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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研究是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显学,对于鲁迅早期思想的研究,也积累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和研究专家。但是将鲁迅的早期文艺思想放在中国社会转型期做整体性的思考,至今还没有获得完满的解决。而鲁迅研究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一方面在于出生于晚清的鲁迅,具有晚清文艺启蒙的文学理想;另一方面他又具有人文精神的生命追求。在这个意义上,他超越了晚清同时代的文人。因此,研究鲁迅,尤其是研究鲁迅早期的文艺启蒙思想,必须要回溯晚清来观照青年时代的鲁迅文艺启蒙思想的形成。
本文是从时代转型的视角来对鲁迅做个案研究,主要从晚清的文化和时代转换的背景之下,考察鲁迅的人生选择和文化选择。鲁迅的一生历经自晚清戊戌变法开始的近代中国重大的社会政治历史变革,他的精神历程也随之发展,但是他始终不变“文学为人生”的文艺启蒙思想。他的这种思想其实在留学日本时期就已经形成了。正如伊藤虎丸指出的,鲁迅在写下《文化偏至论》、《摩罗诗力说》和《破恶声论》的时候,被称为‘原鲁迅’的思想构架已经形成。即作为文学家的鲁迅已经形成,而对于终生以自由文学家的身份存在的鲁迅来说,这就具有了一种起点或者原点的意义。而对鲁迅这种文化选择的考察,必然要回溯到晚清。晚清社会正处于近代中国社会转型的历史时期,中西思想的冲突,激荡着传统思想文化和现代文明交织之下的社会文化价值体系。救亡、革新和启蒙称为近代中国的三大课题,尤其是戊戌变法失败之后,梁启超等人开启了以新民德、鼓民力、开民智为目的的文学革新运动,在其带动之下文艺启蒙思潮成为文学主潮。鲁迅正是在晚清文艺启蒙思潮高涨之时走向日本,尤其是在日本确立自己作为启蒙文学家的文学立场。因此对鲁迅人生选择和文化选择的考察,必然要回溯晚清。
回到晚清思想文化的现场,可以让我们更加深入地了解作为20世纪最伟大文学家的鲁迅。从晚清到“五四”,重视文学的不仅仅是鲁迅一人,但是只有鲁迅将文学作为“立人”第一要著。而以“立人”为核心的文学启蒙思想,正是鲁迅区别与其他近现代文学家的重要标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