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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晓黎:刘青云饰演的这个人物其实是有原型的。这个真实人物叫周伟,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故事也基于他的真实经历。他开过夜总会、做过木材生意,听人说养大象搞旅游能挣钱,就在21年前养起了大象。但是养了才吓了一跳,发现大象食量惊人,一天要吃下250斤象草,每头大象每年的花销大概在200万左右,5头大象一年就是1000万。夜总会可以关门、木材厂也可以歇业,但大象是活生生的生命啊!总不能就那么扔了。于是大象让他沦为落魄的马戏班班主,这个故事我听的时候觉得很荒诞,就决定把它拍下来。
电影里有马戏团团长和动物保护者之间的冲突,那么剧本最初的设想是什么?就是动物保护吗?
邵晓黎:不是,我當时是奔着老周的故事原型做,结果发现做不下去。为什么剧本做了那么长时间,你会发现打败他的叫命运,也有很多人养大象挣到钱了,就他挣不到,只能说是命运了。当然也有他很多没有经验啊、不知道养大象这么麻烦啊等等,但如果完全围绕他的故事来写,就会变成文艺片了,因为他没有对手,这样就比较高级了。我还是要做一个大众的商业电影,所以还是要给他设置一个对手。
那设置一个什么样的对手呢?既然想用大象表演,就一定要有一个不让你干这事的人,那就是动物保护者。这样就重新设计了一个人物,故事也跟着出来了。所以我们更多的是在人物性格和背景上参考了人物原型,故事是新编的故事。
找投资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是剧本完成之后才找投资?
邵晓黎:对,都是这样的途径,独立制片。确实这个困难很多,过程非常难,相对来说演员方面还比较顺利,看到剧本大家都比较喜欢,特别是刘青云,他是在飞机上看的剧本,看完没过多久就答应出演了。
故事最终的走向和结果和预期有没有距离?
邵晓黎:目前电影还是比较忠于剧本的,因为我相当于是独立制片嘛,所以有比较大的创作自由度,大方向的把握都是我自己来,就像我前面说的,如果我是个很任性的人,可能真的就拍成一部忠于人物原型的文艺片了,但我还是想尽量的往喜剧上靠,剧情上也能多点冲突和人物对立,所以目前观众看到的,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这是一个发生在云南的故事,为什么找刘青云和林雪这两位香港演员?
邵晓黎:林雪是一开始就定下来的,当时我们在北京吃饭,我那时候剧本里有个角色是泰国警察,到云南找几头大象,我觉得林雪演泰国警察很合适,也比较有喜感。
刘青云这次的表演风格和警匪片有很大的差异。
邵晓黎:对,很松弛,如果不是普通话这一关的话会更松弛。这个角色对他来说很不容易,他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说台词上,多多少少影响了一点,但总体呈现已经非常不错了。如果普通话像我们这样随意的话肯定会更加出彩。
最后有没有想过给他配音?
邵晓黎:没有,因为他普通话的原因,我才把这个角色写成广东人在云南,所以他的港普听起来并不别扭,反倒用他的原音更好。
那拍这部戏最困难的是什么?是让刘青云适应这个角色吗?
邵晓黎:挺多部分都挺难的,现在回想起来。整个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其实电影的困难每个剧组都有,拍电影就是解决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当把所有麻烦都解决完,电影也就拍完了。每部戏都会有数不清的麻烦,只是表现的不一样。
我们怎么样用大象,这是很大的困难,大象给你的时间很少,每天就那几个小时,在这几小时里,大象不像人那样可控,高兴的时候能拍到你想要的镜头,不高兴的时候你只能等着,所以花了更多时间成本。
另外,云南的天气很热,外面地表温度四十多度,棚里还要打灯,所以温度更高,演员们的情绪都会受影响。
正常剧组可能每天拍十几个小时甚至更长,为什么大象就只有很短的时间?
邵晓黎:是主人要求的,到时见就要休息了。它们在规定时间内状态比较好,如果让他们一直工作就会变得非常烦躁。并且,大象其实是喜欢跟人玩的。
邵晓黎:目的很明确,就是对于人生况味的喟叹。这个东西没有办法去说什么中心思想,我只是看到这样一个人,我看到他的故事,拍出来分享给观众,在每个观众心里都会有感兴趣的部分。我自己沉浸在故事的情绪里。
说一下喜剧部分,不靠台词或肢体语言戳中观众笑点,都比较自然,这一部分有没有觉得很困难?
邵晓黎:喜剧特别困难,并且很多观众觉得笑点不断的电影才是喜剧,这一次我更多的是把喜感建立在人生的荒谬性上,比如刘青云因为荒唐选择,买了几头大象,然后开始麻烦不断。人生像这样的荒唐经历很多,更多放在这个建构上。
喜剧的困难分为两个阶段,剧本创作和拍摄过程中。都碰到了吧?
邵晓黎:我们经常在现场觉得很好玩,结果后面看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经常会回头重新找正确的反应的。比如卡姐找刘青云说我买了你的股权,刘青云掏出结婚证说我要和你结婚,演员是尝试了多种情绪和表演方式,反反复复去找正确的表演方法。更合理,更理所当然也更超乎预期的演出方式。
几个演员都很放松,是不是片场也有临场发挥的部分?
邵晓黎:临场发挥的挺多的,我就不是一个特别严谨的导演,我希望能够创造一个氛围,让演员自己去发挥,我喜欢这种方式。
前几年电影市场非常好,为什么你的产量不大?
邵晓黎:我基本上会同时准备很多项目,我做剧本的时间很长,包括在做《大象》的过程里也在准备别的剧本。这部戏时间长确实不太合理,中途遇到融资困难、特效拖了很长时间等,后期特效做了很长时间,对他们来讲也是没有经验。
基本上很多电影会找多家特效公司来完成,为什么这一次就找一家?
邵晓黎:一个是经验上的问题,还有也是经费上的问题。
接下来还会有特效电影吗?
邵晓黎:后面的戏会更困难,特效更多,是一部歌舞片,对工业化水准要求极高。
最大的遗憾在哪?
创作周期很长,电影上映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市场和观众的口味有了变化?
邵晓黎:我依然觉得,这部电影在今天的市场上依然特别,之前没有过。不过我不是在找特殊性,如果这样的话会掉到很局限的坑里,在特殊的题材里要找到最大的情感基础,这是人性的共性,我的观点是工作是找共性的东西,而不是找个性的东西,个性总会被抛弃的。追着市场和环境追不上,但共性的东西不变,抓准这一点观众会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