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

来源 :台港文学选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Tengsh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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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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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至今还没有找到答案的故事,我曾经问了自己千百遍,那个晚上,你为什么会半夜里起来,做那样的动作,救了自己的命。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回答自己,我为什么会这样做,这变成了一个离奇的故事,从来没有答案。  我记得在我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常要离开上海去外地参观写生学习。我们舞台美术系学生,有时候去苏州园林描绘建筑,有时候去风景优美的地方画湖光山色。那一次我们要去舟山群岛,上普陀山看庙宇结构,取道浙江
我没见过外公,但我知道他的存在。  小时候,我跟外婆住在乡下。家里的相框里,有一张中年男子的照片。外婆说他就是我的外公。我对这个皮肤黑黑的敦实男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他在注视着我们。他会定期寄来侨汇,外婆和我都靠外公寄来的钱生活。那时候大人们说到吕宋,脸上都带着会发光的神色,像后来人们谈到香港一样。长大后读了一点书,才知道那个时候的菲律宾是亚洲仅次于日本的富裕国家,华人在那里非富则贵。  这
密封的冬夜  分不清靠近是雪 是鹽  你提一盏灯来  轮流了我  在和平的阴暗中冒险  烟火大路  按摩,烫口的面,小肉串  市招拆散想象  不愿煨暖的手  抚摸地球,白猫,折脚的马  惦念自己本是为融化而停留  期待爱的东西都结了冰  刀刃,鱼鲜,复印的情书  不理会你说的那些讲究积累  与破坏的事物  静要静得畅快  汗与血一样透明  那时我戒不了烟  像城里大多数人一样  时而运动,时而堵塞
珍妮姐姐有张完美的瓜子脸,气质出众,是那种走在街上很容易招致“回头率”的女人。她要我们称呼她“姐姐”,但我总觉得她比较像我妈,因为我妈十八岁就生下我,也没大我多少岁数。  会认识珍妮姐姐,是连串青春期黑白照片组合无止尽的漫画停格,浑沌少女心与这世界的连结从来不是平行线,比较像是靠不住的磁铁负负极。我所理解的社会现实总要亲身经历之后,才敢找出自己选择的价值。  7O年代的初中生,女生规定剪西瓜头,不
带什么走在路上  父亲走了  一个图像  一个音频  一股老男人的味道  从我的眼睛、鼻子、耳朵里一一消失  他的故事被遗忘  好的坏的,一笔勾销  我的五官从此缺少些什么  蛋糕像少了一块,这时父亲是奶油味的;  那只鸟今天没有飞来,他便是那只鸟的形状  在没有他的日子里  他总是那些事物缺少了的事物  递归到这个午后  一杯倒掉的牛奶  弄得到处都是  你将一部分喝进肚子  一部分清理干净  
父親与草  我父亲说草是除不完的  他在地里锄了一辈子草  他死后,草又在他坟头长了出来岁末,读闲书,闲录一段某典狱官训示  别想越狱,用完这座牢房  我就放人。  别想还有大餐,比如,风花和雪月。你的大餐就是这  大墙内的时间。夜壶装尿  装天下之尿,进进出出。看见天上飞鸟  也别想谁有翅膀,谁飞出了自己的身体?  别问今天是哪一天  石缝里走的都是虫豸,春风里走着短命的花枝。并且  层出不穷钉
岩 石  每日都如此——  眼睛耳朵  在长长地散步  一条街道  牵着黄昏和雾  前往海滨  啊这些年少的——  岩石终于  定居下来  我,从另一面  靠近,携带一个永远的旧包袱  (——海水每天拍打它  永不平静的内在)  他说他们会雕刻  十字形的  沙漏  以致岩石  把功课藏在更里面  要住久一点  才会发现  他总是这么说  帆  所有被弃的河流,从时间中逆行  都汇集在这里  所有
先生长辞,举世滔滔,论者多称先生为大侠,吾则以为应尊称先生儒者。  弱冠离乡,江湖上行走,才气纵横,名震天下,却总是一派春风,宽容厚道,无论高官富贾或者长龙般求签售读者,始终微笑以对。有京城写手贬先生为庸俗,先生日“有不虞之誉有求全之毁”,一笑置之;有教授名流颂先生为大师,先生说,“无论如何不敢当”。笔名缀一庸字,凡庸亦中庸也,从心所欲不逾矩之谓也。笔下人物多憨态可掬,大巧若拙,皆源于心灵深处对华
最近天冷,树叶枯黄,金黄的纸张在圆形开口的炉子里烧得火红。  老烟守在炉子边,食指中指夹着一根烟,前端挂着一大段烟灰,无有其他着力点就这么直挺挺挂在上头。  老烟哈出一团白气,像天冷时常可见的街上孩童哈着气玩一样。从他嘴里出来的,却已非那些个孩童哈出的那样纯粹——水和二氧化碳。根据那些支持政府把禁烟区越设越大的公益团体的资料,老烟嘴里的那口气至少有七千种化学物质。  老烟眼前,约莫十步距离外,炉子
那些古老而有趣的店铺,充满传奇的色彩,我们决定去看看它们。我们步过那些宽阔的玻璃窗橱,里面有光线柔协的照明,以及季节使它们不断变更的陈设。然后,我们转入曲折的小巷,在陌生但感觉亲切的楼房底下到处找寻。  偏僻的小街上,电车的铃声远了。我们听见壳拓壳拓的木头车摇过。街道的角落,随意堆放着层叠的空箩和废弃的纸盒,墙边靠着担挑和绳,偶然有一辆人力车泊在人行道上打盹。在这些街道上,肩上搭着布条的苦力蹲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