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谁寄锦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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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写信的时候,是在四年级。
  语文老师在课堂上敲着黑板讲写信的格式:开头要顶格写,问候语在下一行空两格,结尾要写上祝福语,在右下角写上姓名和日期……
  原本只是应试考试内容的写信教学,却在课堂底下掀起了一股写信的浪潮。
  我的第一封信,不是写给老师和家人的,结尾写的不是“此致敬礼”而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期待你的回信”。
  我写给了一个陌生人。
  我还记得F在一个天朗气清的午后悄悄问我:你要不要写信。
  我没有犹豫,直接说好。那时候没由来地认为,写信会是一件与众不同又很了不起很酷的事情。
  笔友是 F村里的同龄女生,我们之间唯一能扯得上关系的只有F,于是F就成了我和笔友之间的中转站。笔友把信写好拿给F,F就会在次日上学时顺便带来给我,我回信转交给F,再由F转交到她手里。
  没有邮票,没有信封,也没有好看的信纸,随手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就开始了我的写信时光。
  我犹记得笔友在第一封信里详细地介绍了她自己,一张纸写满了字,囊括了她的基本信息、兴趣爱好以及她对我的疑问、猜想和期待。
  都说每条道上都有自己的规矩,而作为一个刚刚踏入写信路上的菜鸟,我只能有样学样中规中矩回了满满两大页的信,其中囊括了我的基本信息、兴趣爱好、分条罗列回答她的问题以及我对她的疑问、猜想和期待,并且在倒数第二行写上“字迹潦草,勿怪”此类的字眼。
  我们两个就开始了两人之间的写信相处模式,乐此不疲地麻烦F当邮递小哥。
  我印象最深的一封信是,她在一封信上的结尾写了一句“886”,当时对这些数字能够代表文字的东西一无所知,便在信中回复了一句自己看不懂“886”是什么意思。让我诧异的是,因为我的一句不懂,笔友回复了满满一大页的A4纸,都是那时候最流行的数字代表文字。“39”代表“Thank you”,“246”代表“饿死了”,“25910”代表“爱我久一点”,当然还有最被人熟知的“5201314”代表“我爱你一生一世”……
  那时候,是她让我比其他小伙伴更先了解流行的东西,包括还只能在收音机和CD里听到的流行音乐。
  我不知道同样生活在农村的她是怎么知道这些流行的东西,只知道我被她的热情感动得一塌糊涂。
  最后我没有把这件很与众不同又很酷的事情进行下去。我只隐隐约约记得,我们的最后一封信是在期末考前,我们彼此在信里写着:临近期末,不能及时回信,望见谅。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见谅呢。
  随着期末的结束,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暑假,放暑假就意味着不用上学,不上学就意味着我们只能中断了联系。到了五年级,两人不再主动给对方写信了,我们曾经还在信中相约要见面,可是还没等到见面呢这件很酷的事情就被我们终止了。
  后来因为小博,高中时认识了许多博友,偶尔心血来潮也喜欢相约写信。可我一直都知道,我的第一个笔友,不是志同道合的博友们,而是那个我用简简单单一张张纸以及满腔热情建立起联系的她。
  你大抵也猜到了,都说人对第一次接触的东西印象会特别深刻,可是如今的我却没能记得她姓甚名谁,毫无印象。但凡有一点印象,我定不愿意以“笔友”俩字这么笼统地称呼她。
  我一直觉得,写信是一种跨越时间和空间的另一种聊天方式。在不知道什么是网络、QQ是何物的年代,传纸条和写信成了唯一一种会留下痕迹的聊天方式。
  云中谁寄锦书来。
  我知道,不会再是你。
  小嫣快闪:我家住六楼,我小学时最好的小伙伴住四楼,天天一起上下学、写作业。但我们在六年级的时候也开始了鸿雁传书,可能是有很多不能当面说的小秘密吧。那时家门口都有一个报箱,每天早晨送报员都会把当天的报纸投放在这里,后来送报员不怎么来了,倒是我和她,把这个报箱当作了邮筒,各自取了个笔名,开始经常互相传递信件,说了很多掏心窝的话,互相鼓励的话,还说好友谊天长地久。可是到了初中,我们不再同校,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也没有时间再写信,只是断断续续地偶尔短信联系,直到大学毕业她搬家,联系彻底地断了。可我依然很怀念那段时光,彼此坦白地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心底的秘密,对彼此的看法。虽然现在再也没有可以这样写信的笔友,但是我曾拥有过,已足矣。
  編辑/王语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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