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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being"具有系词、同一性与"存在"等多种含义,而从这些含义引申出来的哲学争论,在西方哲学史中一直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由于中西语言之间的巨大差异,如何尽量准确地翻译这个词,也导致了汉语哲学界的相关争鸣。然而,虽然近代以来中国的现代哲学词汇的构成多有日译之痕迹,汉语哲学界却鲜有对于日语哲学界对于"being"的日译实践的自觉讨论,这就使得我们对于此类问题的研究一直缺失了日语向度的学术参考。详细而言,虽然在井上哲次郎的时代,"being"并没有被翻译为"存在",但将"being"翻译为"存在"的做法,却在日后慢慢成为日本翻译界的标准操作。而根据和辻哲郎的观点,将"being"翻译为"存在"乃是不合适的,因为"存在"无法承担对主词进行临时性本质指派的功用,而这个功用对于西文中的"being"乃是非常重要的。在《伦理学》中,和辻哲郎本人主张对"存在"的东方语源意义进行深挖,以便开拓出一种与海德格尔的"基础存在论"旨趣有异的空间伦理学,而与此同时,他也没有特别纠结于如何日译"being"这个问题。而在《日本语与哲学问题》中,和辻哲郎则转而思考如何在悬置汉字文化之中心位置的前提下,从日语的假名表达方式中寻求翻译"being"。他最后找到的与"being"对应的概括性日语词汇乃是"あり",即"ある"之古体,而"ある"的变体"がある"与"である"则勉强可以对应西语中"being"中的不同变体。但即使如此,"ある"与"being"之间的对应关系依然是非常不严格的,因为有一部分与"being"有关的日语表达并不能被归到"ある"之下,而一部分与"ある"相关的日语表达式也很难在与"being"有关的西语表达式之中找到对应者。而与日语相比,汉语中甚至连一个像"ある"那样能够勉强覆盖"being"中大多数含义的字或词也没有(而王路先生主张用"是"来翻译"being"的做法,其实也是有问题的),因此,今天汉语翻译者必须自创新词来翻译"being"。譬如,"是存"就可以是一个备选的翻译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