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玉雕,严于己忠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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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岁入行,4年学徒生活,如果坚持至今可能成为炙手可热的玉雕大师。但是命运弄人,毕业后的一次转行,让他在黄金珠宝行打拼25年。或许是冥冥中注定,最终在2009年,他带着儿时的梦想和理想,强势回归玉雕界。严忠,上海老凤祥玉石象牙雕刻有限公司总经理,一位爱玉、惜玉之人,在玉的灵气中修身养性。用他的话说:“这么多年来,始终割舍不下自己的玉石情结。”
  都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从13岁接触玉至今,玉石文化一直影响着严忠,他认为玉石是远古先民顶礼膜拜的神物,是森严礼仪等级制度的象征,是古人审美观念的表现,更是中华民族美好品德的化身
  漕溪路272号,上海老凤祥玉石象牙雕刻有限公司的商场内,玉器琳琅满目,花样繁多。穿过商场,我们见到了刚刚从公司总部开完会赶来的严忠,风尘仆仆,手里却不忘把玩着一块他心爱的玉石。和我们打过招呼后,还没等我们提问,他自己把话匣子打开了……
  难以割舍的玉雕情缘
  说起严忠的玉雕人生,可以用两个“为什么”来总结。
  1980年,年仅13岁的严忠就进入上海玉石雕刻厂工业中学学习。从最基础的学起,不仅包括素描、雕塑,还有玉雕基础技艺的培训。两年半的文化学习,一年半的玉雕技艺学习,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成为了老师口中赞为最有潜力的学生。当所有人都认为严忠的将来就是要吃“玉雕”这口饭的时候,他却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选择——转行。1984年,从工业中学毕业后,严忠选择进入了黄金首饰行业。
  “为什么?”
  “当年在我们这个行业里有一句话‘做玉雕的不如雕萝卜的’,由于当时玉雕市场的不成熟,很多人都转行了。84年,正好赶上中国民营经济的第一股浪潮,很多和我同期毕业的学生都先后进了企业,那我也该好好规划我自己的职业方向。那时正好碰到黄金市场兴起,我就加入了当年的老凤祥,一做就是25年。”
  为了自己的职业规划,严忠放弃了苦练4年的玉雕技艺,或许你会认为他不够执着,那么你错了。在与玉雕分开的25年里,严忠仍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玉雕在中国的发展势头。“玉这样东西真的很神奇,你一旦喜欢了就割舍不下了。”
  2009年,严忠带着儿时的梦想和理想,强势回归玉雕界,进驻上海玉雕厂。2010年8月,上海玉雕厂成功完成公司化改制,更名为上海老凤祥玉石象牙雕刻有限公司,成为了上市公司老凤祥股份有限公司的一员,严忠以公司总经理的身份重新站上了玉雕界的舞台。但是回望过去的25年,严忠在黄金首饰行业里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制作过足金首饰,也做过珠宝镶嵌,成为上海黄金交易所第一批黄金交易员,之后脚踏实地地进入了管理层。但就在他最巅峰的时刻却又一次做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选择,重回玉雕界。
  “为什么?”
  “决定重回玉雕界有两个原因:第一,虽然与玉雕分开25年,但是这25年里我一直都在这工艺美术行业里学习,黄金珠宝也好,玉雕象牙也好,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对我来说玉雕并不陌生。第二,从小学习玉雕技艺,对玉雕有一份很深的情感。这么多年,我对玉雕的关注度和喜欢度一直没有变过。所以有这么好的机会就一定不能错过。”
  初出茅庐,入行玉雕业、深思熟虑,转行黄金业、厚积薄发,重回玉雕业。如今,儿时的爱好仍在心头,年轻时的奋斗成果也紧抓于手,将爱好与事业合为一体,不是每个企业家都能做到的,但严忠成功了。短短3年的经营,他已将上海老凤祥玉石象牙雕刻有限公司打造为上海玉雕界的领军企业,为海派玉雕事业的传承与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是什么样一股力量让这门传统艺术重新崛起?严忠给了我们8个字:“继承传统,开拓创新。”
  海派玉雕的传承发展
  上海老凤祥玉石象牙雕刻有限公司的前身上海玉雕厂,曾在玉雕界有着“黄埔军校”的美誉。1958年,上海玉雕厂成立,聚集了上海各个流派的老艺人,他们分别在玉雕厂内负责四大类:炉瓶、人物、飞禽、走兽。其中以炉瓶最为著名,它造型稳重典雅,纹饰古朴精美,富有浓厚的青铜器趣味,在当年的玉雕界中独树一帜。1962年,由魏正荣、关盛春两位老艺人主持,制作了重达4000多斤的大型玉雕《红旗插上珠穆朗玛峰》,刻画了中国41名登山队员征服世界屋脊的英雄姿态。1979年,在著名工艺师黄德荣主持下,由数十名艺人合作,用一块重7300公斤的大青玉,设计制作了高2.6米,宽1.4米的《万水千山图》,此作品历时经年,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玉雕产品。
  “海派玉雕的繁荣离不开老玉雕厂这些大师和他们的作品,但是如何将海派玉雕中的‘兼容并蓄、海纳百川’的包容风格展现出来,就是我们老凤祥玉雕现在要做的。而‘继承传统,开拓创新’便是老凤祥的治玉宗旨。”
  严忠告诉我们,老凤祥玉雕的特色是不仅继承传统而且还要在玉石雕刻的设计创作、雕刻技艺和技术开拓等多方面创新。虽然继承了上海玉雕厂的悠久历史和玉雕厂多年来积淀的玉石文化,但是改制后如何在新体制和新品牌的管理下实现传统与创新并存,才是严忠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在新的体制下,严忠表示将摆脱原来的管理模式,在原来的体制下,设计制作人员是按件收费,做几件给几个件的钱,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设计制作人员的积极性。改制后,老凤祥将以作品的设计感和工艺的精细度来作为衡量一件玉雕的作价标准,这样一来既能留住优秀人才,也能创作出独树一帜的作品。
  在产品创新上,严忠认为玉雕是一门传统手艺,在技术上一定要保持传统手艺的传承,但是在设计上一定要大胆创新,不要拘泥于原有的式样和做法。“这几年我们也一直在思考设计上如何突破。比如人物件不用做的面面俱到,可以在突出主题的前提下做到有些地方虚拟掉。动物件可以打破中规中矩,不用一味地写实创作,可以适当地灵动一点。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在其他件上可以参照其他门类的工艺品创作,比如书画、竹雕、木雕等等,我们要吸收别的艺术好的设计思路和技术应用,从而在玉雕创作过程中体现最完美的玉质感。”
  值得注意的是,在严忠的创作理念里,他认为做玉雕工艺最重要的就是只能做减法不能做加法。“玉雕工艺是一气呵成的,不能后期拼接的,这就是玉雕工艺最难的地方。不像黄金,你不喜欢了可以高温熔掉,然后再打造一款你喜欢的,玉雕是不能这么做的。所以玉雕作品的设计创新尤为重要,如果设计不合理在做的时候就会碰到很多问题。”   一件好的玉雕作品,或许是要能够代表这个时代的特色。既要有传统工艺的味道,又要有当代设计的理念,在符合现代人审美的同时,也要能引导一种良心收藏和投资的理念,这才是严忠口中说的真正的传承。
  做玉雕不能浮躁
  说起当下的投资热潮,继股票、房产和黄金市场的潮起潮涌后,艺术品收藏又掀起一股浪潮,书画、瓷器一波接着一波,玉雕也顺理成章成为新宠。在“黄金有价玉无价”的名义下,白玉翡翠市场一片红火,价格攀升惊人。而越是疯狂,跟风者越众。这一现象的出现不免让很多投资客认为玉雕市场“水很深”。
  “现在的玉雕市场比起以前是真的繁荣和热闹很多,但是这些繁荣和热闹背后也确实充满着浮躁和不良的风气。因为在玉雕市场内,很多都是信息不对称的,原材料供应商和买原材料者信息不对称,买原材料者和收藏者信息也不对称,这就导致了一些人为了抬高自己作品的卖价不惜采用各种手段。我们这行还有一句话‘玉器行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意思就是要么没有人买,一旦有人买这个价格就是惊人的,这些行为对于整个玉雕行业的良性发展都是有损害的。”
  严忠认为现在很多投资者收藏玉雕作品很多都是考虑商业价值,对玉文化的了解就相去甚远了。很多购买者在买玉器的时候,他们都会先考虑原材料的价格。其实一件玉雕作品不能只看材料的价格,还要从很多方面进行考量,比如做工、工艺性、艺术价值等。因为一旦原材料的价格泡沫破灭,那么玉雕市场将会受到一次非常严重的打击。
  说着说着严忠就拿出了一款自己非常喜爱的玉雕作品给我们解释道:“这款是洪新华大师的作品,青花籽料熊。青花是大家熟悉的一个特色玉种,黑白配色受到很多和田玉玩家追捧。洪大师雕工精巧,线条流畅。这个作品寓意鱼与熊掌可兼得,黑玉部分为熊,白玉部分为鱼和水。从工艺上看熊毛细如发丝,鱼活泼生动。而且熊身上的白玉部分大师通过俏色运用,把他雕刻为水花溅在熊身上。从寓意上看可谓大丰收,双赢利。”这款青花籽料熊在严忠的描述下顿时赋予了新生命。严忠说一件好的玉雕作品必须先得从艺术价值上来考量,接着才是材料。他认为市场需要对作品有正确的审视,无论是从题材、创作设计还是雕工上都要进行全面判断,以确立正确的审美观,这样才能对市场有一种良好的维护。
  当然,在严忠看来做玉雕生意的商人不能浮躁,做玉雕作品的做手就更不能浮躁。每一块玉,在不同做手的手底下,几乎都会呈现出不一样的生命力。但是就是这样一门被称为中国传统工艺中最有价值的工艺可能也将面临手艺失传的问题。“众所周知,扬州是我国玉器的主要产区,琢玉工艺源远流长,而扬州玉雕师傅的手艺更是巧夺天工。我们老凤祥玉雕的大师也都是来自扬州的老师傅,但是现在很多大师也都面临退休,很多都是儿子辈的替上。面对玉雕手艺可能失传的问题,我们也想了很多办法。改制以后,我们也通过很多方法召回了许多散落民间的大师,比如周百均、韩荣昌、吴德昇等大师,希望在保持现有优势作品的前提下,还能通过大师们培养年轻做手,使得传统技艺能够获得传承。”
  据了解,老凤祥玉雕现已和多所高校合作。在各大高校的艺术专业中,定点培养一些优质学生,毕业前夕通过在老凤祥玉雕的半年实习期内,选拔一些对玉雕行业有兴趣或者对玉雕技术有天赋的学员,接受大师们针对性的培训。“做玉雕非常苦,这手是整天泡在水里的,一定要静下心,不能浮躁,所以我们希望找到的是真正喜欢这门手艺的人,只有真正喜欢,才能将这份感情融入自己的雕刻中。”
  做最好的玉雕品牌
  如今,玉雕行业的良莠不齐,让很多投资客和收藏家望而却步,在这种现象下,严忠认为品牌管理就是重中之重。老凤祥玉雕作为沪上唯一一家以玉石象牙雕刻为主的国有企业,其品牌影响力也是不容忽视的。
  内行人都知道,玉雕行业的门槛相对比较低,有一块原材料加上雕工就可以自己开一家工作室或者民营作坊。在市场上很多人也利用这一点欺瞒消费者。“现在市场上的一些个人作坊的一些行为造成很多消费者对所有玉器行都失去了信心,其实这对我们正规的国有企业冲击还是蛮大的。像我们老凤祥玉雕,如果消费者来选购,我们基本都会说清楚是哪种原材料,都会说的很具体,比如山料,籽料,翡翠等等。”
  “人有千张脸,玉有万种面”,玉石鉴别本来就是一门极为复杂的学问,行家里手还有看走眼的时候,更不要说消费者了。玉雕就像做人,真诚的做人,就像好的作品一样,能经过别人的精挑细选。老凤祥玉雕要打造的就是好的作品加上好的服务,这里所说的好的服务就是指老凤祥玉雕的销售人员在对客户购买玉雕时,不能给消费者做出错误的指导和虚假的介绍。“在玉雕行业中,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和客户的交流,很多客户都是新客,可能自己对玉雕有一点点的认识,但是大部分还是要通过我们的介绍描述让他们了解这块玉器的原材料、作者、艺术价值等等,我们追求的是货真价实,不能把消费者当做‘冤大头’。”
  之所以让严忠在玉雕行业将诚信度放在首位,是因为曾经在他身上发生的一个小故事。“做我们这行讲的就是经验和诚信。因为现在只有翡翠具有唯一的检测标准,玉石到目前为止靠仪器是测不出产自哪里的,以前我经手过一批俄罗斯碧玉、青海碧玉和加拿大碧玉,拿到国家正规检测局去检测它只能检测出都是和田玉,对于产地是测不出来的。所以对于购买玉器的消费者,我们通常都是凭自己多年经验分析,清楚地告诉消费者这些玉石产自哪里,成分是什么。但是也有不少黑心商人利用这一点让很多消费者上当受骗。”
  严忠建议消费者在购买玉雕作品之前要做好功课,不仅要掌握玉雕基础知识,更要锻炼自己的眼力,刚刚入门的投资者,不建议购买非常昂贵的玉器。投资是要循序渐进的,玉作为不可再生的资源,升值空间是相当大的,投资者一定要先将自己的眼光放高,不能一味追求高价,看重作品的艺术价值和雕刻工艺,这两者才真正决定了今后作品的升值空间。
  如今,老凤祥作为沪上知名品牌,可以说家喻户晓。改制以后上海玉雕厂成为老凤祥旗下一员,严忠希望通过老凤祥悠久的品牌历史和宣传推广来保持目前玉雕行业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在如今浮躁的环境下,老凤祥玉雕希望更多的玉雕作品和玉雕人才通过老凤祥的平台来进行宣传,期盼能为玉雕文化的传承作出点贡献。
  所谓“君子比德于玉”,“德”既是玉的特性,亦是古人心目中正人君子良好品德的象征。玩玉之人深深明白,在玉的灵气中修身养性,才是玩玉的至高境界。严忠,自己玩玉,也教人玩玉,我们希望他带领的老凤祥玉雕能在当今浮躁的环境下,让更多爱玉之人懂得如何“雕”出不一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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