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什莫尔山背后的传奇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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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6年,在拉什莫尔山上雕刻总统塑像的初衷是为了发展南达科他州旅游业。15年后竣工时,它已成为象征美国决心和技能的地标。在天才雕塑家格曾·博格勒姆的监督下,约计400名工人从山顶一侧对41万吨花岗岩进行了爆破和钻探。
  但博格勒姆的天赋并不局限于艺术方面,在项目宣传和推销自己方面,他也展现出非凡的才能。在拉什莫尔山总统塑像雕刻期间,时任南达科他州州长的威廉·布洛对艺术家的这些方面并不陌生。
  为项目弄到所需资金和雕刻巨大的花岗岩头像一样困难。1926年,联邦政府批准了该工程项目,但大部分工作是在大萧条期间进行的,当时筹集资金尤为艰难。最终呈现在世人面前的只是博格勒姆原设计的缩小版。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四位总统的雕像均为半身像,但无奈时间和金钱均有限,最后除华盛顿像是一座胸像外,其余三人都是头像,西奥多·罗斯福和林肯的像只雕刻了面部。
  留给博格勒姆本人的时间更是有限。他于1941年3月去世,工程由其子林肯·博格勒姆接管完成。同一年,项目资金耗尽:政府专注于重建国防。拉什莫尔山工程于1941年10月31日宣布竣工。
  尽管不像原来设计的那般宏伟,博格勒姆的雕像还是对代表建国(华盛顿)、扩张(购买了路易斯安那州的杰斐逊)、发展全球力量(羅斯福)和内战期间维护联邦统一(林肯)的四位总统,表达了永久的敬意。今天,拉什莫尔山国家纪念公园由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进行维护。
  拉什莫尔山也是对艺术家的致敬,在布洛的文章中,格曾·博格勒姆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没有雕塑家格曾·博格勒姆殚精竭虑的推动,就没有拉什莫尔山总统雕像群的问世

  在我担任南达科他州州长第一年的春天,青年公民联盟年度大会在州首府皮尔举行。会议期间,州历史学家多恩·罗宾逊提议,由青年公民联盟负责为拉什莫尔山国家纪念公园筹集资金,但联盟拒绝了此提案。之后不久,多恩·罗宾逊和格曾·博格勒姆一起找到我,他们计划通过公益捐赠筹集必要的资金,并说目前启动资金已捐赠到位。
  博格勒姆天生就是一位优秀的推动者,在柯立芝总统来州访问期间,他开始大力推广其工程计划,还请总统到山上去,吸引了一大批人关注。除了总统讲话,博格勒姆也趁机发表演说,畅谈自己的打算。他计划在花岗岩上雕刻出华盛顿、杰斐逊、林肯和西奥多·罗斯福四位总统的巨幅雕像,还斗胆“授权”柯立芝总统草拟一篇几百字的美国历史简介,并由博格勒姆本人刻在雕像对面的山上。柯立芝总统欣然接受了此任务,但对自己将陷入何等尴尬处境并不知情。几年后,柯立芝总统任期届满,他把完成的手稿交给博格勒姆,雕塑家却十分不满意,当即拒绝。
  接下来,博格勒姆说服赫斯特报业集团对拉什莫尔山推广计划进行广泛宣传,并举行写作竞赛,为最佳美国简史一等奖的获得者提供1万美元的奖金。全国各地共计1万多人寄来了参赛稿,但没有一篇让他满意。他说,要是没人能写出更好的美国历史,他就亲自动手。不管怎样,此活动让拉什莫尔山项目人人皆知。
  最初,拉什莫尔山委员会由当地积极响应的民众组成,后来委员会力量日益壮大,全国各地乐善好施的有钱人也加入进来。因此,工程在早期就筹集了大笔资金。为了让工程项目更持久,国会成立了全国拉什莫尔山委员会,委员会成员由总统直接任命,之后每年由联邦政府拨款资助。
  在参议院任职的12年中,获得必要的拨款以维持工程运行一直是让我头疼不已的问题。博格勒姆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我相信,他是一位极其出色的雕塑家。任何其他在世的艺术家都不可能有如此远见卓识和能力,将这些了不起的人物雕刻在山腰的花岗岩中。但是作为金融家和外交官的博格勒姆,表现就不那么出色了。最初几年有全国委员会的扶持,获得必要的资助尚还比较容易,但之后一年比一年困难,到最后几近无望。
  为了保证得到预算资金,博格勒姆一直坚持亲自面见拨款委员会。他的记忆力不是很好,总是记不住以前在会议上的发言,而有的委员会成员则强硬无情,记性很好。几乎每次在向委员会进行请求的最后,格曾都承诺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要求拨款,有了这笔款项就足矣。但是第二年他还会回来,要求拨款的数额也大幅增加,因为他对纪念公园的建设又有了很多新点子。
  他一度决定在山上结实的花岗岩中挖一个大洞穴,修建名人堂和档案室,将国家记录存放和密封于此,1万年以后才能开放。不久他便说服一些名人,允许他为他们雕刻大理石半身像放在档案室中。接着,他还打算从山脚一直到名人堂和档案室的入口处,一路刻上石阶。但该计划因为资金问题搁浅了。
  另外,建造名人堂和档案室的工程也只开了个头,却从未完成。多年来,我以各种方式敦促博格勒姆,让其尽全力完成塑像雕刻工作。这是他能做,也唯有他能做的工作。假如他在工程竣工之前去世,工程将永远无法完工。我告诉他,任何一名矿工都能从山间炸出用作档案室的山洞,但除了他本人,谁也不能在山上雕刻出林肯的脸。
  博格勒姆未曾预料到,自己会在工程竣工之前去世。就在他去世几周前,我和他进行了最后一次谈话。和之前很多次一样,我恳求他完成这些人物雕像。他请我不必担心。他刚到一家诊所进行了全面体检;他声称自己身体硬朗,还会活很多年。
  就我的个人经验来说,不论是谁,在与博格勒姆相处一段时间后,都会忍不住发脾气——除非是圣人,而圣人少之又少。也许我们两个都有错,但博格勒姆从不心存怨恨。
  我们刚认识不久时,晚上与博格勒姆分别,他常常发誓说以后再也不跟我说话了。但是,第二天又是全新的一天,见了面他会亲切地与我握手言和。如果我们拜访的时间不是太长,那么亲切的状况会好些。讨论的时间一长,谈论的问题一多,我们就会再次怒气冲冲地分道扬镳。在我就任州长第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博格勒姆常常让我的生活苦不堪言。当时让他怨气冲天的主要问题是没有通往拉什莫尔山的公路,只有一条能步行或骑马的小径。
博格勒姆和工程监理在华盛顿雕像的鼻子上检查施工情况

  对博格勒姆来说,世上再也没有比拉什莫尔山更重要的事——它就是宇宙的中心,其他任何事都是次要的。但是没有通往拉什莫尔山的公路,这怎么能行呢?国家公路委员会必须立刻修建一条。州长是公路委员会的主席,所以博格勒姆又找到了我。他几乎每天都跑来要求修路,每次来都期望第二天早饭以前路就修好。
  他发给我的一封电报我记得特别清楚。我记得它,是因为这是我收到的篇幅最长、语言最具表现力的电报。那封电报共计300多个单词,没有任何重复,每个词都意味深长,实乃一篇杰作。我记得,他说他刚从山上回来,下雨了,他穿了一双白色鞋子和一条白色新西裤。他把车开到尽可能远的地方,然后步行,结果鞋子和白裤子都毁了。我给他回了电报,告诉他下次再雨中登山,应该赤脚穿工装裤。这个建议让他消停了几天,但不久他又恢复了言辞激烈的老样子。??
  一次博格勒姆到华盛顿要求必要的工程拨款,他跟罗斯福总统安排好在行政办公室举行会谈,并邀请了代表西北地区各州的所有参议员前来参加。大部分参议员都出席了。博格勒姆是一位卓越的演说家,那次他向总统发表演说,强调把美国简史刻在山上的重要性,并谈及打算用英语、拉丁语、希腊语和梵语四种语言来刻。
  得克萨斯州的参议员汤姆·康纳利觉得这是提问的好时机,便脱口而出:“为什么要用梵语刻呢?又没人能看懂。”
  博格勒姆带着一脸鄙夷的神情转向汤姆。在我记忆中,他摆出一副夸张的姿势,说:“先生,拉什莫尔山是永恒的。它将永远矗立在那里,直到时间尽头。我们这个时代将逝去,一切记录将不复存在;1万年后,我们所有的文明终将杳无踪迹。新的人类会来到地球上。如果他们来到拉什莫尔山,会看见我们留下的记录。如果用四种语言刻在那座永恒的山上,这些人就不难搞清楚那是什么,当初我们就是凭借文字记录弄清楚埃及象形文字的。”
  格曾·博格勒姆没能活到将美国历史刻在山上的那一天,但他富有远见卓识。从未有人有如此眼光,雕刻出如此巨大的人物像,并且让它们从下面任何地方看上去都那么自然。有几次我爬到篮子里,被电缆带到山顶,近距离仔细观察雕像。从近处看令人失望。如果站在林肯的下眼睑上,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如果在华盛顿的下嘴唇上来回走动,也看不见他。找准合适的角度,使雕像从人肉眼观察的角度看上去没错,这需要天才,博格勒姆就是这样的天才。
  有一次我在山腳下的工作室里拜访他。我们站在抬头能看到山顶的门廊上,山顶上有人正在雕刻。他说华盛顿的头部姿势有点问题,看上去有些不对劲。他得去把头部转过来一点点。我问他花岗岩如此坚硬,到底如何才能把华盛顿的头转过来。他带我进了工作室,向我展示那些模型,指出他将怎样在这儿凿一下,在那儿凿一点,我完全搞不懂。几个月后我再次去那里,华盛顿的头早已被他修正过来了。
  那些去过国会大厦,见过亚伯拉罕·林肯半身像的人,都会感叹雕像惟妙惟肖。在我看来,博格勒姆的林肯像是最棒的。很多次,我站在那里凝视着那座大理石雕像,惊叹于它的美丽。世上再也没有哪个艺术家能像他那样,将一块冷冰冰面无表情的大理石,完美地把最受美国人爱戴,也是美国历史上最美丽的面孔雕刻出来。
  一次博格勒姆和我一起来到国会大厦圆形大厅。我们站在林肯半身像前,我竭力赞扬雕塑家的工作。他告诉我,林肯半身像凝聚了他毕生的心血。在进行雕刻前,他先花了几年时间研究林肯的生平;每本关于林肯的书他都读过;在开始动工之前,他对林肯了如指掌,林肯肖像已然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假如你去过葛底斯堡,一定见过北卡罗来纳州公民为纪念他们战死的英雄建立的纪念碑。那是一群战士的青铜雕像,也是格曾·博格勒姆的作品。看过这座纪念碑的人一再回到这里来欣赏。毫无疑问,在那个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场所,那座纪念碑最有魅力。
  我觉得,拉什莫尔山最好的景色,是当你开车沿公路穿过隧道时见到的那一幕。靠近隧道入口时往里望去,你会看见那四座伟人雕像,就像他们被放在相框中。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拉什莫尔山,都令人惊叹。不论我与谁交谈,他们都坦承,凝望那些伟人雕像时,他们心跳加速,充满爱国自豪感。
  内行人告诉我,拉什莫尔山不会受到侵蚀,山上的花岗岩是永恒的;千年寒冬积雪、烈日炙烤、大雨冲刷都不会留下痕迹。多年以后,我们这些与博格勒姆闹过矛盾的人会被遗忘,而在花岗岩中雕刻出那些伟人像的艺术家的名字将流传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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