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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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自己一直偏好属于幻想的事物,希望通过自己的想象和虚构构筑一个意外的陌生的世界,而对“现实”或多或少有些轻视。然而我个人最为看重的中篇小说《失败之书》源自于现实,这篇中篇小说同样是源自于现实,是我的朋友白雯霞父亲白宝臣的亲身经历——为了让我“完成”这篇小说,老人家甚至提供了新年的证照和下岗证——当然在小说写作中我依然添枝加叶,让它略有变化。我没有修改我的文学判断,但我也承认,我暗暗地做了些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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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自己一直偏好属于幻想的事物,希望通过自己的想象和虚构构筑一个意外的陌生的世界,而对“现实”或多或少有些轻视。然而我个人最为看重的中篇小说《失败之书》源自于现实,这篇中篇小说同样是源自于现实,是我的朋友白雯霞父亲白宝臣的亲身经历——为了让我“完成”这篇小说,老人家甚至提供了新年的证照和下岗证——当然在小说写作中我依然添枝加叶,让它略有变化。我没有修改我的文学判断,但我也承认,我暗暗地做了些调整,让它更有容纳的宽阔。
我个人,把这篇小说看作是《失败之书》的姊妹篇,在开始写作的时候我就有意强化了它们之间的“姊妹”感,甚至在语调上都有所趋近。它们都来自生活和朋友的讲述,它们都以“家人”为基本背景,它们都和时代日常发生着关系,它们都有一个追问之核,它们也都有,一种在西方的文学塑造中所难见的“中国特色”,我希望以它来保证写作上的陌生与差异。《失败之书》中的哥哥在经历艺术理想、社会理想和生活理想的多重失败之后蜷缩在家庭之中,他几乎没有自我检讨而是满腹的怨怼,然后成为对家人施虐、让别人也跟他沉浸在痛苦和不安中的施虐者;而这里的“父亲”,则是另外一种“很中国”的人生态度:他和像他那样的男人们,把在外的遇到——无论这遇到是委屈、不公还是一种怎样的无可名状的重压——都默默地背在自己身上,几乎不管自己是否有那样的力气和气力。他给予家人的、家庭的,则永远是温暖的、和煦的、平静的另一面目。“报喜不报忧”、所有问题都自己扛是他们的共同特色,狂风暴雨也好,万箭穿心也好,巨石压顶也好,他们都只让自己承受,不肯让家人有哪怕微小的承担。我不评价这种做法是否正确,是否真正合理或者是否特别高尚,但它却是一类人的特点,甚至是我们民族性格里的一个部分。我呈现它,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来呈现它,是想引发可能的思考。许多时候,这样的男人自身即是深渊,生活向他的身上投下石块,很可能他连回音都不给予——但这并不意味麻木和感受不到疼。
我的身边有一群这样坚毅、隐忍的男人,其实在我身上也有类似的成分。我的父亲也有。只是在以往的写作中我不经意地略掉了他的这一“特征”,而这篇小说,则使那一个点获得了尖锐性的强化。我承认自己一直偏好属于幻想的事物,我的那些来自想象、虚构的小说究其本质也是对日常之谜、生存之谜、内心之谜的反思和解答,而如果现实的、日常的发生有足够的力量,足够的深度和陌生感,我又何必纠缠于它的配方的使用,而忽略效果和本应放置其中的真情呢?
李浩,男,1971年生于河北。河北師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河北省作协副主席。
曾先后发表小说、诗歌、文学评论等文字。
有作品被各类选刊选载,或被译成英、法、德、日、俄、意、韩文。
著有小说集、评论集、诗集等20余部。
曾获鲁迅文学奖、庄重文文学奖、蒲松龄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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