别离与怀古意象。二是解读“凤仙花”之染指意象,以许楚姬、金芙蓉的作品与中国的《染指尖诗》相对比,展现东方女性热爱生活、内外兼修、悦人悦己的一面。正文第二部分,文化结点探寻。挖掘花卉意象深入人心的文化根源:一是花卉意象与女性诗人之间存在关联,女性诗人喜爱“以花卉为名”、“以花卉类比”、“以花卉为伴”;二是花卉意象与民间习俗关联密切,民间具有“以花卉为神”、“以花卉为历”、“以花卉传情”的风俗习惯;三是花卉意象与时代精神息息相关,花卉意象所寄托的独立、自由等精神与反封建、反压迫的女性意识觉醒相契合。正文第三部分,现实意义推广。一是阐述花卉意象对文学研究与创作的启示;二是分析花卉美学在园艺造景等方面的应用。通过统计并研究这一时期女性汉诗作品中典型的花卉意象,为诗歌意象研究提供资料支撑,为东方汉诗比较文学研究提供参考。二是有助于扩大汉诗在文学之外其他领域的影响,花卉意象的美学价值能为园艺造景等领域提供启示,有助于生成整体的审美意境,让花卉成为生活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