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跆拳道是韩国历史最悠久、技术最成熟、最有魅力的武术之一。它的腿法变幻莫测,对二战以后的韩国自卫功夫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也就在那个时候,跆拳道的深刻内涵才逐渐为世人所熟悉。
不久,韩国军方就把跆拳道作为主要训练项目之一。朝鲜战争后,跆拳道很快就变成了一项受全国人民欢迎的民间运动。此后,韩国政府把教练们不断送往海外,西方人开始对这种用脚战斗的功夫产生了兴趣。不过,当时他们还不会跳踢、转身踢和跳——转身踢。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可以说是跆拳道的年代。1988年,跆拳道正式成为奥运会比赛项目,风靡一时。
不过,传统跆拳道和现代跆拳道,并不完全相同。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练习者都能认识到二者的区别。崔鹤义,这位生于韩国的老武术师,已经练了四十年的跆拳道,他认为过去训练和现在训练的区别可以总结为:练习者的态度明显不同,传统跆拳道是要消灭敌人,现代跆拳道仅是取胜而已。
让人感到生气的是,现在的跆拳道学校,总喜欢吹嘘他们的课程在自卫防身时的作用。但当面对真刀真枪时,他们教的那些功夫就不中用了。和崔鹤义老师的功夫比起来,那些功夫就象是小孩过家家,因为崔鹤义的功夫曾经历过朝鲜战争的考验。崔鹤义说,今天很多人练跆拳道是为了取得比分甚或赢得比赛。当然,只要学生们同意,这样训练也行。
一击必杀
对崔鹤义那一代人来讲,练习跆拳道的目的就是为了制敌人于死地。韩国有句古话,叫做"一击必杀"。它的意思就是只用一招就将敌人打得失去知觉,甚至死掉。"我们在每一招中都会使出我们最大的力量",他回忆道,"我可以飞起一脚,踹断我的对手的胳膊,然后一拳将敌人打倒。"
这说明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训练和今天的训练的主要差别:动机不同。今天的踢腿功夫有了很多的变化,而且夹杂了很多表演的成分和杂技动作。而过去的练功者则只练四种基本腿脚功夫——扫腿、前踹、侧踹和后旋腿——所有这些功夫的姿势都比较简单。
那时,人们做准备需要的时间都很短,因为他们的腿脚功夫都很好。他们只是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目标,然后在敌人对他们发起进攻前倾尽全力踢向敌人,将其击倒。"我记得,崔老师在七十年代末就开始教踢腿功夫了",菲力普·艾莫斯回忆说,这位黑带七段曾经是崔老师的学生,"确实如此"。
身体训练:
今天训练和过去训练的第二个区别就是身体素质的训练。崔鹤义说今天的武师在他们的武术训练课中很少有"硬脚功"或"硬手功"这些东西,因为学生们认为这种极为严酷的训练没有多大的实际价值。如果他们的老师鼓励他们这样训练的话,他们甚至会反抗他。因为这样一来,他们的手迟早都会皮开肉绽。
只要你在身体发育时长出了很发达的肌肉,使你在保护自己的骨骼和主要器官时能够吸收更多的能量,那么这种严酷的训练能够使跆拳道的威力巨大。"如果你没有一双有力的脚,即使你用尽全力去打击敌人,你的攻击也只能象是用橡胶攻击一样没用",崔鹤义说,"但如果有一双经过严格训练的脚,就会产生钢铁一般的效果"。
崔老师很相信身体素质训练的作用。尽管他已经有六十四岁的高龄,他每周仍要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去训练。除了关节要进行例行的"课业"(在一个用绳子缠绕的木板上磕碰)外,他每天还把脚和胫骨放在那上面进行训练。这种训练刚开始非常疼痛,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痛苦就越来越小,直至没有。它在实战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因此人们值得去进行训练。
从前的跆拳道选手要使自己的手面脚面变"硬"还有另一个目的:踩碎瓦片。如果他们忽略了身体素质的训练,那么他们在试图踏烂地板或踩碎房顶的瓦片时,碎片就会把他们的脚割破。现在,踩碎瓦片功夫也很常见——经常能看到一些习武之人把板和砖块打烂——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是当作一场有趣的表演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五十年前跆拳道手们练的踢打动作远比现在人们练的动作要硬实得多。也就是说,那时的武师只有依靠强健的肌肉和准确的动作来发挥出最大的力量,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因此,他们采取动作的方式也和今天的人们有很大的差异,更讲究速度和准确度。
现在,力量在动作中的比重有日渐降低的趋势,扫趟腿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今天,跆拳道手们几乎完全依靠他们的脚背来作战。而在上世纪中期,他们的同行用的是脚尖。要理解那些人为何如此热衷于练习脚底敏感的、不坚硬的那部分吗?试着用扫趟腿去踢坚硬的物体就知道了。正如他们所言,疼痛是最好的老师。
转身动作的发展:
大多数新学员爱学跆拳道是因为跆拳道的高踢腿和转身功夫令人眩目。在二十多年前,这些动作就产生了。这时,跆拳道的目的由一击必杀变成了追求奥运会的金牌。它们在近年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在1988年初次亮相奥运会之前,跆拳道已经因其漂亮的转身动作而闻名于世。训练有素的运动员能够腾空而起,并表演360度、540度甚至720度的转身踢。转身踢已经成了这种功夫的主要标志。
这种精心演练的功夫,还有那些以地面为战场的功夫,如连环跳踢、螺旋踢等,崔鹤义在小的时候从没有听说过。现在,在美国的各种跆拳道学校中,它们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今天的跆拳道不再强调从生理上伤害敌人,而是用一系列预先准备好的快速踢踹从心理上来打击敌人。
无所谓对错:
本文的目的并不是想向世人说明上世纪中期的跆拳道练习者的训练目标是错误的,或者说他们都是杀人机器。同样,本文也并不想讨论到底是应该为自卫还是为竞赛练习跆拳道。事实上,本文的目的是向世人介绍跆拳道功夫的渊源,也就是其演进的道路。
当然,有一些武师会认为过去的跆拳道的训练程序更适合他们的胃口,而另一些武师则认为今天跆拳道的练习方法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这都没有关系。崔鹤义老师对这两类人的建议是一样的:要用开明的思想来看待别人,不断向别人学习,这样你才能成为一名德才兼备的优秀武师。对这两种不同的训练方法要兼容并蓄,把它们融合到自己的训练程序中去。
图示:
古典扫趟腿法:预备式(图1),一腿飞起(图2),横扫(图3)。
现代扫趟腿法:预备式(图4),一腿飞起(图5),上踹(图6)。
崔鹤义(右)做出踢螺旋腿的预备姿势(图7)。他的右腿飞起(图8、9),脚尖踢中敌人的前胸(图10、11)。
崔鹤义与敌手对峙而立(图12)。他抬起左腿,同时身体反向转动(图13、14)。接着,他跳起来(图15),伸开腿踢向对手的腹部(图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