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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了大半年之后,美英终于按耐不住,对伊拉克大打出手。战争爆发8天以来,美英联军不仅动用了强大的空中打击力量,而且在开战后立即投入了地面部队,一心想速战速决,用最短的时间消灭萨达姆,推翻伊拉克现政权。但战场形势并未向美国预设的方向发展,仗打得十分艰难。布什一方面要求国会追加747亿美元的战争款,一方面向伊拉克大举增兵,并告诫国人:“对伊拉克的战争比原计划的要长久。”仗打到这个份上,谁都可以看出,这次伊拉克战争根本不是1991年海湾战争的翻版。
先多了几分政治顾虑
这次伊拉克战争与上次海湾战争的不同点可以随手列出许多。如,战争的诱因不同,战争的目标不同,对战争的支持不同,等等。笔者所要谈的是作战方式的不同。
1991年海湾战争因有联合国授权,又有38个国家出钱、出枪、出人,提供便利,美国尽可放开手脚大干,无所顾忌。当时,土耳其在北部边境上部署重兵进行战略牵制,多国部队重点在南线进攻。通过38天的高强度空袭和4天的地面作战达成了战争目标,把伊军赶出了科威特,但多国部队没有占领伊拉克领土。这一次,美国是要彻底结束萨达姆政权,并企图对伊拉克进行武装占领,拟定了南北两线作战计划。因此,美军不但要进行较长时间的高强度空袭作战,还要进行艰苦的地面作战,同时还要考虑到不能过多伤害平民,制造大量难民,出现“人道主义灾难”;大量的救济与援助问题;战后重建问题等等。仗未开先多了几分政治顾虑,束缚了自己的手脚。
探讨信息化时代的战争模式
海湾战争是机械化战争时代“空地一体战”的典型范例。战争结束以来,美军进行了以新军事革命为主要内容的转型,从工业时代的机械化军队转向信息时代的信息化军队,全球作战能力获得较大的提高。可以说,伊拉克战争将会主要采用信息时代的战争模式,建立在一系列新型的作战概念基础之上。而这也正是美军急于在伊拉克进行新型战争试验的一个出发点。美国动用侦察卫星和卫星全球定位系统等手段辅助地面核查,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伊拉克主要战略目标的情况,并准备投入高性能的U-2高空侦察机和无人侦察机,实际上早就在进行作战的情报准备,掌握有很大程度上的信息优势;同时,美国拥有隐身飞机、以巡航导弹和制导炸弹为主的精确制导武器及海空作战平台等技术优势,可以进行远距离精确打击。
从作战角度来看,伊拉克战争与海湾战争也有着明显的不同。
情报先导,直取要害。3月20日清晨,美国中央情报局获得了萨达姆开会地点的有关情报,布什总统随即下令美军开战。在初期“斩首行动”中,美海军发射40余枚“战斧”巡航导弹,美空军的F-117A隐身战斗轰炸机飞临目标区投掷了激光制导炸弹。尽管美军把导弹突击和战机轰炸的目标对准了萨达姆政权的领导层,但从实战情况看,美军要想靠巡航导弹消灭善于隐藏的萨达姆,可能仍是“水中月,镜中花”。据报道,美军已经发射400多枚“战斧”巡航导弹,实际作战效果却并不明显。
空中打击,地面突贯。20日22时,美英军正式开始进行大规模的空袭作战,袭击萨达姆总统官邸、共和国卫队等要害目标。随后,停泊在波斯湾海域的美英军舰发射“战斧”巡航导弹,驻科威特的美军地面部队动用M109自行榴弹炮、多管火箭炮、“阿帕奇”攻击直升机等,集中对伊拉克南部战略重镇巴士拉及其附近地区发动大规模空袭,重点打击伊军导弹、远程火炮阵地、防空设施、雷达站、通信设施防御部队以及机场等目标。
值得注意的是,美空军这次主要投入B-52H战略轰炸机。尽管它是一种50余年高龄的老式战机,但作战威力大,在巴格达等地投掷“联合直接攻击弹药”(JDAM),打击效果比较明显。JDAM是一种靠惯性制导加GPS(全球定位系统)卫星导航的制导炸弹,命中精度在10米以上,赶不上激光制导炸弹1米左右的命中精度,但全天候作战能力却比后者有很大程度的提高。
几乎在3月21日晚空袭的同时,美英军地面部队在伊科边境展开成战斗队形。英国海军陆战队第3突击旅向巴士拉以东、靠近伊朗边境的法奥半岛发动猛烈突击,美军第1陆战师和英军第7装甲旅等向巴士拉和乌姆卡斯尔发起地面进攻。几小时后,美陆军第3机械化步兵师和第101空中突击师也参与了地面战斗。开战仅一天多,地面部队就急不可耐地开进伊拉克,这与上次海湾战争狂轰滥炸38天后才开始地面进攻形成鲜明对照。
分进合围,并行作战。从这些天战局来看,美英军地面部队进行的是一种有别于层层推进的传统地面作战方式的非线式作战模式,穿插速度比较快,突贯纵深比较大。其中,第3机步师先头部队在4天里快速穿插到距巴格达仅60公里的卡尔巴拉,行程超过400公里,大大超过海湾战争中地面部队的机动速度,已经从南部对巴格达构成了比较大的威胁。不过,美英军投入地面作战的主要是轻装部队,如海军陆战队和空降部队等,地面机动力较强,但火力和突击力却比较弱,已经遇到了分散固守各要地的伊军部队的顽强抵抗,双方战场伤亡持续上升,美英军进攻势头也明显减缓。如美英军对巴士拉的围攻已经持续了8天时间,却没能完整地拿下这个战略重镇。即使在靠近伊科边境的海港小城乌姆盖斯尔,美英军目前仍面临着零星的抵抗和打击,从而直接影响到美英军在这个方向继续投入地面作战的力量。
从战前部署看,美军原来是准备在北部战场投入第4机步师(美陆军第一个数字化师),但由于土耳其政府拒绝美军地面部队借道,迫使美军不得不调整作战计划。这在一定程度上严重影响到美军的整个战争部署。第4机步师有可能调整到南部方向加入战斗。美军27日在北部地区空降了一部分地面部队。在加入新的地面部队后,美英军有可能从南部、西部形成对巴格达的重点合围,并且在北部对伊军形成比较大的牵制和压力,争取尽快拿下巴格达;或者通过空中打击和地面围攻,迫使伊军主动放弃巴格达。
城市巷战已难避免。根据目前各种迹象分析,美军的作战目标是全面或大部占领伊拉克,其中攻占巴格达是重中之重,因此,美英联军与伊拉克军队将会在巴格达及其周边地区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大血战。当前伊拉克军虽遭到一定程度的打击,但仍然保持有一定的地面作战能力,一些地区的伊军已分点固守,对长驱直入的美军的侧翼和后勤补进行袭扰。伊拉克军队整体虽处于劣势,但却占有本土抗击美军入侵的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虽然一道道的阵地防线不会对美军地面作战构成比较大的阻碍,但地面作战还是脱离不了短兵相接的近距离、接触式作战,美军不想与伊军展开以接触性战斗为主的地面作战,特别是极力避免伤亡惨重的城市巷战,但战争是作战双方在战场动态变化环境中的实力对抗和意志较量,战局势必难以预料。这些天来,自以为“天下第一”的美军已经吃到了一些苦头,恐怕也不敢等闲轻视对手了。
3月27日,英国首相布莱尔匆匆赶到美国去会晤布什总统,如何协调双方军队在伊拉克战争中的行动,肯定会是会谈的重点。美英联军已经放慢了对巴格达的进攻势头,调整整个战争进程和作战重点,有可能将会首先巩固南部战线,特别是拿下巴士拉等重镇,以减少侧翼威胁。更大的血战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