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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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日子和病房中的墙壁一般苍白。我常常整天躺着,看以前抄的忧伤的诗,我常感到年轻的生命正脱离自己的躯壳。“日子是百叶窗上带血的裂口”,对于我来说,就这样了。
  隔壁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人。我叫他老柏,他跟我一样,尿毒症,而且更惨,高位截瘫。但他很乐观,总是笑。
  有一天,我百无聊赖地躺着,看那些苍白的诗。老柏好奇,将我的本子要去读。
  老柏前所未有地开心,他眼睛明亮,看着我说:“小伙子,不错呢。”然后悠然躺下,跟我讲他年轻时的精彩。老柏年轻时也爱文学,爱读诗,还爱写诗。他告诉我他上大学时组过诗社,还写诗追过女孩。老柏深情地讲,我听得很开心,入院后第一次这么开心。后来,为了打发日子,老柏常跟我谈诗。
  他说他喜欢济慈的热情和优雅,他喜欢读英文诗,同时对李白也有一种偏爱。老柏很浪漫地说:“把诗镶入生命,生命才不会苍白无力。”我常让来看我的朋友带些诗集来。那些喜欢玩文学的朋友看见我开心了,也乐意带些好的诗集。我和老柏一读就是半天。
  后来,隔壁病房中的一个孩子也喜欢来我们这里。那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得了软骨病,手已经抓不起笔了。他的父母看他和我们一起很快乐,紧皱的眉也会舒展些。于是,我和老柏有时会教他读诗,十二三岁的孩子什么都学得快,不久就已经会背很多了。我们这间病房里常有笑声。
  有时老柏会发呆。他看着天花板,跟我说,我们可以组个诗社了,跟电影中的那个死亡诗社一样。说完,他模仿基廷说:“‘死亡诗人应致力于汲取生命的精华!’梭罗的句子,很好呢。”我笑了。
  我躺在手术台上时,回想起那些诗,在微笑中已忘却了死亡。手术很成功,不久我出院了。老柏送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丁尼生的诗:“及时采撷你的花蕾,旧时光一去不回,今天尚在微笑的花朵,明天便在风中枯萎。”我突然充满活力,因为发现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我常回去看老柏和那个孩子,常跟他们一起读诗。一天,我带着才买到的《兰波诗集》去看他们时,孩子告诉我,老柏死了。
  我流着泪推着轮椅带着孩子去看老柏的墓。天很冷,下起了雪,雪落在死者和生者身上,一样安静。我把诗集送给那个可怜的孩子,看着他明亮的瞳仁说:“好好活。”他神色忧郁,不知为何,念起了顾城的诗:“诗是树叶,比秋天短,比世界长。”
  我知道,我们的生命,不会像白雪般静默。
  这篇记叙文讲述了三个重症病人在病房因为诗歌而结缘,互相勉励度过生命中的艰难“过程”的故事。三个人物——一个死去,一个痊愈,一个正在康复中,通过他们对于生命的不同理解,作者写出了对于生命的独特感受。哪怕结局迥异,亦有悲伤,这个过程仍是充盈着诗意的,有一种悲怆之美。文中对于诗句的引用,恰当且切合主旨,如点点繁星散落在苍穹,熠熠生辉,给人美感。甚至“死亡诗社”的标题,“老柏”的命名,结尾墓地的白雪等,无不体现出作者的匠心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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