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红杏出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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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我是王府的笑话,过门便未见过夫君模样。第二年痛定思痛,我决定离开王府,踏上寻夫的不归路。
  第一章:商贾之女
  阿夏厌透了赵之然,特别是当她那一众妯娌当着她的面讲自家丈夫的好时,这种厌恶就更加浓烈,简直如火,要烧毁了这个男人。可是她不敢对外人说她厌他,只因他是她的夫君——素未谋面的夫君。
  当阿夏还没嫁进王府时,她是京城最大的玉器行的商主之女,就算不嫁个有钱有势的夫家,她也可以过得非常好。然而,商人再有钱也终究不被上层人看得起,她阿爹又最要面子,所以自打阿夏一出生,她阿爹就立志要把她嫁进有权势的人家。
  于是,阿夏嫁给了赵之然,这个王府的老幺,排行十七。他上头十个哥哥和六个姐姐都喜欢唤他小十七,连下人们唤他一声爷时都要加个小字,足见他在王府是极其没有地位的。阿夏就嫁了这么个人。
  拜天地那天,她还满心期待,可被喜娘牵进新房里等足了一夜,她都没见到她所期盼的男人,及至如今已有一年。王府里的女人素来都碎嘴得很,成日没乐子可寻,阿夏便成了她们的笑柄。明着暗里的,不知讥笑了她多少回。阿夏虽不是权贵之家出生,但却也出生富贵,自幼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可她不好发怒,只因她那些妯娌皆来自权贵家,若是惹了她们,阿夏不会有好果子吃。
  每每如此,阿夏就后悔嫁进王府,更厌恶赵之然,好生生地把她的人生给毁了。渐渐的,赵之然在她的心里有了形象——矮胖肥圆,与钟馗无二。对于这样的男人,她不愿意依附,等到来年开春,她终于痛定思痛,连夜收拾包袱细软逃出王府。
  为防王府派人来寻,她还留下了字条,上面写着:奴家思念夫君之心甚切,故欲去找回夫君,勿找。
  王府人都要面子,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地派人找她,只要她藏得够好,久而久之就会把她淡忘,到时她再回到自己家里,重新做个千金小姐。
  就这样,她走得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惊动旁人。
  另一边,戏楼小厮将一封信呈进楼上雅座,里头那位公子将信打开,信里只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行隽秀的字,分明是出于女人之手。
  那公子看了,不禁钩唇一笑:“有趣。”
  明明是笑容,可小厮看了却打寒战,赶忙低头退了下去。
  第二章:桃花坞里桃花女
  春风明媚,三月桃花,江南小镇人流涌动,今儿是个好日子,晚上有花灯。
  阿夏打着哈欠,揉揉发胀的脑袋,心里懊悔自己贪酒,这才惹得头痛不已。她出了房门,难得的是自己久居的客栈竟然头一回清静不少。她倚在二楼的栏杆上,向一楼喊:“掌柜的,今儿什么日子啊?”
  “公子不知道吗?今儿晚上有花灯。”掌柜的一笑,“公子若是未婚配,晚上就去看花灯吧,兴许能碰上一个美娇娘。”
  阿夏咯咯笑起来。她本就是女儿身,遇上了美娇娘算劳什子事?她自打出了王府就女扮男装,为的是方便。起初旁人一眼就能识破她的女儿身,后来她仔细研究了一番男人走路、吃饭等等,这才伪装成了翩翩公子哥,骗了众人的眼。
  她毫无顾忌地伸了个懒腰,舒服了之后,决定晚上去凑凑热闹,看一回江南之地的花灯。
  晚间,当她一只脚刚踏出客栈门时,一群女人飞奔而过。她惊奇地看着那群已远走的女人,回头问掌柜的:“她们干什么去呢?”
  掌柜的从算盘前抬头,平淡地说:“哦,她们已过及笄之年还未嫁出去,今日是约好了一起看花灯,实则是为相一个男人,好把自己嫁了。”
  阿夏咧嘴,心想:原来江南之地的作风这么开放啊!
  当她踏出第二只脚时,掌柜的忽然喊住她:“公子等等。”
  阿夏回头,一把匕首扔了过来。她接住,不解地看过去,那掌柜的说:“公子相貌堂堂,我想公子还是带着把匕首防身为好。”
  她奇了怪了:“防谁啊?”
  “喏,就那群没嫁出去的女人。”
  阿夏一个趔趄,灰溜溜地走了。等她上了街,她才彻底明白掌柜的一番心意。
  首先,一个肥胖的媒婆拦住了她的去路,上来就一副熟得不得了的口吻:“这位公子婚配了吗?若是没有婚配,咱给公子介绍个好女子。”说着,那媒婆故意压低声音,“对方家世可好着呢。”
  阿夏无语,回了句:“没兴趣。”
  接着,她走到鲤鱼灯前,突然旁边一个女子昏倒在她怀里。阿夏吓了一跳,怀中女子幽幽睁开自己一大一小的眼睛,弱弱地一声:“劳烦公子送奴家回去,奴家实在难受至极。”说完,还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呻吟。
  阿夏正要推开怀里的女子,那边又突然跑来几个女子。这几个女子把阿夏团团围住,问东问西,阿夏一时无法应对,甚是惊悚。
  倒在阿夏怀里的女子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径自从她怀里出来,指着旁边的几个女人骂:“干吗呢!干吗呢!这是我先看上的!你们通通闪一边!”
  另外几个女子也不是好惹的,立马反击回去:“你看上就是你的了?那我也看上了,那他是我的了!”
  “是我的!”
  “我的!”
  “我的!”
  阿夏忍无可忍,拔出匕首,往几个女人中间一亮:“都给我滚!”
  这气势一出,几个女人吓得尖叫,纷纷作鸟兽散,而阿夏就此得以脱身,一口气跑到了街的尽头。她站在水边大喘气,真心后悔自己来看什么花灯,手里的匕首还紧握着,那边突然冲过来一群人。
  为首的就是先前围住她的女人,看来是喊了帮手,好来出口恶气。
  果不其然,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指着阿夏,严斥:“哪里逃?竟敢欺负我胡生的妹妹!”
  阿夏一瞅,坏了,心中作急,眼目四顾。正巧,河边驶来一艘小船,船家摇着水浆,口里唱着江南婉转的曲调。
  她心一横,双脚一跳,猛然就朝河里跳去。岸上的人惊住了,船家也愣住了,而阿夏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掉进了水里。
  三月呢,天还冷着,冰到刺骨的水把她缠裹。阿夏心里暗骂,明明算计好了,怎么没正好跳到甲板上呢?   心思还没转过弯,才猛然发现自己不会游泳。阿夏双手拼命向上伸,大喊:“我不会游……”
  话还没说完,就吃了一口水,鼻子像被谁堵住了似的,无法呼吸。她想,完了,她阿夏要就此丧生了。都怪那个赵之然,要不是他,她会从王府逃跑吗?又会此时此刻跌落入水中致死吗?
  阿夏想了很多很多,多到好似她不会死,明日尚可活着一般。幸而,上天还眷顾着她。
  小船的船舱里响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船家,劳烦你救他上来。”
  “是,公子。”
  船家纵身一跃,将还在水里的阿夏救到甲板上。船家对着舱里的人说:“公子,他背过气去了。”
  “给他顺顺背。”
  船家依言将阿夏扶起来,一巴掌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背,拍最后一下时不小心把阿夏束发用的带子弄散了,她那一头黑发尽皆披下,而岸上看戏的人、追讨的人瞧见她这副模样,皆惊呼:“天哪,她是个女人!”
  先前围着她的女人,苦着脸:“什么?!是个女人!哼,我想呢,怎么一个男的长得那么细皮嫩肉!”
  阿夏吐出一口水,咳嗽不停,好在捡了一条命回来。
  船家对着舱里说:“公子,她醒了,是位姑娘。”
  船舱里微微沉默,过了一小会儿有响动,接着帘幕掀开,走出一位白衣公子。阿夏一边咳嗽一边抬眼,瞧见了唇红齿白,衣冠贵气,简直如画一般的男人。她一时惊艳,忘记了咳嗽,她想不明白,世上怎会有这样好看的人,还偏生是个男人。
  当然,岸上的那群女人也想不明白,大家都静下来,只剩下远处人群的喧嚣。
  白衣公子低眉看着她:“我救了你一命,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阿夏还处于脱线的大脑,一听这话猛然震惊,再一次剧烈咳嗽起来。她边咳边想,这公子的脑袋莫不是被驴踢了?
  可惜,可惜。
  第三章:公子子良
  那公子叫慕子良,来历不明,但阿夏晓得他不简单。别问她为什么,因为她此时此刻正被人五花大绑,塞在船里。
  有个名唤清莲的姑娘端着午饭走进来。这姑娘长得好看,很能配得上她的名字,就是有一点不好,冷冰冰的,让阿夏没好感。
  “吃饭了。”
  阿夏支吾,嘴里塞着棉布,她能吃吗?
  清莲倒是会意,摘去她嘴里的棉布。阿夏刚得自由,就大喊大叫:“救命啊!绑架啊!非礼啊!”
  清莲冷瞥她一眼:“你这样是白费力气,船此时行在江上,没有人会来救你。”
  “什么?!”阿夏又气又怒,“叫你们公子来跟我说话!”
  “公子正在午膳。”
  “他要是不见我,我死都不吃饭!”
  “行,那你就不吃吧。”清莲说着就走,阿夏急了,喊住她:“好姐姐,你总不能放下我不管吧。”
  清莲瞄她一眼,面部表情似乎有些动容。阿夏添油加醋,把自己苦化了一遍:“好姐姐,我自小就没了娘,嫁进夫家,夫君又是个不争气的,你说我多苦,你就放了我吧。”
  她原以为清莲会就此心软,但实在估计错了。
  “公子说,他救了你,你就是他的人了,能不能放,是公子说了算,不是我。”她说完就走。
  阿夏盯着她背影,暗骂:你娘的!
  慕子良放下手里的碗,问一边的清莲:“她说了些什么?”
  “呃……”她犹豫。
  “有话就说。”
  “是,阿夏姑娘说她自幼没娘,又说……”清莲不大敢再说下去了。
  慕子良不耐:“你说还是不说?”
  清莲一个冷战,立马回道:“她说她夫君是个不争气的,说自己很苦,让我放了她。”
  慕子良一听这话,蓦然一笑,对清莲说道:“本想放了她的,这样看来,再多关她几日吧。你们记得,绳子要绑紧点,逃了就换作绑你们。”
  “是。”
  夫君是个不争气的?
  呵呵。慕子良心里冷笑。
  然而阿夏总是有法子逃的,当清莲要为她勒紧绳子时,阿夏乘机一抬脚,活生生地踢晕了清莲。她松了自己的绳子,急忙往外逃。这船甚大,她连跑了好久才跑到甲板上,好在船已靠岸,她正要下去,身后却响起声音。
  “姑娘。”
  淡淡的一声。阿夏回身,看到了慕子良。她没好气地瞪他:“你敢靠近我半步,我就跳下去。”
  慕子良顿住步子,似笑非笑:“我们有话好说。”
  “说什么说!你个臭流子!看你相貌堂堂,哪晓得心是黑的,你绑架我对你可没好处!”她骂了一通。
  他并不恼,只说:“是我救姑娘在先,我想姑娘怎么着也要报答我的恩情。”
  “以身相许报答你?”她瞪眼。
  他没回话,因为她已经说话了:“还真不能如你愿了,我已经嫁人了,虽然我那夫君……”阿夏停住,她觉得跟他说赵之然没意思,便话锋一转,“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挑眉,好像在问,你是谁?
  “我可是王府里的媳妇,我夫君是三王爷的十七子,你……”
  “与我何干?”他打断她的话,径自说,“我并未说要娶你,只是让你做我的侍女。你既是三王爷府上的人,又怎会在江南之地?巧然我这船要驶往京城,不如我亲自送你去王府吧,过一两个月总能到的。”
  阿夏一听这话慌了,她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她可不要回去!她立马换了笑容,讨好似的说:“公子,我们有话好说!”
  慕子良一笑:“行啊。”
  阿夏总觉得他那笑容里充满算计,而事后也着实证明了她的想法。特别是当阿夏端茶倒水的时候,这种事后被算计的自我懊悔感就更加强烈了。
  是的,她阿夏沦为侍女了。
  慕子良大约是有怪癖的,不论吃什么喝什么都总要别人先尝一遍,然后过个一刻,先尝的人无碍,他才会动筷子、动嘴。不幸的是,阿夏就成了这个先吃螃蟹的人。   她并不贪吃,但乐得享受慕子良的丰盛佳肴,只是闷在船上久了心里生厌不说,也更加着急,毕竟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这一日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挖空心思也想不到逃走的法子,又无奈又生气,觉也无法入睡,干脆披上外衣到甲板上透气。人刚上去,就好巧不巧地看见慕子良一个人在甲板上喝酒。
  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但他已然开口:“不如来喝一杯吧。”
  是问话,语气却是命令的。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搬了张木凳离他远远的。他瞥一眼,径自笑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冷哼:“保不齐呢,谁知道你是什么精怪变的!”
  他或许因为多喝了酒,没了平日的冷酷,竟哈哈笑了起来,连说:“阿夏,你真好玩。”
  阿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大开心:“我是玩物吗?说人家好玩,难怪你独来独往没朋友呢!”
  话一出口,他安静了。阿夏愣住,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当说的话。但难得的是他没有发怒的迹象,倒是岔开话题:“你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矮胖肥圆,大草包一个。”她翻了个白眼。
  他额角有青筋突起,声音倒还平稳:“怎么说?”
  阿夏许是压抑久了,在酒的催力下,也就对他一吐心声:“他是三王爷的十七子,偏房生的,一点地位也没有。我没嫁他之前,就听人说他是草包,可我阿爹贪慕权势,愣是把我嫁给了他,还说,将来有一日他也许就被封王了呢!”
  她顿了一顿,自己喝了一杯,之后又说:“嫁就嫁了呗,可我从来都没见过他的面,都不知道他野哪儿去了,肯定是在哪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怀里,哼!”
  她又要喝,杯子上却覆来一只修长的手,手的主人慕子良轻言:“你喝多了。”
  阿夏晕乎,盯着他,月色下,这个美男子眼里似乎含有同情。她觉得他真美啊,美得让她心痒,连身体都跟着有些异样。阿夏忍不住起身,然后双手一扑,将他扑倒的在地,她噘着嘴,一个吻就落在他的脸庞上。
  她咯咯笑:“不如我跟着你算了,你就不要送我回王府了,带我私奔吧!”
  慕子良眼含笑意,声音却是冷透了:“如果你再不从我身上下来,我会把你丢进江里喂鱼。”
  她一愣,还打算继续装醉,就眨巴着眼:“我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你怎舍……”话还未说完,一个力道而来,转眼,她就落入漆黑的江面。
  阿夏怕死了,使劲挣扎。
  那江面上传来慕子良的声音:“美人计在我这里是没用的,阿夏姑娘,你倘若聪明就另寻他法逃吧。”
  她怒不可遏,骂遍了他祖宗十八代。
  第四章:情意萌芽
  阿夏被船上小厮救上来的时候感染了风寒,一连好几天都闷在舱房里。慕子良有些时日没见她,竟觉得冷清,就问清莲:“她是快要死了吗?”
  清莲回着:“奴婢不知。”
  “吩咐船停在前面的城里,带她下船抓点药。”慕子良吩咐。
  清莲一时惊讶,说:“可是公子,若是耽误了去京城的时日,只怕会耽了大事。”
  慕子良冷笑:“今儿你倒会在我面前说这些了,那要不你来当公子?”
  “奴婢不敢。”清莲急忙跪下,有些委屈。
  “你去办吧。”
  “是。”
  船停泊岸边的时候,清莲将阿夏带下了船去看郎中。阿夏此时病怏怏的,面目发黄,让人看了都以为她是快要死了。
  郎中急得摇头:“迟来几日,她恐怕真要死了!”
  清莲悻悻不语,而迷糊中的阿夏听了此话,心里愣是有把无形的剑,而此剑又正好穿中慕子良的心。
  真是心狠的男人!
  郎中要留下她,好观察阿夏是否能好得快。清莲无法子,只得让身边的人去通知慕子良,看到底是丢下阿夏不管,还是等她。去的人没有再回来,因为慕子良亲自过来了。他这样的相貌总是会吸引众多目光,见者都纷纷暗猜,这是哪户达官贵人家的公子,竟生得这样好看。
  他看了一眼昏睡在床上的阿夏,心有一丝不忍,便吩咐清莲:“去客栈订房间,我们今夜留宿在此。”
  清莲满是不可思议,张口又要言语,慕子良一个眼神过来,她便不敢再讲,只得遵命而行。
  慕子良坐在床边,他忍不住伸手去轻抚阿夏的头发。一旁的郎中看了,笑言:“公子与这位姑娘真是般配。”
  他的嘴角扬起弧度,心竟愉悦起来。
  阿夏在迷迷糊糊间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年幼时娘亲尚在。娘亲将她抱在怀里,用手轻抚她的头发,嘴里哼唱莫名的曲调。阿夏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只是再回头时,这娘亲竟变成了慕子良。
  她猛然一惊,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她就更加惊悚,心想,还不如不醒呢!
  只因慕子良站在自己面前,他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慕子良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刀,拿刀的黑衣人气势汹汹地说道:“瞧你们富贵,今儿爷就把你们劫走了,让你们家里送些金银来赎你们吧!“
  阿夏赶紧闭眼想继续装睡,但另一个黑衣大汉毫不怜惜地戳穿了她:“别装了,再不起来一刀子砍了你!”
  “别!”阿夏立马起来,乖乖地躲在慕子良身边,苦巴巴地说,“二位爷,我从小命苦,你们就放我一条生路吧!这公子比我有钱有势,你们绑走他就好……”
  “娘子,你这是什么话?岂是因我入赘的身份,所以你一直不待见我吗?”猛然间,慕子良竟瞧着她说出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
  阿夏心惊肉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臭家伙!临死都不忘拉一个垫背的!
  那大汉哈哈一笑:“原来你才是有钱人家,哈哈,好,今日你们二人我一个都不放,一起掳了去,叫你们的家人来赎吧!”
  阿夏泪流满面,却终究被带走。两人被面对面绑在屋中的一根廊柱上,如此近距离,惹得阿夏更是气愤不已。
  慕子良倒是云淡风轻,对她说:“现在倒是给你个机会,让你充分对我施展美人计。”   “啊呸!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她无语。
  “那你对他们施展美人计去吧。”他指着门外,意指那两个威猛的大汉。阿夏一个冷战,急了:“你当我是什么啊?!”
  他挑眉。
  她气急。
  两人不言不语,沉默了一阵子还是阿夏忍不住问:“你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去京城?我总觉得你有些面熟,但不知在哪里见过你。”
  “你问题太多,我不知回答哪个。”他着实狡猾,一句话倒不用作任何回答。
  阿夏也不愿再问,只觉悲从中来,眼眶含泪:“我要是死在这里怎么办?我怎么那么命苦啊,自幼就没了娘,大了还要嫁给赵之然那个草包,好不容易逃出王府,又遇上你这么个妖孽,现在好了,我要死在这里了!”
  她越说越苦,猛然“哇”地哭起来,哭得毫不注意,真是眼泪鼻涕齐飞。
  慕子良静静地看着她,他伸出手,在可伸展的范围里握住她的手,说道:“放心,你不会死的。”
  “我不信你。”她气愤。
  “你只能信我。”他说。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夫君。”他说。
  “啊?!”她忘记了哭,呆住了。
  慕子良侧过头,说:“先前不是对那两个大汉说了吗,我是入赘你家的夫君。”
  哇!这回,阿夏是被气哭了。
  这屋子昏暗,在此地不知过了多久,但阿夏腿已站得发酸,却依然没有人来赎他们。阿夏心里越来越失望,眼睛都哭肿了。她这哭声引来了门外醉酒的大汉,那大汉凶她,不许她哭,可阿夏偏偏哭得更大声了。
  大汉被气到,拿起大砍刀就挥向阿夏。她吓得闭上眼,可是过了很久,刀都没有刀挥下来。她睁眼,看到慕子良站在自己面前,面色苍白,却还有笑容。
  他说:“有生之年能遇到你,真好。”
  阿夏眼目下垂,看到他背后的刀,鲜血溢出,很快就染红了他的白衣。她见到这一幕,心像被谁拿走了,整个人就呆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这白衣公子的笑容像毒一样,占据了她的心房,疼痛伴随着莫名的情愫而来,阿夏怔怔地看着他。
  醉酒的大汉见闹出事来,顿时清醒不少,急忙喊上同伙,意欲撕票杀人灭口。眼看两人就要死在刀下,门外却传来响动。有人一脚踢开门,随即拥进来许多人,轻而易举就将两个大汉制伏在地。
  那些人看到慕子良受伤,不禁纷纷下跪:“属下来迟了,主公饶命!”
  慕子良并没有理睬那些人,而他只是瞧着面前的姑娘,他朝她笑,言语还未出口就瘫倒在地,吓坏了一众人。
  阿夏觉得脸颊有湿意,她不禁抚摸,看到了指尖那颗晶莹的泪珠。她怔忪,一时间与慕子良相处的点点画面汇入脑海,她承受不住,终于昏厥过去。
  第五章:美人在侧花满堂
  阿夏醒来时,见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似乎与慕子良有很亲密的关系,因为此时她正以女主人的身份对阿夏说话。
  “姑娘,子良为了你身受重伤,现在我们并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
  阿夏焦急地说道:“请最好的郎中,他一定能活下去的,一定!”
  那女子瞥了她一眼,大约是看出了阿夏的心意,脸色就更冷了几分:“我今日来也不是与你说这一番话,我是想让你离开慕子良。我会派人送你回京城,子良是活是死都将与你无关,请你忘掉他吧。”
  她不可置信,也不愿同意,但那女子却是强硬地将阿夏送走了。
  末春的时候,阿夏回到了王府。对于这个出逃的儿媳,三王爷并没有怎么严惩她,只是将她禁足在屋子里。她那些妯娌也曾过来看热闹,可是眼目所见的不是以往的那个阿夏,反倒像见着了一个不言不笑的瘦弱女人。
  她终日没有笑容,只把自己拘禁起来,不愿与人沟通,连伺候她的侍女都为她担忧。可阿夏却说不出满心的悲痛,无人晓得她的心事,那个居住在内心里的人,她如何向旁人开口?
  这一日夜,阿夏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凄清的月光照在她的床头,她禁不住就想起了慕子良,那个白衣公子的笑容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海里。直到如今,她才知道她的心为什么空虚混沌,只因她爱上了那位舍身救自己的男人。
  只可惜,她连说出爱意的机会都没有了。阿夏再次闭上眼,泪水落下。
  快到夏天的时候,天下发生了大事。她在王府的这段时间,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也不知这江山换了主子,而新皇帝正是她的公公,三王爷。
  等这个消息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她那素未谋面的夫君竟被立为太子,而她也顺势被立为太子妃。这简直像天上掉馅饼似的,正中她头上。一向看不起她的那些妯娌,纷纷变脸,前来巴结她,可阿夏却不见笑容。
  妯娌们以为她是摆脸子,可只有阿夏自己晓得,她一点也不稀罕太子妃这个位置。她从未见过赵之然,自然不会爱他,她晓得自己喜欢慕子良,可偏偏不得见他。
  阿夏疲乏,将那些妯娌都赶了走。
  王府里的人都搬入了皇宫,而阿夏也搬进了东宫。她阿爹得知这样的消息,欣喜若狂,来到东宫与她相见。她阿爹说了许多话,不外乎就是当时没有把她嫁错,可阿夏听到这话时,却哭了出来。
  她说:“爹,你把我嫁错了。”
  她阿爹气急败坏,说她不知好歹。阿夏将苦楚吞回肚里。她想,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不做太子妃,而是与慕子良厮守,只是一切都已太迟。
  时至夏天,东宫传来消息,说是太子要回东宫了。所有人都期待着,除了阿夏。她不愿意面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夫君,可她到底还是要面对。
  赵之然回东宫的第一日就召见了她,阿夏穿着华丽的宫服去面见他。只是这位太子实在奇怪,自己站在屏风后面,不显真容也不言语。
  阿夏僵硬地行宫中的一套礼节,客套地说了些话,可太子都只是沉默。她索性不再伪装,而是走到窗前看外头的一池荷花。
  不经意间,她一声轻叹。
  “太子妃为何叹息?”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里,阿夏疑惑,那端又传来问话:“难道太子妃是怪本宫吗?觉得本宫冷落了你?”
  “不敢。”她垂眉,客套。
  太子沉默,过了一会儿,这太子又突然问道:“如果你不想当太子妃,我可以给你一个出宫的机会。”
  阿夏惊讶,转而喜上眉梢:“太子的话岂是当真?”
  太子却是笑了:“阿夏啊,阿夏,你好大的胆子。太子妃都不想当了,你到底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话落音,他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阿夏瞧去,却是整个人都呆立。
  一身白衣,笑容清和,唇红齿白,好看得让人心动,他分明就是慕子良。他站在那儿看着她,满眼柔情,言语轻喊:“阿夏。”
  她回过神来,猛然明白自己没有看错。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喜极而泣。
  后来阿夏才知道,原来慕子良就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夫君赵之然。三王爷有心想做皇帝,就重用自己的小儿子,为了提防别人,三王爷就让他故作草包,成为连王府里的丫鬟都看不起的十七子,可是在外,他便是慕子良,来历不明却大有作为。慕子良受伤之后,正是王府密谋夺位的关键时刻,为了让阿夏不受牵连,他这才吩咐身边人将她送回王府。
  当阿夏明白这一切后,心里有些愤怒,只因他欺骗了她。只是,当慕子良站在她面前,温柔地诉说那句“有生之年能遇见你,真好”时,她所有的愤怒与责怪都消失不见,转而是庆幸,庆幸自己还能看到活着的他。
  她想,她终于有机会可以说出迟来的话了。
  “慕子良,我喜欢你。”
  花前月下,她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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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奢求的东西并不多,我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想要的,其实也只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我的人,用力地抱紧我、抚摸我、亲吻我。  一  那天下班陶锦纶诱惑我去开房,被我果断地拒绝了。  身高185帅气逼人的他穿着质地挺括的西服,将他那辆最新款的豪车停在公司楼下,他从车上下来叫住我的那瞬间,简直就是传说中 “高帅富”的完美典范,引来全公司美女们的星星眼无数。  “石丹,快上车!”他视而不见周围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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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原来一早埋好了姻缘线,哪怕你再阴差阳错,兜兜转转都会遇到。  Chapter 1 乌龙是没有下限的  田微微觉得自己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最倒霉的事莫过于八岁那年被无良亲哥怂恿着往楼下扔小炮仗,结果好好的大年初二下午,她被路过的居委会大妈隔着三层楼的距离,口沫横飞地教育了半个钟头。而罪魁祸首田景泽则蹲在阳台的栏杆后,偷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从那以后,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了田微微往楼下扔炮仗险些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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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头:你将我带上那条路,站到那个孤单的舞台上,然后自己先离开了,你真的很残忍。  【01】在余希薇尚未回神之际,已被人轻揽了胳膊,闪光过后,一张照片留在了相机中。  香槟,红毯,晚礼服,再遇到宋玉笙时,是在一场自助晚宴上,余希薇正打算去取一份巧克力蛋糕,但在余希薇得手之前,一只手已经拿起那只精巧的瓷碟,将她的目标取走。  抬头,余希薇看到一张五年未见的英俊面孔,他胖了一些,没有了当初的稚气,成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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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姐姐也爱着公孙徒轩。  她最信任的亲姐姐,竟然为了抢一个她们同样爱的男人,陷她与不义。  楔子  多年以后,申然君 仍旧记得那天。  不过是灯火阑珊处的回眸一瞬,却将她那如平静湖水的生活搅的再无安静。  绿柳白纱帘外的目光,抵触着她心房最柔软的那一块,回忆起这些,那本因他离世而枯死的心,竟然又微动起来。  她仍记得,第一次遇见他的情形。  (第一章)  世交家之子来府,申然君第一个忍不住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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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别说我戳你痛处,得不到的才永远最心酸,最致命。  楔子  当你爱的人不爱你,你一定会想问为什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他的眼里永远看不见你,他的心里没有你……这种感觉很难受吧?别说我戳你痛处,我也遇到过。得不到的才永远最心酸,最致命。  01原因来了  富丽堂皇而奢华的酒店里正在举行一场舞会。这场舞会邀请的都是那些写俩字儿就几百万的大老总们,仔细看看应该可以看到很多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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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她的心很痛……他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他是这个国家的,他永远不能属于她,而将来他还会迎娶更多更多的妃子。  楔子  秦羽轩在外面站了很久了。  他凝视着前方的吊脚竹楼,深知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里。这里是怪人村没错,而那竹楼里住的人也不会错。  韩若,一个有“鬼医”之称的女子,医术高明,脾气却十分古怪。她与“回春圣手”江紫嫣齐名于江湖,但落得骂名无数,若不是江紫嫣已经下嫁他人,销声匿迹,他堂堂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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