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为哈佛良心的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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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威廉·菲兹西蒙斯,今年69岁,一位哈佛大学历史上任期最长的录取官。
  威廉生于普通的工人家庭。虽然哈佛大学距离威廉家只有15英里,可他却完全不知道哈佛到底是什么样子。上中学时,他从《世界图书百科全书》里,见到了词条——哈佛大学, “美國最古老的高等教育机构”,有“丰富的资源”以及“来自全世界的教师和学生群体”。之后,从街坊邻居口中,他却听到了另一个版本:哈佛“从来不是为我们这种穷人而设立的东西”。他所就读的教会学校教师甚至告诉他,哈佛到处都是富得流油的势利眼,如果你去了哈佛,一定会丢掉自己的灵魂。
  高中毕业前夕,一个偶然的机会,威廉第一次踏进哈佛校园,感觉跟百科全书里所写的一样,是“一所最古老的好大学”。他见到了“高素质而多样的学生群体”,他们“富有却并不势利”,而且,现实中的哈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遥不可及。这彻底改变了他对哈佛的印象,为此,他做出了一个惊人决定:要到哈佛大学读书。
  威廉的这一想法吓到了身边的所有人,连续有两位教师拒绝为他写推荐信,并且极力劝他不要申请哈佛,理由十分简单:“你虽然成绩优异,但会因为贫穷而被排斥,因为格格不入,最终只会被迫退学。”作为一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年,越是这样,他的好奇心就越促使他前进。为此,他说服他的历史老师奥布莱恩为他写推荐信。最终,他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和突出的曲棍球特长,被哈佛大学录取为1962级新生,而且还获得了在当时凤毛麟角的奖学金。
  在哈佛,威廉继续寻找自己的立足点,为此,他加入了曲棍球校队,代表学校打赢了几场比赛。他选修了人类学、社会学和心理学,获得社会关系专业学士学位。课余时间,他不是在图书馆发奋读书,就是拼命打工。这天,在教育学院办公室打扫卫生时,偶然从地上捡起了一份该学院的招生简章,从此,他再次凭借自己出色的成绩,顺利攻读教育学院的硕士和博士学位。
  从1972年开始,威廉正式进入哈佛大学招生办公室工作,两年后,他成为招生负责人。 每年考过SAT(学术能力评估测试,相当于美国的“高考”),就可以提交申请资料,成为入学申请者。接着,所有申请者资料都要严格按照哈佛大学对于本科生的录取规则进行审查,每一份资料会被分工不同的4个人仔细研读。然后,包括他在内的5人评审小组会召开讨论会。每个申请者至少讨论一个小时。他们常常在玻璃房间的会议室里,指着投影在幕墙上的申请资料,一直讨论到深夜,最后,由评审小组全体投票决定。这样的录取流程多年来没有任何例外。就是校友子女的申请资料,他们只会多看一眼,但绝对不会厚爱一分。因为决定能否被录取,最终还是取决于申请者个人获得的学术成绩,同时考虑到本人社区参与、领导能力、工作经验等方面综合素质。所以,根本不用考虑考生是腰缠万贯的富豪,还是急需帮助的穷人。而且,年收入低于6.5万美元的家庭完全不用缴纳费用。
  每年,在超过2000份寄往世界各地的录取通知书上,威廉会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并在其后亲笔写下这样一句话:希望你成为我们的一员。他不仅认识每一个由他录取的学生,还默默关注着他们。有一项礼物,是一笔资助“间隔年”的奖学金,鼓励新被录取或者刚毕业的学生申请,拿着这笔钱,用一年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比如到全世界旅行,去接触完全不同的人生。他的手中还有一份保密名单,上面有家境贫寒学生的通信方式。当这些学生遇到说不出口的窘迫时,他的秘密组织就会出动,给他们寄去礼物——一张突发急病需要的支票、一套面试需要穿着的正装,甚至是一张回家的机票。一切都是秘密的,没有人公开发送名单,不涉及自尊问题。
  1986年,威廉升任招生办公室主任,兼管奖助学金事宜。这是一个显赫的职位,他终于有机会开始推进自己筹划已久的改革——中止哈佛大学的提前录取制度。因为这项制度“让占优势的人占尽了便宜”,大大增加了富裕学生的录取机会。到2006年,伯克校长最终宣布,哈佛愿做全美第一个彻底取消该制度的大学。这一决定震惊了美国教育界。
  如今,哈佛大学这个曾经几乎看不到女生的地方有了一半女生,学生来自世界各地,研究机构拥有无可比拟的丰富资源,全面的奖助学金制度让每个学生享受到这些优势,有效抹平了学生入学前的经济差异。
  这就是威廉,40年来,在他的积极推动下,公正的招生制度和大力度的奖助学金政策,最终改变了哈佛招生录取的面貌,越来越多地接纳了更多像他一样被认为“不可能”的人,被哈佛老校长盛赞为“大学的良心”。
  编辑 张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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